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是喝了几盅酒之后,才鼓起勇气来找苏小姐的。
原本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他的这番举动着实唐突。
他心爱的女孩并不像其他女子一般,只贪图权势,自己的身份在对方面前并不占优。
自己虽有了封号,但母妃身份低微,在宫中并不得宠。
而自己身上又满是肃杀之气,有几个女子会喜欢。
苏衾被顾从煜牵着从御花园离开。
分别之时,她从怀中掏出一枚绣了桃花的荷包,轻轻放在他手心。
“王爷,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
顾从煜手指收紧,意识到什么后又猛地松开,轻轻抚摸着荷包表面。
好在荷包的布料光滑不易皱,他刚才虽有些用力,却并未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我很喜欢。”
既确定了对方心意,他便也不再在对方面前自称本王。
等二人结为夫妻,本就是平等的。
况且,在苏衾面前,顾从煜也从未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反而十分害怕对方会拒绝自己的感情。
顾从煜的速度很快。
还未到腊月,赐婚的圣旨就已经送进威远伯府。
秦心竹看着丈夫手中的明黄圣旨,喜的险些要昏过去。
忙吩咐身后的嬷嬷给了大额赏银。
等传旨的太监离开后,苏辰景面色难看,在一旁阴阳怪气开口:
“平南王如今已经没了兵权,不过就是个闲散王爷,听着好听,手中却没有实权。
他能求娶小妹,说不得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威远伯府的钱财和人脉。”
秦心竹原本的好心情被儿子这一番话搞得全没了,猛然觉得有些发晕,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
好在苏誉一直关注着自己夫人,忙伸手扶住了她。
“苏辰景,你要是再敢说这种屁话,你就继续去祠堂跪着,老子就不该放你出来!”
苏誉冲着苏辰景吼道。
“哼,难道我说错了吗?
苏衾一个被退婚的女子,哪有好人家愿意要她,那个平南王不是有目的又是什么?”
苏誉还想再教训苏辰景,衣袖被苏衾伸手拉住。
“爹爹,您先找大夫看看娘亲吧,娘亲脸色不太好,好像很不舒服。”
苏衾面露焦急。
她心里一丝都不慌,早就知道秦心竹有了身孕。
真是期待一会儿大夫诊断出来时,苏辰景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他不是一直自诩自己是威远伯府唯一的继承人吗?
这次秦心竹怀的还不止一个。
“是是是,你娘亲的身体要紧,”苏誉弯腰将秦心竹抱起。
边往屋中走边吩咐:“赶紧将府里的大夫喊过来。”
“是,伯爷,老奴这就去。”管家也着急,小跑着去喊府医。
府医一直有给伯夫人请平安脉。
只是近一月,伯夫人精神极佳,身体也不错,并没有传过他。
这一把脉,他心脏砰砰直跳。
这可是了不得了!
“如何?我夫人的身体不要紧吧?”苏誉看着府医,语气急切。
府医眼睛眯起,忙起身拱手,朝苏誉行了个礼。
“恭喜伯爷,恭喜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什么?”苏誉的大掌一把落在府医的肩膀上。
“你说我夫人有喜了?”
“正是,伯爷您没听错,”府医微微往后缩了缩。
这伯爷的手劲儿也忒大了,肩膀非青了一块不可。
“夫人有喜啦,且胎象稳固,母体也十分健康。”
苏誉连忙转身坐到榻前,一把搂住秦心竹,“夫人,咱们又要有孩子了!”
秦心竹早已高兴地泪流满面,“相公,终于被咱们盼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
苏衾也为二人高兴。
整个屋内,唯一不高兴的大约只有苏辰景了。
苏辰景双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
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母亲有喜了?
这怎么可以!
苏家四代单传,到他这里,便是五代单传,他就该集万千宠爱和期待于一身。
威远伯府只有他能继承,也只有自己有资格!
苏辰景这段时日之所以能肆无忌惮的针对苏衾,也是因为威远伯府只有他这一个男丁。
父亲母亲即便再生气,也不可能放弃他。
可若是母亲怀了身孕,再生下一个嫡子,那一切可就不一定了。
“不行,我不同意!”苏辰景猛地开口。
秦心竹正沉浸在欢喜之中,冷不丁被这声音给吓到了,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苏誉连忙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随即转头瞪着那不知死活的儿子。
“苏辰景,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和你母亲的子嗣问题,还轮不到你做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苏辰景被这一吼,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心头一慌。
他刚才说的太急了,连忙狡辩:“孩儿而并非那个意思,我也是为了母亲好,母亲如今年纪大了,生孩子对身体会有损伤。
当初……当初不就是因为生小妹,母亲才伤了身子……”
“你闭嘴!休要诅咒你亲生母亲!”苏誉气的嘴唇发抖。
心竹诊出喜脉,正是大家都高兴的时候,这个逆子非要跳出来泼冷水,还敢诅咒心竹。
他冲着门外喊道:“来人,把世子关进祠堂,将他的书全都送过去,不到春闱就别出门了!”
管家带着家丁进来,将苏辰景驾着往外带。
苏辰景大喊:“父亲,我不是那个意思,孩儿也是为了母亲好,您再考虑考虑,母亲的身体最重要。”
“不孝子,不孝子!”苏誉狠狠拍了一下床榻。
秦心竹擦干净眼泪,拉起他拍红了的手轻轻抚摸,“算了老爷,你莫要太过生气,本是高兴的事儿。”
“是啊爹爹,现在最重要的是娘亲的身体,我那儿还有个养胎的方子,到时候给娘亲送来。”
苏衾也出言安道。
“诶,好,还是衾衾最心疼娘亲。”
秦心竹如今对于女儿给的方子再相信不过。
她的身子就是衾衾给的药调理好的,如今即便是诊出了身孕,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之前的头晕反应,也是因为被儿子气到了。
苏衾和顾从煜正式定了亲后,二人也不避嫌,经常相约着出门吃茶闲逛。
临近年关,京城的街道尤其热闹。
二人坐在茶馆的二楼,身边燃着火炉。
“衾衾,我想参加来年的春闱。”
顾从煜给苏衾倒了杯茶,亲手送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