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唐如观察的过程中，傅明若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伴随着镜子破裂的轻响，她不假思索，三步并作两步，率先冲向楼上。
还未等被惊动的丧尸反应过来，一个杀气腾腾的人类便出现在它们面前。
鲜甜的血肉气息，激发了骨子里的凶性。它们争先恐后地扑向傅明若，生怕被对方抢走了到手的猎物。谁却没注意到，地上多了一摊可疑的液体。
“扑通——”
脚下一滑，两只丧尸登时滚作一团。
抓住这个机会，傅明若和赶来的孙笑铃一人一只，了结它们的性命。
“小心，别踩到。”傅明若拉住匆匆而来的唐如，指了指地上的黏液，“顺手带上的汽油，没想到派上这个用场了。”
“汽油？”孙笑铃瞪大眼睛，“你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个？”
“因为我总有一天，要把这些怪物都烧光！”傅明若目光沉沉，扫视了一圈地面。
“你们看！”
在一片腐肉污血之间，她又找到了两颗熟悉的灰色晶体。
“这是什么？”唐如若有所思地说道，“是不是跟小说里写的一样，是丧尸的晶核。”
“其实，昨天晚上车里的那只丧尸，也有类似的晶体。”傅明若伸出指尖示意，“我只用手指触碰了一下，那个晶体就融进了我的身体里。”
孙笑铃闻言，急忙扶着傅明若的肩上下打量起来，询问道：“那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傅明若摇了摇头，正想说没什么异状，但看到地上死得透透的丧尸，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电光。
“我的体力好像......好了不少。”她顿了顿，接着说，“使用异能之后的疲惫感，也减轻了不少。”
她从前并不爱运动，体能算不得多优秀，昨天跟丧尸搏命之后，几乎耗尽能量。但是，一夜过后，她又快速恢复过来，甚至比之前的体力更充沛。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晶体的作用！
“那就对了。”唐如的眉眼弯弯，激动地说，“这一定是升级晶核！”
“小说里都这么写。杀死不同等级的丧尸，会得到不同强度的晶核。吸收了晶核，异能者就会得到进化。”
“是吗？”听到这番解释，傅明若却并没有像唐如一样开心。
她沉吟片刻，反问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物种的进化需要经过千万年，而我们人类，真的能通过吸收这些所谓的晶核，极速进化吗？”
她的话，让两人陷入沉默。
唐如脸上的喜意消散，深深望进傅明若的眼眸：“那该怎么办？傅姐，你应该猜到了吧。郑晓静他们猎杀异能者，恐怕为的也是晶核。”
傅明若点了点头。观察到孙笑铃一头雾水的表情，她有条不紊地开口解释。
“高烧是分化的开端。一条岔路上的丧尸拥有晶核，另一条分化岔路上的异能者，应该也有对应的晶核。郑晓静和刚子，就是先发现了这一点，才会捕猎异能者。”
“毕竟，杀死毫无防备的同类，比杀死丧尸的风险要低多了。”
想明白了这一层，孙笑铃这才反应过来。
她皱着眉头，挠了挠头发，抓狂地问：“贸然吸收这些晶核会有风险。但如果不加快进化的速度，即使我们能打过丧尸，又怎么打得过那些心怀不轨的异能者？”
进退维谷，正是她们这些异能者的处境。
“我不信！”黑暗中，傅明若的目光灼灼。
“我不信，没有第二条路走。我们的人生，绝对不会，只有死路一条！”
她深吸一口气，换上了淡淡笑容，柔声道：“这两颗晶核，你们收起来吧。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快笑一笑。”
她用手扯起孙笑铃和唐如的嘴角，故作惊诧：“怎么都瘪着嘴，都能挂油瓶啦。”
两人这才压下了内心的惊慌不安，弯了弯唇角。
“傅姐，还是你帮我们收起来吧。”孙笑铃用袋子装了晶核，递给傅明若，“这东西放在你身边，我们才放心。”
还未等傅明若开口，唐如抢先接过口袋，笑道：“这点小事还麻烦傅姐。你冒冒失失的，还是放我这里吧。”
傅明若微微一笑，没有纠结这些小事。她看向紧闭的防火门，沉声道：“我们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有了前车之鉴，她已经对于开门杀作好了心理准备。
幸运的是，无事发生。
刚才激烈的打斗似乎并没有吸引来丧尸，办公室内一片死寂。文件散落在地上，桌椅东倒西歪，很多人甚至来不及离开座位，就被啃噬殆尽。
意外发生的时候，一定极其仓促！
傅明若焦急地搜寻起工位上的名牌。她只来过公司大堂，等何峰下班，并不知道他的工位具体在哪里。
她既希望快点拿到一个答案，又不希望迎接她的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
“姐......”袖子被唐如猛地拉住，傅明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右前方的名牌上赫然贴着“何峰”两个大字，只是沾上了黑血，有些难以辨认。
她下意识地攥紧衣摆，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走近。
工位上，电脑的屏幕还亮着。在刺眼白光的映照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破了个大洞的后脑勺。
男人的脑袋压到了键盘，仿佛是工作累了之后在小憩。被袭击的时候，他可能还在专心地写项目报告。
傅明若呼吸一窒，全身的血液都冲上头。她的四肢有些发麻，只能呆呆地盯着眼前被掏空的脑袋。
“别碰！”
唐如拽住傅明若伸上前的手，低声道：“可能有诈！”
“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傅明若的声音微颤，“不一定就是他，对不对？”
唐如紧皱着眉头，她一时找不到话安慰，只能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
“节哀顺变。”孙笑铃绞尽脑汁，干巴巴地说道，“至少，你送了他最后一程。”
“我......”
傅明若刚想开口，熟悉的头疼又再度袭来。
“你怎么忍心看他孤孤单单地死去？没有了他，你的人生还有什么色彩？不如你去陪他吧！去陪他！去陪他！去陪他！”
“为什么不去陪他！你背叛了你们的爱情，去陪他！去陪他！去陪他！”
“你闭嘴！”傅明若突兀的爆发，吓得孙笑铃和唐如一颤。
她们连忙拉住失控的傅明若，生怕她因为冲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她急促地喘息着，过了良久，才终于平静下来。
那道声音已经从她的脑海中消失，傅明若这才发现，由于拳头攥得太紧，手心居然被自己的指甲抠破了。
热辣的疼痛，是活着的感觉。而她，要活下去。
不管那道声音对她说什么，她，要活下去！
孙笑铃全然不知傅明若刚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她刚想开口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一道黑影却从前方朝她们跑来，速度之快，叫人难以看清。
这层楼，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