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这座她守护了数十年的城市前,卡密尔决定要把它好好转一遍,确保所有可能威胁到菲罗斯家族地位的东西都被全部消灭。她穿梭于上城的各个街区,逐一拜访了各大家族,用她那锐利如鹰的目光审视着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威胁。
随后,她踏上了前往底城的道路。为了能更好地融入底城的环境,她扒下了一个底城少女的皮,将其覆在自己身上。她在底城的街巷中漫步,顺便将那些敢于向她伸爪子的底城老鼠一一踢死。
就这样,她走了很久,直到走进了一个热闹非凡的酒馆。酒馆内人声鼎沸,几个领头的站在台子上大声地演讲着,挑动着众人的情绪。卡密尔静静地坐在一旁,并没有喝酒,也没有喝果汁,但她的存在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人群逐渐散去后,她缓缓靠近了吧台。这时,一个雄壮似熊却宽厚如兄的男人开口了:“要来杯果汁吗?这里可没有适合你这个年纪的酒。”
卡密尔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是叫范德尔吧?”
范德尔擦了擦手中的杯子,点了点头:“是的。你是从上城区来的?”
卡密尔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我这一身,还是很符合底城风格的。”
范德尔笑了笑,答道:“看举止神态,底城人和上城区的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卡密尔闻言,不禁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几分兴趣:“这么说来,你去过上城?”
“当然。”范德尔自豪地笑了笑,“别看我长这样,其实我在上城区还是挺吃香的。”
卡密尔看着范德尔,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知道,这个男人或许能成为她离开前的一个有趣收获。于是,她决定和范德尔继续聊聊,看看这个底城的强者究竟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那你为何选择不留在繁华的上城区呢?”卡密尔好奇地问道。
“因为底城里,还有太多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范德尔回答道。
卡密尔瞥了一眼正逐渐散去的众人,轻声说道:“你所做的这些,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现状。”
“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做吧。”范德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曾竭尽全力,想要在上城区站稳脚跟。然而,我发现那里的底城人,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或许他们比在底城时稍微好了一些,但实质上,他们仍然是社会的最底层。他们只能去做那些上城佬不愿意做的脏活累活。即便有些幸运儿能和上城佬获得同样的工作机会,但他们总是要做得更多,而得到的报酬却少得可怜。只有那些既幸运又愿意抛弃底城人身份的人,才能在上城区获得一丝认同。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光荣的皮尔特沃夫人’,却转身就熄灭了其他底城人的希望之火。”
“这世道,从来都是如此。”卡密尔淡淡地说道。
“从来如此,就意味着它是对的吗?”范德尔放下手中的杯子,凝视着对面这位举止优雅、看似少女的女性,继续说道,“如果这世间的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一成不变,那我们出生于世,又有何意义?干脆直接造出一堆石头人或木头人,岂不是更好?”
“但你靠这群愚昧无知的家伙,是成不了大事的。”卡密尔摇了摇头。
“这里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可成,底城的环境太恶劣了,根本无法供养起自己的队伍。”范德尔苦笑道,“所以,我们的目标只是吓吓那些上城的老爷们。他们的命金贵得很,总会选择妥协的。这也是我在上城区学到的生存之道。”
“那只能祝你好运了。”卡密尔轻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
“欢迎你下次再来。”范德尔举了下空杯子,笑容中带着几分真诚和期待,“不过,下次你来的时候,希望我们能是在更好的情况下相见。”
“我下次再来的时候,恐怕你就不会说‘欢迎’了。”卡密尔也回以微笑,但她的笑容中却隐藏着深意,“计划总不会按照计划来发展,尤其是只关系人的计划。你我都清楚,底城的这场风暴,一旦掀起,就难以平息。”
说完,卡密尔转身离开,她的身影在酒馆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优雅而神秘。
回到家族驻地,卡密尔立即召见了密探。
“家祖大人,底城那边的老鼠似乎又想搞暴动。需要把几个领头的暗杀掉吗?”密探恭敬地问道。
卡密尔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让他们做吧,多引出些老鼠,再一举解决。你下去从各个执法队抽调人手去日大门大桥,守住那里就好。我要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是,家祖大人!”密探领命退下。
卡密尔坐在窗前,把玩着一个空杯子,茶似乎已经饮尽了。
之后的日子里,卡密尔一直在秘密监视着底城的行动。她看着范德尔和希尔科组织起人手,看着他们闯进上城人位于底城的住宅区,也看着他们留在住宅区看守上城人的手下,在情绪的驱使下,杀掉了一些上城人。
当范德尔看到眼前血色的一切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和痛苦:“为什么,要杀掉他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只是要吓吓他们,让他们知道底城人的力量吗?”
希尔科试图解释道:“咱们的人好些跟这些上城人都有仇,他们忍受不了这样的压迫和剥削,一旦有机会,就会爆发出来。”
“那为什么不留下没有仇,”范德尔没有继续说下去,跟上城人没有仇的又怎么会跟他们干这种冒险的事情呢。他所一直鼓动得为底城民众争取更多的权益的口号,底城从没成功过,更多的人选择了作壁上观。
在上城与底城这座双城之下,阶级的矛盾与仇恨如同暗流涌动,时刻威胁着表面的平静。上城人在底城人眼里,总是那副光鲜亮丽的模样,他们生活在繁华之中,享受着底城人难以企及的优越生活。而他们在底城所犯下的罪行,却往往因为权势和金钱的庇护,被轻易地掩盖或原谅。
“上城人在底城犯的罪很少,至少记录下来的很少。”这句话背后,隐藏着的是底城人对上城人无尽的无奈与愤慨。即便偶尔有上城人因犯罪被查处,只要他们肯交出足够的“补偿金”,就总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得到底城人的“谅解”。这种“谅解”并非出自真心,而是贫穷与无力感下的无奈选择。越是贫穷的人,就越容易选择忍气吞声,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抗争,去争取应有的公正。
但仇恨并不会因为表面的“谅解”而消失,它像一颗种子,深深埋在底城人的心底,等待着时机破土而出。
“现在上城人死了,还死了这么多。事情不好解决了。”范德尔的忧愁并非无的放矢。
希尔科的话更是直击人心:“只是死了十几个上城人,底城每天因上城而死的人比这多好几倍!难道上城人的命就比底城人更宝贵吗!”他的激动与愤慨,不仅仅是对这次事件的反应,更是对长期以来上城人对底城人压迫和剥削的控诉。
范德尔看着希尔科这位老友,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希尔科一直生活在底城,亲眼见证了底城的苦难和上城的压迫。他没有去过上城区,所以无法理解上城人的命为何会比底城人更宝贵。但范德尔却清楚,这是双城之下阶级差异的残酷现实。
为了阻止希尔科做出更加冲动的行为,范德尔在临行前决定将他锁在地下室。他带领众人前往日之门大桥示威,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向上城区展示底城人的力量,避免众人遭受清算,同时也为底城人争取一些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