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神劫雷的降临,错误孕育出的东西天地不容后,方才降下神罚,以警示世人。
按理来说筑基中期的丁愚,遇到这等天威,肯定是存活不下去。但就是一道水井粗的天雷劈在身上,那冥火结成的焰衣被他抵消大半。
丁愚在神志不清前也做了准备,已经运转溪骨覆盖全身,能不能扛过去就看天意了。
第一道第二道接踵而至,虽然达不到致命的效果。
但接连的消耗,使跪在地上的丁愚此刻感觉,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就连那流川溪骨在抵抗天雷下,变得几几乎透明。
第三道天雷在云层中孕育半天后才落下来,同时冥火释放出的幻象在天雷的洗礼中消失。
虽然恢复神志,但是丁愚看着那粗壮的天雷,已经放弃希望平静赴死。
却不知道此时他的面相正在发生一丝变化,从额头蔓延出一道道蓝色的条纹。以额头为起点分出两条线,从眼角经过在,颧骨处停留,在他的脸上组成了一个图腾符号。
在冥火的加持中,让那符号看起来更加明亮。
此刻第三道天雷已经近在咫尺,雷电毫不犹豫地劈在丁愚身上,令他奇怪的这次反而没有痛感。
天雷在脸上的图腾指引下,化作涓涓细流,一遍遍充斥着丁愚的气脉,最终停留在气海中。
冥火似乎存在灵智一般,刚想挣脱,却也是晚了。
在它帮助宿体挡住第一波天雷的时候,暗开的图腾就在悄悄指引它留在额头中。此刻额头的图腾借助天雷的威势,一举消灭了冥火中孕育出来的灵智。
渐渐的第四道第五道天雷过后,冥火失去反抗意识,任凭随着天雷的引入。两者交缠,融入到丁愚的身体中。
第九道天雷落下前,乌云已经散开,炙热的阳光从云中抬起头来,随着天雷一道落下。额头的图腾也跟随着丁愚的呼吸一闪一闪的,正在逐渐消失。
在渎神劫雷消散的一瞬间,人师沉海第一个赶到他身边。亲眼看到,那图腾正一点点的消失。
直到盛邀天赶到前,丁愚的脸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察觉到丁愚还活着,盛邀天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也不顾自己在弟子前的形象,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太好了!丁师弟还活着!
在场的众人,除了丁愚无一不在感叹着,这小子的命是真硬啊!
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一个筑基期的竟然在天劫中活了下来。
人师沉海表情凝重,似乎还在纠结着那消失的图腾。除了在盛邀天的请求下,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余下的时间只是盯着他的脸一语未发。
盛邀天以为丁愚的情况不妙,又不好意思插嘴。
直到半个时辰后,见沉海什么反应没有,干咳了一声提醒他,人师沉海才反应过来说道:
“那个...这丁愚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几天就好了。另外体内的冥火也消失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盛邀天笑着表示,这已经帮了大忙了,说罢就邀请他前往摇光峰上坐坐,想表示表示感谢,被沉海摆手拒绝了。
直到失去意识的丁愚被安置好,盛邀天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人师沉海盘坐在悬墨蹈海蛟上,煮着茶等待着他的到来。盛邀天狐疑地走了过去,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
“人师你不去我那,自己却在这荒郊野外等我,是何道理?”
人师指着四周说道:“这不是有个小亭子遮风挡雨吗?不算!不算!”
“再说了,人这一辈子,有个粗茶淡饭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足够了,何必去追寻那毫无意义的排场。”
听到人师这么说,盛邀天放心坐在他面前。
“哈哈!人师的境界,我等俗人自然理解不透。”说完拿起茶杯就喝,却被沉海拦住。
“哎!时辰未到,这好茶也要配好火候,方能品出其中的真味。”说完亲自端上一杯,递给盛邀天。
“盛掌门你说是不是?”
盛邀天反而一副窘迫的样子,因为人师从来也没给别人递过茶。双手伸出,恭恭敬敬地接了过去,心中有些许不安。
果然再喝了一口过后,还没来得及称赞,沉海便说道:
“不知盛掌门座下的丁愚可否割爱?”
盛邀天先是一愣,然后沉吟片刻。竟然是打丁愚的主意,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想起太上长老的话,便犹豫几分。
沉海见他的表现,才露出笑容。“盛掌门不必在意,就当做一句玩笑话吧。我却一时糊涂,忘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按理来说,这人师沉海对正奇宗有大恩,一个天赋出众的弟子根本不算什么。盛邀天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沉海品着茶,说出了一句和太上长老一样的话:
“这丁愚不是池中之物,还恳请盛掌门悉心栽培。日后的成就,肯定能超越那任青风。”
沉海口中的任青风算是盛邀天门下最优秀的弟子,跟随自己多年,修为来到化神后期,十英杰排名第六。
没想到人师沉海对丁愚的评价也这么高,这个小插曲过后,两个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很快一壶茶就见底了。
期间两个人很有默契,谁也没提这丁愚到底是怎么扛过那渎神劫雷的。
盛邀天率先一步告辞,等他走后,沉海才叹了口气说:
“如此美玉,不能亲自把玩,的确为憾事一件啊!”
过了三日丁愚才悠悠转醒,浑身也丝毫没觉得不对的地方。赵新驰依旧热情地打着招呼,笑着询问他,有没有些许不适和需要些什么东西。
丁愚摇了摇头,能捡回条命就算万幸了,哪里还奢求别的东西。
等到赵新驰离开后,借着水盆中的倒影,开始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脸。
自己分明记得,最后一道天雷击落前,意识模糊,隐约看到自己在龙门关外接受天劫洗礼的景象。
而且那脸上的纹路自己清楚地看到,想到这里借着纸笔,将纹路清楚地画了下来。
拿着那张纸反复研究,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而人师沉海再回到水砚潭后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见,每日的讲法被迫停了下来。
弟子们都好奇这掌门又在搞什么东西,而他却在自己的房间中,恭敬地请出恩师的亲手笔录。
根据自己那天的模糊记忆,从笔录查阅,大致明白了丁愚的脸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巫纹,大巫血脉,有趣!实在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