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夫人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医院了。
她睁开眼。
有点恍惚与不可思议。
刚才是玫玫吗?
此时的苏老板正着急的走进来,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你醒了,可把我吓坏了。”
“刚才检查了一遍,医生都说没有什么问题,但没什么问题怎么就好生生的晕倒了呢?”
苏铭眉头皱的厉害,脸上的担忧之色掩都掩不住。
只有苏灼才愈发确定。
刚才的人就是玫玫。
她让她帮忙把厌厌带回家。
她拍了拍身边男人的手,笑着安抚道:“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苏铭还是有点心有余悸:“老婆,你以后不要因为减肥不吃饭,说不定就是减肥把身子减虚了。”
苏灼心里暖暖的:“好。”
随后她问他:“现在几点了,沈家去接孩子了吗?”
苏铭摇摇头:“不知道,你都晕倒进院了,我哪还有心思管别人。”
“不过应该是去了,现在都下午三点多了。”
苏灼点点头:“好,今天晚上你打电话问着,要是厌厌不回来我亲自去跟他说。”
苏铭点点头,把这事记下了。
与此同时,沈愿和沈正富已经驱车来到了傅家。
傅聿沉上午就出院了。
尽管林厌百般阻挠,要求他像自己以前一样住院三天。
但是奈何林厌打不过傅聿沉。
被欺负一顿之后就老实了。
他气呼呼地甩下一句话:“还有体力欺负我,哼,回家吧,你根本不需要住院。”
傅聿沉则心情愉悦。
看着林厌快要被气到炸毛的头发,傅聿沉无声地勾了勾唇。
生气也可爱。
当沈愿再次打算来到傅家的时候,林厌又是在花园里玩秋千。
林厌从医院回来之后就看见了那铺天盖地的消息。
本来以为是丁柯把事情捅了出去。
仔细一问才知道是傅聿沉。
林厌没有过多纠结,按照他自己的计划,也应该是这几天。
林厌正轻轻的晃着小腿,摇晃着秋千,傅聿沉从那边走过来:“沈家来人了,要见吗?”
林厌把秋千停下来。
“见见啊,当然要见见。”
“我倒是很想见到他们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
不得不说,厌宝的脸上有贱兮兮的期待。
随后,他便戏精上身。
开始酝酿情绪。
另一边,傅聿沉已经打了电话让人把沈家人带进来。
而林厌也准备好了。
他眼圈红红的,看着真的像是委屈的很了。
明明知道林厌是装的,但是看到林厌湿润的眼睫,傅聿沉还是有一瞬的心疼。
他走过去。
“怎么说哭就哭……”
几分钟不到,佣人就把沈愿带了进来。
刚走进花园,就看到了少年趴在傅聿沉身上哭。
沈愿心头一阵酸涩。
他的亲弟弟现在正在别人家,向别的男人诉苦。
他走过去。
“厌厌,哥哥来接你回家。”
林厌把小脸抬起来,眼角处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没有家。”
“你们说的,你们不要我了。”
沈愿听得心都快痛死了,他无力的解释道:“没有不要你……”
秋天的天气有点冷,刚下过雨,林厌的鼻尖被冻得有点红。
林厌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始说。
“你们扔了我所有的玩偶,丢掉了我所有的小多肉。”
“我以前的秋千,你们也给了林耀祖……”
“六年来,我在林家被欺负,没有衣服穿,也没有饭吃,你们都没有来看过我一次。”
“我缺钱治病,你们也不接电话。”
“十八岁那天,不仅没有人给我庆祝生日,还要我给林耀祖捧场。”
林厌越说眼泪流的越快。
他明明想好的,只是装哭。
但是一句又一句话说出口,他又真的开始难过。
林父的拳脚打在身上很疼。
剩菜馊饭吃了让人想吐。
他以为林家是他的家,他百般讨好,希望得到点爱的反馈。
他们说他娇生惯养,但他已经有很努力的开始适应新的生活。
他放弃了练毛笔字,放弃了画画,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课外书。
为了讨他们欢心,证明自己不是娇贵的小少爷。
林厌学习做饭,给一家人做饭吃。
他学习怎样扫地拖地,怎么样用消毒水清洗厕所。
起初的时候,有些东西他不太懂。
林母就让他拿着一张小小的抹布,亲手去擦马桶。
林厌之前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活。
林家的厕所发黄恶臭,那一段时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吐了多少次。
害怕被嫌弃,他又不敢说。
他只能用肥皂一遍又一遍的搓着自己的手,把手搓的通红。
然后出去之后故作轻松。
弯着眼睛说。
看。
我能做,我不娇贵。
刚到林家的日子。
家里的拖把总是坏,他们不拿去修,就让他拿着破烂的布跪在地上擦。
林厌不傻,他知道父母嫌弃他。
在故意为难他。
所以他就努力做的更好。
那是第一次,林厌的手上出现黄色的硬块。
那是茧。
本来以为熬过了这一段,一切都要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好像没有。
他生病了,怕黑,手抖,有时候做不了重活。
留给他的就是拳脚,棍棒。
还有一身一碰就疼的伤。
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
难熬到连林厌都在想。
要不然死了算了。
思绪飘转,林厌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真好。
不仅能记住先生买的衣服如何排列组合。
原来还能记起从林家到今天的每一段日子。
甚至连林父一脚踹在他小腹上的神情和角度,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林厌看着沈愿,突然间觉得很荒谬。
他擦了擦眼泪,收起了所有表演做戏的成分。
林厌看着沈愿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
“我十八岁那天。”
“你给林耀祖穿的西装是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