“父皇请收回成命!父皇答应过儿臣,儿臣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帝炫天脸色大变,闪身前去,拦住了那些要冲上前的侍卫们。
帝崇忱指着他,近乎咆哮,“你太放肆,总是要与朕作对!这么个妖女,你留在他身边干什么?你看看她,先是帝麟,现在是帝阮,居心叵测,其心当诛。今日若不杀了这妖女,来日必会坏我朝纲。”
“父皇!”帝炫天一声低吼,震得人耳膜发痛,“她是儿臣的人,儿臣对天起誓,绝对要护她周全。她如今孤身一人,无人庇佑,更无处可躲。二哥逼她,她不得不低头。大哥不过是孩子心智,逗她而已,这些难道都要怪在一个小女人身上?”
帝崇忱楞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敢当众反击,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件。
“儿臣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她,父皇就成全了儿臣吧。”帝炫天抱拳,深深作揖。
“父皇,”帝琰满面笑容,上前来向帝崇忱深深作揖,“儿臣也帮着求个情,三哥就是痴情种,况且十九这女子没什么心机,若有心机,也不敢在宫里做这种事。父皇就当给三哥一个恩赐,这事就算了吧。”
“若无心机,她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还让你三哥屡屡与朕顶撞?你们眼睛瞎了吗?”帝崇忱气急败坏,拂袖就走,“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站着,给朕站一晚上,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也就是说,什么时候愿意让御凰雪死了,什么时候他们可以离开这地方龊!
众人看了看兄弟二人,紧跟上了帝崇忱。帝玥站在人群中,深深地看了一眼帝炫天,长眉微拧,快步走开。
“怎么一个女人也看不住,居然让她跑宫里来了。”帝琰咧了咧嘴,笑嘻嘻地问道。
“皇后旨意,能不来吗?”帝炫天调头就走。
“喂喂,你抗旨啊,父皇让我们站在这里。”帝琰赶紧冲他招手。
“你站着吧,我要去找她。”帝炫天步子不停,大步往前,寻着帝阮跑去的方向找。
“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当傻子吗?”帝琰左右看看,也跟了上来,小声说:“你刚看到老九的表情了吗?真没义气。”
“他若还站出来,那不是更显得十九是个妖女。”帝炫天平静地说道。
“你还真是痴情啊。”帝琰不屑一顾地嗤笑道:“装得还真好。”
帝炫天扭头看他一眼,眉头皱了皱。
“有了御丫头,父皇是绝不会把太子位给你的,帝玥也不把你当对手了,拼命拉拢你。你小子可别站错了地方。”帝琰拍了拍他的肩,一本正经地说:“你想清楚,咱们两个才是患难的兄弟。”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你们父皇龙颜大怒?”皇后急步过来,连声追问,“阿阮不是带着十九夫人出来玩了吗,他们人呢?”
“正在找。”帝炫天眉头微拧,低声说道:“皇兄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玩?”
“他喜欢去后面的假山林那里。”皇后指着后面,急切地说道:“快,快去那里找。”
帝炫天转身就走,帝琰向皇后行了个礼,大步追了过来。
“三哥,你说这皇后什么意思,明明知道十九是谁,为什么还要宣十九进宫,又为什么纵容帝阮把十九带到湖边去?明明十九是你的妾,这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他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先找人。”帝炫天神色冷竣,身形突然拔地而起,施展轻功往前找去。
帝琰往后看了看,见皇后无意唤住帝炫天,只好紧随其后,往后花园的假山林中找去。
皇后缓缓抬手,金指甲轻轻划过涂着一层厚厚脂粉的脸颊,脸上慈祥的笑容消失怠尽,冷冷地看着兄弟二人跑远。
“皇后娘娘,皇上震怒,只怕会罚阮皇子。”大嬷嬷上前来,轻轻地说道。
皇后凤眸轻斜,冷酷地说道:“他还是个孩子,皇上怎么会罚一个孩子。”
大嬷嬷抬抬眼皮子,挥退了众婢,小声问:“那如果真要杀十九呢?”
皇后抬步,慢吞吞地往前走,“急什么,哀家自然能保住她。你看到了吗,这御十九的肌肤简直像上好的羊脂,滑不溜丢的。莫说男人,就连哀家碰到了,都觉得喜爱。她们是天生的妖物,难怪这些男人见了她,个个挪不开眼珠子。御家女子天生美艳,历代公主年近四十还如同少女一般,到了五六十岁也不过三十出头。哀家要十九留在宫中,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老天爷要高看御家女子一眼。”
“炫王只怕不好说话。”
“呵,炫王的把戏你看不出吗?他真能有多喜欢御家女人?不过是障眼法,让人觉得他心思全在御凰雪身上。对于哀家的拉拢,他还不是一心靠了过来?”皇后不屑一顾地说道。
“若是真心的呢?若伤了十九,他只怕就会远离娘娘您了。他可是把利剑,娘娘要抓紧才是。”大嬷嬷又问。
“放心,若他是真心,哀家
也会给他一个完整的十九,让他对哀家死心塌地。”皇后皱了皱眉,扫了她一眼,突然又细眉舒展,满脸舒畅的神情,长长的指甲往大嬷嬷手腕上一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珂离沧还是有本事的,你看看阿阮,是不是比回来的时候强多了?现在让帝炫天在前面给哀家挡着,待珂离沧给阮儿治好病,以后哀家垂帘听政也不错。”
“对,娘娘英明。”大嬷嬷连连点头。
“哀家憋了一辈子的委屈了……”皇后凤眸微眯,轻轻地叹自己,“华姑,这人老了,为什么反而不甘心了?”
“皇后离老字还差得远呢。”大嬷嬷微微弯着腰,高抬着右臂,让她扶着腕上。
“你我二人,还说这些假话干什么?你忘了吗,皇上他……已经有九年未与哀家行过夫妻之礼了,哀家怎么生得出儿子?”
“皇上老实,嫣贵妃每隔段日子就去帝麟那里,或者去庙里进香……到底去做什么,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吗?”大嬷嬷小声说道。
“哀家要慢慢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皇后脸色一寒,手指猛地一抓,在大嬷嬷的手背上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大嬷嬷疼得一抖,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弄疼你了。”皇后收回手,淡淡地说了句,“等下自个儿擦点药,别肿了。”
“是。”大嬷嬷垂下手臂,恭敬地应声。
“走吧,他们会把阿阮找回来的,这孩子就算治好了脸,也就是个废物了,我的阿阮真是可怜哪,当年那么聪明伶俐的孩子……”皇后摇摇头,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娘娘莫要伤心,上天会保佑阮皇子的,不过娘娘还是要催着皇上给皇子封王才是。”大嬷嬷轻声提醒。
“对啊,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到现在还不肯封王。他回来了,连个庆典也没有。哀家心里怄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快闷死了。”
皇后捶了捶心口,攒在掌心的锦帕随着她的动作飘扬起来,扫到了她的唇上,沾了一角朱红胭脂,像刚擦下来的血迹。
两边树叶沙沙地响,她往四周看了看,眉头紧拧,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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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阮抱着御凰雪,冲进了假山林深处才停下来。
御凰雪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帝崇忱想杀她,无非就是因为她是御凰雪。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对美人怜香惜玉的,在帝崇忱眼中,她御凰雪和一只狗一只猫一条鱼没什么区别,他想剁她的脑袋,那就挥刀剁。
该死的老东西,真想杀了他!她死死咬牙,牙根都咬疼了。
只是,帝炫天又得挨罚了吧?全怪这傻子!她推开帝阮,冷着脸往前走。
“锦珠儿。”帝阮跑到她身前,倒退着走,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脸色,还伸手摸她的脸,“我父皇吓到你了吗?他是很凶的人,不过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你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你弟弟的妾室,你不应该这样缠着我,你要懂得羞耻。”御凰雪用力打向他伸来的手,忿忿地斥责道。
帝阮楞住,痴痴看着她。假山林里怪石嶙峋,大树遮天蔽日,影子重重落在二人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