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蝉子使出其本命神通六蝉仙音,将大鹏击成重伤。
本来金蝉子欲让其皈依佛门,潜心修行,然大鹏却不为所动,甚是执拗。
这时,金蝉子发现,周围之百姓们见恶妖被降,纷纷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百姓们脸上满是劫后余生之喜悦,眼中闪烁着对金蝉子之崇敬与感激之情。
老人见恶妖被眼前和尚降伏,一脸不可思议,激动得握着金蝉子之手,
“小和尚,哦不,是圣僧,感谢你将此恶妖降伏,若不是你出手,我们怕是永无宁日了,这恶妖平日里为非作歹,害了我们镇上不少人,没想到今日竟被大师给制服了,你可是我们全镇人之大恩人呐。”
见老人如此说,其他周围之百姓也都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是啊,圣僧,你这般神通广大,我们尽皆佩服得五体投地,感谢圣僧,为我们除去大患。”
“圣僧,往后你就留在我们这儿吧,让我们也好有机会报答你之大恩。”
金蝉子闻之,赶忙双手合十,微微躬身,一脸谦逊地说道,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言重了,降妖除魔本就是出家人之分内之事,见诸位施主受苦,贫僧于心难安,只愿自此这一方地界能太平安宁,大家都可安稳度日便好,贫僧还有其他事要去做,怕是不能在此久留了。”
此时,躺于大坑内之大鹏,听着百姓们对金蝉子之夸赞,气得又咳出几口血来,虚弱地吼道,
“你们这些愚蠢之凡人,还有你这多管闲事之和尚,别以为这样就完了,等我恢复了,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可百姓们此时已没了对它之惧怕,只当他是在说狠话,有人还壮着胆,走上前,朝着他吐了一口,说道,
“你这恶妖,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呢,有圣僧在,你就别再妄想作恶了,呸!”
大鹏见百姓竟敢如此对他,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想要挣扎着起身去教训那人,可重伤之下,哪还有那力气,只是又瘫倒于地,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怨毒,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等…咳咳,你等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这般羞辱我,等我寻得机会,定要将你等这城镇踏为平地不可!咳咳…”
百姓们闻之,却尽皆哄堂大笑起来,只觉得这恶妖如今这般模样,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金蝉子看着大鹏这般模样,微微皱眉,心中暗忖,
“这大鹏戾气太重,若不加以彻底度化,即便此次将它重伤,日后怕还是会生出祸端来。”
想到此,金蝉子再次走到坑边,蹲下身子,看着大鹏,语重心长地劝道,
“孽畜,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你既已深受重伤,若还抱着这满腔仇恨与恶念,于你修行无益,只会让你魔障顿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如尽早放下过往,放下执念,随我修行,才是正途。”
大鹏扭过头去,不去看金蝉子一眼,冷哼一声道,
“臭和尚,你休要再白费口舌,我与你势不两立,今日之仇,他日我定要回报,哪怕我金雕大王魂飞魄散,我也不会如你所愿。”
“圣僧,此恶妖罪念深重,如此执迷不悟,倒不如直接将其斩杀,也好绝了后患,省得他日后再出来为祸人间。”
这时,一位老者站出来,皱着眉头说道,
此语一出,瞬间引得周围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金蝉子听闻,赶忙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微微摇头道,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皆有灵,若能将它度化,使其改过自新,那自是最好,贸然斩杀,反倒失了我佛门慈悲之意。”
大鹏闻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厉声道,
“臭和尚,别假仁假义了,此次你不斩杀于我,日后我金雕大王必然要报得今日之仇。”
金蝉子看着大鹏那副张狂又冥顽不灵之模样,面露惋惜之色,轻声说道,
“孽畜,仇恨只会蒙蔽住你之本心,让你在恶道上越行越远,你若能放下仇恨,回头是岸,过往种种皆可烟消云散,又何苦执着于这复仇之执念呢?”
大鹏一听,不由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怨毒,继续吼道,
“哼,你说得倒是轻巧,我今日受此等屈辱,遭这般重创,怎能轻易罢休?你今日不将我斩杀之,他日让我恢复过来,定将你碎尸万段,还有这城镇里所有人,一个都别想逃。”
周围百姓听了,顿时又有些害怕起来,有人忍不住埋怨道,
“圣僧,您看这恶妖已是这般恶毒,根本就不可能被度化,您还是别费那心思了,直接将其除掉,免得夜长梦多。”
“是呀,圣僧,你若是不将其除掉,我等也是寝食难安。”
“是呀,是呀,还请圣僧使出神通,将其彻底斩杀之。”
金蝉子见众人如此说,忙双手合十,对着众人又安抚道,
“诸位施主莫要惊慌,贫僧既已决定将其度化,便不会轻易放弃,它如今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待贫僧慢慢用佛法感化,假以时日,定能让它摒弃恶念的,还望大家相信贫僧。”
说罢,金蝉子又看向大鹏,目光坚定,而大鹏一听,则直接扭过头去,闭上眼,一副不愿再理会金蝉子之模样。
这时,又听金蝉子言道,
“诸位,此孽畜我就带在身边,贫僧就此告辞。”
众人听闻,心中虽仍有些担忧,但见金蝉子这般坚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心道,
“只要此妖在圣僧看护下,料来不会再违祸苍生。”
想到此,众人只得纷纷躬身行礼,言道,
“那就全仰仗圣僧了,愿圣僧能早日成功度化此妖,还世间以太平。”
闻罢,金蝉子谢过众人,便施展法力,将那重伤之大鹏从坑中带出,用法力暂时禁制住他,使其难以再有反抗之力。
大鹏虽满心不情愿,可此时也只能任由金蝉子摆布,嘴里却还在不停嘟囔着狠话,
“臭和尚,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别做梦了。”
金蝉子闻言,也不与他计较,缓缓开口道,
“孽畜,我们走吧。”
言罢,金蝉子带着大鹏踏上了漫漫感化之路。
一路上,金蝉子一边赶路,一边时不时对着大鹏讲说佛法要义,试图让佛法之慈悲与智慧慢慢渗透进大鹏那被仇恨填满之心。
大鹏起初根本听不进去,不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就是不耐烦地打断金蝉子,嘴里嚷嚷着,
“臭和尚,你这些陈词滥调,我听着就厌烦,休要再聒噪了。”
可金蝉子却仿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耐心讲述着。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在那一遍遍佛法要义之灌输下,大鹏心底竟也悄然生出了些异样之感觉。
当金蝉子说起因果轮回时,大鹏偶尔也会微微皱眉,似在思索其中之道理,虽然很快又会强行压下这份思绪,恢复那副抗拒之模样,但眼神中之凶戾确实淡了几分。
而每当金蝉子提及西天灵山之祥和景象,描绘那里佛光普照、万物祥和之画面时,大鹏心中竟会莫名浮现出一丝向往,只是它自己都未曾察觉,嘴上还是强硬地说着,
“哼,你说得再好听,那也不过是你心中之虚幻之地,我才不稀罕。”
言罢,大鹏识海里会不时浮现出自己当年追随陆压太子之情景。
那段时间,一众妖族在陆压太子领导下,一起生活于人族之地,那时之妖族强将如云,猛将如虎。
在陆压太子之下,有大哥白泽,二哥毕方,三哥商羊,四哥英招,五哥蠃鱼,六哥睚眦,七哥计蒙,八哥獬豸,九哥食铁兽,十哥飞廉,十一哥霸下,十二哥狻猊。
这段时光,一众兄弟皆和睦相处,过得最是快乐,可惜好景不长,陆压太子为了妖族之未来,无奈将其解散,自己只得随兄长毕方又回到了丹穴山…
原来大鹏自出生后,几乎绝大部分时间皆生活于南海之丹穴山。
那是上古凤凰一族栖息之地,不死火山就在那边。
在巫妖大劫后,兄长孔雀不知去向,丹穴山被上古大妖毕方占据,自己实力不济,只得屈居当了小弟。
等进入洪荒杀劫后,丹穴山又被鲲鹏占据,幸得后来随大哥毕方一起加入陆压太子率领之妖族,成为其手下之大将…
“喂,臭和尚,你是怎么加入佛教的?”
见大鹏如此问,金蝉子神情一愣,看了眼大鹏一眼,思绪慢慢回忆到了从前。
于是,金蝉子就将自己如何加入佛教一事,尽数向大鹏道出。
当金蝉子说到与五色孔雀于昆仑雪山之巅相斗,自己入魔,后被如来降伏,又与孔雀一同随如来回到灵山时,大鹏听得,睁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你说那孔雀是女子?”
“是也,怎么了?”
“那不可能哇,那应该不是我兄长,只是这三界之内难道还有其他孔雀之身?”
大鹏听了,不住自言自语道。
言罢,大鹏实在难以相信,在他印象里,自己兄长孔雀可是一个威风凛凛、实力非凡之人。
“这世间难道会如此巧合,同是孔雀之身,可性别却全然不同。”
大鹏继续喃喃低语着,眼神中透着迷茫,
“若她不是我兄长,那我兄长又身在何处呢?”
见大鹏如此说,金蝉子内心不由一惊,惊呼道,
“怎么孔雀是你兄长?”
大鹏闻之,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
“那是自然,我与兄长自幼一起在丹穴山长大,后来历经诸多变故,兄长不知所踪,而现在你说的那孔雀竟是一女子…哎。”
这时,金蝉子双手合十,微微低头,一脸激动道,
“阿弥陀佛,大鹏你天生与佛门有缘也,你却不知,那孔雀正是你兄长。”
大鹏一听,盯着金蝉子,一脸疑惑道,
“臭和尚,你不是说那是一女子吗,难道是骗我?”
金蝉子赶忙摆手,一脸诚恳道,
“大鹏,贫僧怎会骗你。你有所不知,那孔雀现在的确是女子身,可她正是你之兄长呢。当年,她本是男儿身,在封神大劫后,被准提圣人所伏,成了圣人之坐骑。没想到,自准提师兄接引圣人创出佛法后,引来了西方大劫,魔气横生。你兄长不幸被魔气入体,竟幻化成了女子,后隐居于昆仑雪山之巅,才引发我俩之争斗,后来我俩一同被佛祖如来降伏,一起回了灵山。哈哈,个中因果,实乃天数。”
大鹏听了,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为何我兄长入魔后,会幻化为女子呢?”
“听闻佛祖曾有言之,孔雀乃雌雄同体之故,三界独有。”
“原来是这样。”
大鹏微微低头,脸上满是恍然之色,可转瞬又眉头紧皱,满是担忧地说道,
“那我兄长如今在灵山,可还安好?”
金蝉子闻之,忙宽慰道,
“你莫要担心,现在你兄长已位于孔雀大明王菩萨之尊,还居灵山佛母之位,深受佛教一众弟子之尊敬。”
“佛母?这又是怎么回事?”
金蝉子闻言,看了眼大鹏,继续解释道,
“这还得从昆仑雪山之巅说起…佛祖被其一口吞下,恐污了真身,只得从其背脊而出…众佛言之,杀她犹如杀亲生父母一般,因而佛祖才将其加封为佛母之尊。大鹏,现在呢,肯愿意皈依否?”
大鹏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连连摆手道,
“哼,我虽知晓兄长如今在灵山有这般尊位,可我向来自由自在惯了,受不得那些佛门诸多规矩束缚,皈依之事,我还得再思量思量。”
金蝉子见状,仍是耐心劝说道,
“大鹏,你看你兄长如今在佛门中不仅祛除了魔气,还得了这般尊贵之位,受众人敬仰,可见佛门确有其妙处。你若皈依,往后也能与兄长常相伴,一同修行,共参佛法,于你而言,也是一场造化。”
大鹏听了,不由冷哼一声,言道,
“造化不造化的我倒不在意,我就怕入了佛门,失了我这一身之自在随性,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说了,我这性子,哪能那般规规矩矩地在佛门里待着呢。”
这时,就见金蝉子双手合十,微笑着又劝道,
“佛门也并非是要完全束缚住你之性子,只是让你在这其中修身养性,去除戾气,更好地体悟这世间大道罢了。你且试着接触一番,说不定会改变想法呢。”
大鹏闻言,心中纠结不已,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
“罢了罢了,让我先去灵山见见兄长,看看他如今过得如何,再做决定吧,现在我可没法应下这皈依之事。”
“大鹏,你暂且追随于我在这东土弘扬佛法吧,想见你兄长之事不急。实话于你说,我乃灵山佛祖如来二弟子,你追随于我一起修行,并不亏待于你。在东土,你与我一起宣扬佛法,将来也是功德一件。到时再回灵山,必然会被加封,到那时,你再与你兄长相聚,岂不更好?”
大鹏微微皱眉,眼中透着几分怀疑,撇撇嘴道,
“哼,你说得倒是好听,可这宣扬佛法哪是那般容易之事,我又没什么耐心,哪能做得来这等事。再说了,我现在满心只想着快点见到兄长,哪有心思顾着别的?”
金蝉子仍是一脸笑意,耐心劝说道,
“大鹏,这世间诸事皆讲究个机缘,如今你与我相遇,又知晓了兄长之事,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须让你先在东土历练一番,积累功德,再回灵山与你兄长相聚。而且这宣扬佛法,也并非是那般枯燥无趣,一路上你既能见识这东土之风土人情,又能在这一过程中修身养性,待你回到灵山时,兄长见你有所成长,也会欣慰不已的。”
大鹏一听,挠挠头,心中有些动摇,可还是犹豫道,
“可我这性子,怕做不好这事儿,反倒坏了你之计划,到时我可就成了罪人了。我还是想先去灵山,见了兄长再说其他事吧。”
金蝉子见大鹏如此说,忙上前一步,拍了拍大鹏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莫要这般没信心,万事开头难,有我在旁指引,你慢慢学着便是。你若现在就去灵山,以你这一身戾气,怕是也难以与兄长好好相处,倒不如先在东土走上一遭,先沉淀沉淀自己,也算是为了之后与兄长更好地相聚做准备,你说对不对?”
大鹏听了,低头沉思起来,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
“那…那我便暂且信你一回,跟你在这东土试试吧,只是若实在做不来,你可不能强留我?”
金蝉子听了,双手合十,一脸欣慰道,
“阿弥陀佛,你放心便是,一切但凭你心意,只愿你能在这过程中有所收获。”
欲知后事发展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