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是想要……小白兔吗?”
阿信心中不解,咬着嘴唇,还是问了出来。
林一诺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看向阿信的目光带着渗人的笑意:
“你说呢?”
白白的兔子,不是小白兔,还能是小萝卜吗?
林一诺压住心头的火气,要不是等下就能和小微同床共枕了,他真想好好数落阿信一顿。
“哎,奴才明白!”
阿信被盯得打了个寒颤,抬手先给了自己一巴掌。
将军英明神武,怎会豢养小兔,必然是想吃烤兔肉了!
趁着大少奶奶进屋,阿信连忙后退着出去,关上房门,在廊下守夜。
“小微~”
林一诺看见阮凌微,立马眉开眼笑。
他挥手和小微打招呼,另一只手拍拍床。
突又觉得自己举止怪怪的,热情得不像他,抿着唇抽回手,缩到被子里躺下。
“哎呦,我的小林将军,今儿个这么主动呀!”
阮凌微笑嘻嘻地走过去,不放过任何一个逗弄林一诺的机会。
看见人似乎还害羞了,她更加起意,俯身凑过去,盯着小林将军的脸,细瞧那红晕是如何扩散的。
林一诺以为小微又要来亲自己了,紧张得绷直了身子,憋了口气,闭上眼睛。
又偷偷歪过头,把右脸递了过去。
“寻思什么呢?起来往里面点。”
阮凌微就势在某人脸上捏了一把。
林一诺期待落空,梗着脖子赖在原处,“我动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好好,我抱你进去一点,好不好?”
阮凌微脱去外衣上了床,把铁疙瘩似的小林将军朝里挪了挪。
林一诺本来美滋滋地由着小微环住自己的身体,却在听到小微放下自己后吃力的喘息时,倏地红了眼眶。
“嗯?你躲什么?不是说平躺着睡觉很累吗?今儿怎么不肯靠着我了。”
阮凌微像往常一样把小林将军靠在自己肩上时,被某人双手推开了:
“就这么睡也挺好的,你别管我了。”
阮凌微撇撇嘴,挨着林一诺躺下,“一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在担心三弟吗?”
林一诺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自我调侃:
“我一个废人,哪有精力去操心别人……”
说完又想起小微不许他这样说自己,心虚地看了阮凌微一眼。
他不会又要挨脑瓜崩儿了吧?
阮凌微自然地抬起胳膊,从小林将军颈下穿了过去,将人舒舒服服搂在怀里。
林一诺又在嘴硬,但她也不急着点破。
谁都有心情不好闹情绪的时候,阮凌微只管将人哄着,小林将军心里会有数的。
被窝里暖意随着困意渐起,阮凌微很快进入梦乡。
转眼晨光熹微。
林一诺早早醒了,仍静悄悄地没有起身,只对着小微的睡颜傻笑。
突然,阮凌微抬腿翻了个身,将被子尽数压在身下,藕粉色的寝衣全都露在外面。
林一诺无奈地叹了口气,抻着胳膊去够阮凌微身下的被子。
结果那被子被牢牢压着,林一诺拽了几次,都抓了个空,甫一着急,加大了力气,直接将被子抽了出来。
阮凌微睡得迷迷糊糊的,冷不丁觉得身下一空,赫然惊醒。
“好呀,我抱着你睡,你还抢我被子!”
阮凌微眼睛瞪得溜圆,嗔了小林将军一句。
“我没有……”
林一诺语气弱弱的。
“你要不要看看,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人赃并获,还想抵赖?”
阮凌微略一挑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质问道。
林一诺手里还握着被子,哭笑不得。
他现在说自己其实是为了给小微盖被子,还会有人信吗?
林一诺将被子轻轻放在阮凌微身上,然后缩回脑袋,用头蹭着小微的脖子,“这就起来了吗?还是要再睡一会儿……”
阮凌微心中好笑,小林将军也是学会撒娇了。
罢了,她就吃这一套。
“今日我给你施针试试,季节更替时经脉流转频繁,说不定会有奇效。”
“嗯,都听小微的。”
林一诺半窝在阮凌微怀里,暗自松了口气。
午饭时分。
石头带来妙手堂的消息,林季明给林府写了信,说自己一切安好。
“一诺,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见小林将军神思沉重,阮凌微开口问道。
林一诺握住小微的手,轻拍两下,让她安心,转脸问向石头,“你可亲眼瞧过那信件?”
石头连连点头,“就是一张对折的纸笺,上面寥寥两句话。奴才在医馆的人送往大夫人房里之前,将人拦着先看过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
林一诺没再多言。
石头却没急着告退,又施了一礼道:“将军、大少奶奶,今日被大夫人撞见后,大夫人让奴才过去帮忙收拾偏殿,说要迎接大小姐回来。”
“母亲不知道,你是大房的人么?”
阮凌微面露不满。
“大夫人岂会不知……奴才说得真真儿的,但大夫人说,府里下人不够用,就当是向大房借两日用……”
石头小心翼翼回话,偷瞄着两位主子的眼色。
“既是母亲当面点的,你便去吧。只一条,受了委屈记得回来言语一声。”
阮凌微宽慰完石头,自己心中却犯起了愁。
魏氏没安生几天,又开始找大房的事情。
论下人数量,大房始终最少。
怎的多回来一个人,还要把大房的奴才借走伺候?
石头口中的大小姐,应该就是魏氏的亲生女儿,林若雪。
魏氏向来精明,在林府如此动荡的时候把自己女儿叫回来,也不知到底存了怎样的心思。
待石头千恩万谢退下,林一诺把阿信派了出去:
“季明若平安不会特意送信,叫人传个口信便是,若要送警惕的消息,也不会只写两行,他是个啰嗦的人,如此干脆得不像他,怕是中间有什么猫腻。”
林一诺瞧向阮凌微,他接下来要说的尽是许太医和他弟弟的坏话,也不知道小微听了会不会不高兴?
在自己看来,妙手堂送来的手信,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三弟原来写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