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走了,朱慈烺拿出右手,站起身形,感觉有些冲动,赶忙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默念静心咒,待平复后,示意方清荷让开,方清荷慌忙向后一撤,急急站起身来。
两女抬眼看向朱慈烺,朱慈烺冲着叶婉容邪魅一笑,接过刘大锦递过来的面巾。
擦着手道:“好了,骑了一天的马,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也累坏了,去洗漱吧,完了准备就寝了,本宫有李安他们伺候洗漱就行了,快去吧。”
“是,殿下。”两人应了一声,叶婉容见朱慈烺还向自己怪笑,当即撅了噘嘴,妩媚的白了他一眼,拉着嫂子就进了里间。
刚才朱慈烺桌子下手上对嫂子的动作,前面的众文武看不见,但站在身后的她看的一清二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感觉有些不正经的样子。
“李安,去把我的老妪仕女图拿过来,我欣赏一会儿。”朱慈烺实在是不得已,火气大的不行。
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邪念,于是赶紧吩咐李安将他随身携带的小的只有巴掌大的图拿来,压压邪火,免得走火入魔。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大军收整完毕,继续上路。
今天的行军,哨骑撒的更远,天至正午,全军停下稍作休整。
“怎么样?有没有襄阳的情报?”朱慈烺吃着糕点,喝着水问旁边嚼着肉干的沈炼道。
“回殿下,暂未有异动的回报,据上一波哨骑回来探报,襄阳于今天一早只开放一个时辰的城门后,就已经戒严了,暂未发现他们有出兵的迹象。”
“看样子,张可望是不打算出来咯?本宫还以为流寇不怕官军呢,不过,也算是聪明的决定吧,不过,不可掉以轻心,在敌占区,多撒哨骑,有备无患。”
“是,殿下。”
朱慈烺听张可望没什么异动,没打算出来干架,都有些不想去襄阳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改变行军路线,在黄昏时分,三万多的骑兵大军终于到了襄阳的南门外,官军几万骑兵气势恢宏,似有吞天之意。
朱慈烺拿着望远镜向城头观望,粗粗一看,襄阳城头有上百门火炮,守城的军士更是人头攒动,这些大炮,可都是朝廷的配置啊。
现在都成了流贼的利器,通过观察,城头的守军,着甲的极少,而且还都是棉甲和皮甲、纸甲、藤甲之类的甲胄。
这些甲胄防御性还算不错,而且制作工艺简单,就这,流寇的着甲率也是极低,看着更多的只是穿着同一颜色的衣装,连样式都是五花八门。
虽然官军也只是统一着的棉甲,但至少样式都是统一的,一眼望去,压迫性就很强,而新军就更离谱,直接是宽松的作训服,屎黄的颜色,根本就没甲。
“传令,距城十里下营,设围栏拒车,外挖壕沟一圈,宽两步,深三尺即可。”
“臣等遵旨。”
襄阳城南城门,城楼。
今年才二十四岁的张可望可谓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作为张献忠义子的老大,他肩负责任,独自领军十几万驻扎在湖广前沿,确保大西军其余力量能放心扫平四川各地及周边。
“大将军,官军这够日哈滴,也太骚轻了吧,额们弄他们一哈子吧。”孙可望等一众将领自然都是穿着明军的铁甲。
他们此时都在城楼看着官军铺天盖地的骑兵在城外驻足挑衅,不过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
区区几万人马,还吓不到他们,自己有十几万人,怕什么?于是向张可望建议,收拾一下官军嚣张的气焰,这里现在可是大西的领地,岂容官军放肆。
“沉住气,现在不同往日,我大西建国了,不是以前,打不过就跑,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守住大西的领地,京山县的判断不无道理,要是这三万骑兵只是先锋部队,后面跟着刘良佐和左良玉的十几万大军怎么办?”张可望表情淡淡的说道。
“这。。。要不我们派人去增援京山县?”又有一名将领提议。
“哼。。。”张可望哼笑出声,看着他揶揄的说道:“本将军给你五万大军,你去支援吧,看看这三万骑兵愿意放你过去不。”
说的这汉子老脸通红,讪讪的退后了。
“大将军,你的意思是,这三万骑兵突进,就是在各城之间打援的?”
“有这个可能,当然这是建立在官军有大批步军跟进,攻击城池的情况下,若是没有,凭他们骑兵,想攻城是万万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扫扫村镇。王明,德安府可有奏报?南方和东边有没有敌人侵入的迹象?”
“回大将军,据属下探报,这三万骑兵,是从凤阳而来,目前在南直隶一带的探子回报,凤阳的左良玉和史可法正在接受朝廷整军,无暇他顾,而前段时候回来探报的湖广一线密探探报,说是刘良佐,黄得功,马士英,黄蜚等部好像也在整军。”
“哦?这就有点儿意思了,这么说,东、南两个方向都没什么异常,那这支骑兵就是孤军咯?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张可望眉头微皱。
“大将军,听王总兵的情报,这支骑兵很可能是从南京而来。”
“洪飞龙,详细说说。”
“是,大将军,大顺军攻占北京后,大明迁都到了南京,据说在山东、南直隶一带布下重兵防守,属下猜测,大明朝廷派出这支骑兵先去凤阳,然后到湖广,应该是为整合江北各军,布防长江、黄河一线。”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这支骑兵所过之处,江北的各军都开始整合,那他们进入我大西的领地,是想干什么?他孤军骑兵,又攻不了城,难道就跑过来看看不成?”
“这个,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哼,不管他是来干啥,现在确定了他们是一支孤军,就算是骑兵,咱们也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然以为我大西无人了呢,任由他们在我们的地头上撒欢。”
“对,大将军,咱们非搞他们一下不行,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官军都是绣花枕头,跑路是最快了,现在骑着马,说不定我们还没打到他们呢,他们就跑了,到时还真就追都追不上,哈哈哈。。。。”
“啊哈哈哈,说的是。”
“不知大将军想怎么做?”
“传命承天府,留一万人守城,以防不测,金戈、神策、虎贲、虎略四营两万人马驻防北上的官道,若是敌人南逃,给本将堵死退路,让他们多设拒马、藤棘,利用绊马坑、壕沟等,总之要挡住敌人难逃,等候我军南下包围。”
“是,大将军。”
“郭嘉无,你率四万军,后半夜出城,秘密前往北方官道的野鸡岭埋伏,先把官道想办法阻断,组织敌人北逃,宋官、郭尚义,你们各率一万军于官道东西两侧的山林埋伏,待敌人向北突围野鸡岭时,从左右包抄。”
“属下领命。”
“娄文,你领一万军守城,敌人是骑兵,应当不会攻城,但你也要小心防备,不可大意。”
“是,大将军,属下保证守好城池,人在城在。”
“其余五万步骑,看明日敌人的动向,若是攻城,那就守城,他们三万人断断攻不下襄阳,待时机成熟,我军骑兵杀出,拦腰截击,步军随即出城策应包抄,然后看他们向哪儿逃,再追击剿灭。”
“他们明日要是不攻城,绕城而过,那就由本将亲率五万大军出门尾随,他们要是调头来攻,我军就地防守。”
“所以,明日出征多带拒马、盾车,他们要是不管我军尾随,直奔北方,那就加速行军,和城外阻击的三军四面合击,围而歼之。”
“好,大将军此计甚妙啊,官军这下插翅难逃了。”
“就是,明天给他把路都堵死,看他怎么跑,哈哈哈。。。”
“大将军,属下有一事不解。”
“说。”
“那要是官军不走官道呢?我们的堵截,岂不是用不上了?”
“哈哈,老宋头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是哪里?这是襄阳啊,周边大河湖江,水系密布,官道两侧全是山林、田地,他们是骑兵啊,不走官道走哪里,钻林子?还是从水田里行军?”
张可望还没说话,其他的将领就说出了原因。
“哈哈哈,说的是,这里可不是河南山东,到处是旱地、平地,骑兵只能老老实实的走官道。”
“好了,就这么定了,现在诸位都去安排吧,晚上好好吃一顿,今晚的行动,要绝对隐秘,不可以弄出动静来,出城的各营,不允许携带任何牲畜,包括各总兵,都步行前往,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是,大将军,属下告退。”
众将离去,张可望看着城外的官军,也缓缓退去,心中思考着部署,有没有意外发生,心中想着,如何能吃下这三万骑兵,现在大西也是很缺骑兵啊,这三万多骑,简直就是泼天的富贵,很难不让人动心。
晚上风平浪静,双方似乎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