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预产期的临近,生产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分类打包好了,就等着用。郑向党提前借了汽车,加好油就怕半道没油。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两家老人又回来了。张老和张奶奶大包小包地进了门,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打开看看,";张奶奶迫不及待地说,";这可都是给重孙准备的。";
盒子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小衣服,还有细软的小包被。最显眼的是一对银包金的小镯子,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爷爷奶奶,这太贵重了......";荞麦有些感动。
";贵重什么,";张老摆摆手,";这是我第一个重孙,当然要好好准备。";
没过两天,陈老和陈奶奶也来了。他们带来了几条活蹦乱跳的鲜鱼,养在专门准备的鱼缸里。
";这是月子里要吃的,";陈奶奶笑着说,";现在养着,到时候现杀现煮,补得快。";
他们也带来了礼物,一个银包金的小项圈,做工精致却不太显眼。荞麦后来才知道,两家老人是商量好了,一家准备镯子,一家准备项圈,就怕太扎眼招人眼。
陈志远更是把工作都推了,天天守在家里。他给孩子买了好多小玩具,还特意订了一个精致的小摇篮。
";爸,你看这个小被子,";荞麦拿着陈志远买来的粉色小被,";是不是太可爱了?";
";是啊,";陈志远满眼宠溺,";等我外孙女出生就能用上了。";
林晚晴每天变着花样给女儿补身子,张大妮则负责准备日常饭食。两位奶奶轮流给荞麦按摩腿脚,两位老爷子在院子里晒太阳,时不时逗逗鹅将军和火球。
看着满屋子忙碌的身影,荞麦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怀孕后期很辛苦,但有这么多人疼爱,再难熬的日子也变得甜蜜起来。
";你看,";郑向党搂着她轻声说,";这么多人等着疼咱们的小闺女。";
荞麦靠在丈夫怀里,轻轻抚摸着肚子:";是啊,她多幸福,还没出生就有这么多人爱她。";
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院子里的桂花树飘来阵阵清香。这一刻,就连那些孕期的不适都变得不那么难熬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被深深爱着的。
这天半夜,荞麦醒了:";向党......";
";怎么了宝贝?";
";好像......羊水破了。";
郑向党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给她穿衣服,嘴里直喊:";娘!娘!";
张大妮早就准备好了。一家人分工明确:郑大年留下照看大宝煲汤,张大妮提着待产包,郑向党扶着荞麦上车。张老和张奶奶也被惊醒了,但是荞麦坚持不让他们去医院,天还不亮,让他们歇着,天亮了再去医院,还不知道要生多久不能都熬着。
到了医院,荞麦才知道什么叫真疼。一阵阵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她咬着牙不出声,不想让郑向党太担心。
";才开了两指,";医生说,";多走走,能加快产程。";
郑向党扶着她在走廊里慢慢走。每当疼痛来袭,荞麦就下意识抓紧他的手,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要不要休息会儿?";郑向党看她疼的脸色发白。
荞麦摇摇头:";没事,走走更快。";她知道,这场煎熬才刚刚开始。
疼痛一波比一波强烈,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荞麦感觉自己像被撕裂一般,可她始终不喊不叫,只是紧紧攥着郑向党的手。
";媳妇,你叫出来没事的。";郑向党心疼地说。
荞麦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忍得住。";
又一阵剧痛袭来,荞麦忍不住弓起身子。郑向党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汗,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该怎么办......";他急得直转圈。
";去叫护士。";荞麦低声说。
护士来检查,开了五指。";可以进产房了。";
分别的时候,荞麦看见郑向党眼圈都红了:";别担心,我很快就出来。";
";你......";郑向党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
产房的门";咔哒";一声关上,郑向党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他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往产房门口张望。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安静得出奇。他知道荞麦最是坚强,可这份安静反而让他更加担心。
";儿子,你坐会儿。";张大妮看不下去,";在这晃来晃去的,晃得我头晕。";
郑向党勉强坐下,却立刻又站起来:";太安静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你这孩子,";张大妮没好气地说,";人家护士说了,顺产都得三四个小时。你不知道有的人生孩子的一天呢,你这才多久?";
郑向党看看表,才过去半小时。他抹了把汗,又开始在走廊里转圈。每听见一点动静,都要赶紧跑到产房门口。
";向党!";李建国匆匆跑来,";听说嫂子生了?";
";还在里面。";郑向党声音都在抖。
";别急,肯定没事。";李建国安慰道。
“嗯,你家里还有孩子,你先回家吧,等生了通知你,现在这里也没事”郑向党劝李建国回去。
走廊里渐渐聚了不少人,都是来关心的。可这反而让郑向党更加紧张,生怕荞麦有个闪失。
";儿子,喝口水。";张大妮递过水杯。
郑向党摇摇头:";我不渴。";
";你看看你,";张大妮说,";都出了多少汗。荞麦要是看见你这样,该心疼了。";
郑向党这才喝了口水,却觉得什么味道都没有。他的心思全在产房里,恨不得自己能进去陪着荞麦。
产房里明亮而安静。荞麦被推上产床,医生和护士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第一胎都不太容易,";医生安慰她说,";但你开指快,应该问题不大。";
又一阵剧烈的宫缩袭来。荞麦死死咬住嘴唇,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忍着别喊,省着力气待会儿用。";护士轻声道。
荞麦点点头。她担心自己叫出声来会吓着外面的郑向党。那个傻男人,一定急得团团转吧。
";用力!";医生突然喊道。
荞麦深吸一口气,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腹部。她感觉身体像是要裂开一般,眼前阵阵发黑。
";憋住气,继续用力!";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可还是咬牙坚持。终于,这波宫缩过去,她虚脱般躺在床上。
";休息一下,等下一次宫缩。";护士给她擦汗。
";还要多久......";荞麦虚弱地问。
";看到胎头了,快了。";
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荞麦紧紧抓住床单,指节都发白了。她在心里默默念叨:老公,等我出去......
";头出来了!";医生的声音突然提高,";用力!最后一下!";
荞麦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可还是拼尽全力用了最后一把劲。一瞬间,她感觉身体一轻,紧接着就听见响亮的啼哭声。
";是个女孩,真漂亮!";护士兴奋地说。
荞麦躺在床上,泪水悄然滑落。一切的痛苦在这一刻都值得了。她听见护士抱着孩子出去,知道郑向党一定又要哭鼻子。
护士们忙着给她清理、缝合。荞麦觉得身体虚弱,却格外轻松。她甚至有心情开玩笑:";我表现还不错吧?";
";太棒了,";医生笑道,";从没见过这么能忍的产妇。";
这一刻,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甜蜜。
终于,天微微亮的时候,婴儿的啼哭声传来。郑向党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生了?我媳妇呢?";
";是个女孩,六斤八两。";护士抱出孩子。
";我媳妇呢?";郑向党急得直跺脚,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产妇很好,要观察两个小时......";
";哇";的一声,郑向党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这几个小时,对他来说比上战场还煎熬。直到看见荞麦安然无恙,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张大妮白他一眼:";没出息!";抱起孙女走了。
进到产房,看见荞麦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却在笑:";我挺好的。";
郑向党握着她的手,眼泪还在流:";你都不知道我多害怕......";
";傻瓜。";荞麦轻声说,拉着郑向党的手亲了一下。
林晚晴和陈致远赶来送鸡汤,看见这一幕笑道:";我去看看我外孙女。";
病房里,张大妮和林晚晴正抢着抱孩子。
";真标致。";张大妮说,";跟她妈一模一样。";
";是吧。";林晚晴笑道,";咱们一人带一阵。";
大宝跟着将军火球跟着郑大年来了,新奇地看妹妹:";好小啊。";鹅将军凑过去闻了闻,像是在检查新成员。
两个小时后,荞麦被郑向党抱进了病房,郑向党搂着荞麦,满眼都是泪:";辛苦你了......";
";傻子。";荞麦笑他,";我这不是好好的。";
她看着满屋子忙碌的身影:两位妈妈在整理婴儿用品,郑大年端着鸡汤来回跑,大宝和鹅将军火球守在婴儿床边,郑向党握着她的手......
这一刻,所有的疼痛都值得了。因为有爱的人在身边,一切都变得温暖而美好。
中午得时候,陈志远开车载着张老和张奶奶,还有陈老和陈奶奶也来了,他们带来了吃的。一桶红糖小米粥,还有一点少油少盐得炒青菜,还有十几个红糖鸡蛋,他们先看了荞麦,荞麦还没醒,就把饭放在桌子上,然后都围着小宝宝,怎么看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