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童妙韵便会随意装扮一番后踏出家门。
她步履轻盈地朝着誉王府东边的侧门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些许期待与忐忑。
到了侧门口,她总会停下脚步,静静地凝视着不远处的那棵大树,目光紧紧锁定在树干上方。
原来,这是她之前特意嘱咐火火打铁铺的铁匠转达给冒宗炜的一个小约定——若他回来后,就会在树上系一根红绳作为信号。
时光匆匆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渐渐转凉。
那棵大树依旧挺立在原地,可童妙韵始终未能如愿以偿地看到那根象征着回应的红绳。
秋意渐浓,阵阵凉风吹过,树枝轻轻摇曳,树叶已开始悄然泛黄,却仍旧不见半点红色的踪影。
与此同时,五皇子已经将司徒超和司徒浅二人遣离京城,并声称要派遣人手前往矿山查看具体状况。
而在京城游玩多日的童妙韵,此时也觉得有些倦乏无味了。
她暗自思忖着:或许也是时候该返回家乡了吧?
就在这一天,童妙韵如同往常一样走出家门,缓缓来到誉王府东边的侧门外。
她仰头望向那棵熟悉的大树,只见树上的叶子有的已经枯黄,正随着微风悠悠飘落。
但令她失望的是,那期盼已久的红色之物依然毫无踪迹可循。
突然之间,她那敏锐的直觉捕捉到一丝异样——似乎有什么人正在悄然接近。
那脚步声轻盈无比,与寻常人的沉重步伐截然不同。
一种莫名的警觉瞬间涌上心头,她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迅速而又敏捷地转过身来。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面带和煦笑容的英俊脸庞。
那张脸上的五官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与此同时,一道清朗悦耳的声音悠悠传来:
“听火叔说你在找我。”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冒宗炜。
童妙韵微微颔首应道:“没错。”
接着,她不着痕迹地朝着誉王府门口扫视了几圈,然后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彩衣和彩云二人,轻声吩咐道:
“你们暂且先回府去吧!若是有人询问起来,就告知他们本小姐独自一人外出闲逛去了。切记,千万不可透露他来过此处。”
说着,她还特意伸手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冒宗炜。
彩衣和彩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齐齐福了福身子回应道:
“是,小姐放心便是。”
她们暗自猜测,想必小姐此番是要与人私会,所以才不愿被他人知晓。
既然如此,这个秘密她们定然会好生守住,绝不让第三个人察觉。
将那两名丫鬟打发走之后,只见她轻轻转身,对着冒宗炜柔声说道:
“此地人多眼杂,着实有些喧闹,不如咱们寻个清幽宁静之所,好好畅谈一番如何?”
言语之间,笑意盈盈,如春花绽放般明艳动人。
而冒宗炜呢,则始终面带微笑,那炽热的目光犹如被强力胶粘在了童妙韵身上一般,无论怎样都无法挪移半分。
听到佳人所言,他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如此甚好。”
话音未落,二人便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外面的街道疾行而去。
远远望去,他们的脚步看似平常,但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个地处偏僻的宅院前。
冒宗炜上前抬手轻叩门扉,节奏不急不缓,似有某种韵律蕴含其中。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院门缓缓打开,一名身形佝偻、满脸皱纹的老仆人出现在门口。
当他瞧见来人竟是冒宗炜时,那张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庞瞬间如同菊花盛开一般,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哟呵,原来是少爷您回来了呀!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冒宗炜微微颔首示意,而后侧身让过一旁,轻声对身旁的童妙韵说道:
“童姑娘,请随我一同进屋叙话吧!”
童妙韵闻言,先是向那老仆人礼貌地轻点臻首,这才迈步走进院中。
她一边走着,一边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起来。
这座院落虽然看上去略显陈旧,但布局颇为精巧,且空间也甚是宽敞。特别是这三进式的结构,更是给人一种别有洞天之感。
童妙韵心中暗自思忖道:
“在京都这般繁华之地,能购置下如此规模的一座院子,想必所费钱财定然不在少数啊……”
冒宗炜嘴角微扬,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彬彬有礼地邀请她,在宽敞明亮的厅堂中的雕花座椅上落座。
当她款款走进来时,他的目光始终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融化在这深情的注视之中。
回想起上次与童妙韵的交谈,冒宗炜不禁微微皱眉。
那时,童妙韵说过,他们相识未久,不适合如此匆忙地谈论婚事,希望两人再多些时日相互了解,然后才决定要不要在一起。
当时听到这番话,冒宗炜心中虽有一丝失落,但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于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番,同时又因还有一些重要事务亟待处理,他不得不暂时离开。
然而,谁能知晓,自分别那日起,这段时光里,他无时无刻不惦念着她那迷人的笑颜和悦耳动听的声音。
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倩影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令他心驰神往、难以忘怀。
没过几日,他便开始懊悔当初为何要匆匆离去,若是能一直陪伴在她身旁该有多好啊!
只可惜,那时的他已然乘船出海,身处茫茫大海之上,纵使心中万般思念,却也只能徒叹奈何,身不由己。
如今,终于重回京都,当冒宗炜从火叔口中得知她曾前来寻找过自己时,内心的喜悦瞬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哪里还顾得上等待她所说的在大树上悬挂红绳作为约定见面的信号,当下便迫不及待地直奔她所在之处,只为早日见到心心念念的佳人。
对上他那犹如燃烧火焰一般灼热的目光时,童妙韵只觉得整个宽敞无比的厅堂瞬间变得狭窄而逼仄起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压缩在了一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原本还算凉爽宜人的天气,此刻也不知怎的,竟让她觉得脸上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似的,微微发烫。
童妙韵下意识地垂下眼眸,不敢再与他对视,心中却是乱成了一团麻。
原先准备好要说出口的话语,此刻竟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也想不起来该如何开口了。
就在这时,冒宗炜突然轻声说道:
“童姑娘,我恐怕是病了。”
听到这句话,童妙韵猛地抬起头,满脸惊愕地望向他,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之色,急忙问道:
“你生什么病了?严重吗?有没有去看大夫?”
只见冒宗炜嘴角含笑,缓缓说道:
“自从跟你道别之后没多久,我便病倒了。
这些天来,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每时每刻脑海里想的都是你。
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盼望着能够早日回到这里见到你。
现在看到了你,我的病一下子就全好了。”
听完这番话,童妙韵微微一怔,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
她细细回味着他所说的那些症状,这不正是传说中的相思病吗?
想到此处,她的脸颊越发滚烫起来,仿佛能煎熟一个鸡蛋。
他们俩所坐的椅子紧紧地挨着彼此,只见冒宗炜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牵起了她那如羊脂白玉般娇嫩柔滑的纤纤玉手,深情款款地道:
“我感觉我的生命已经无法离开你了。让我们从今往后都相伴在一起吧!
你如此喜爱弹琴,那么我愿意倾尽心力去制作各种各样精美的乐器送给你。等到将来啊......";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凝视着眼前女子那娇羞动人的面容,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终究还是把那句“将来咱们再生几个可爱的娃娃”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冒宗炜继续说道:
“将来等我开始收徒弟的时候,我一定会立下一个规矩,就是要求他们每一个人都必须要精通弹奏乐器才行。
这样一来,每当你优雅地弹起琴曲之时,他们便可以在一旁为你倾情伴奏......”
他越说越是兴奋,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之中,脑海里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又一幅幸福而美满的画面,嘴角也情不自禁地上扬,挂上了一抹甜蜜的笑意。
此时,坐在一旁的童妙韵微微撅起小嘴,娇嗔地说道:
“哼,你收的那些个徒弟都会弹奏乐器吗?到底是你亲自教导他们呢,还是需要本小姐我出马呀?”
看到她不仅没有挣脱开自己牵着的手,反而还能这般俏皮地与自己对话,冒宗炜顿时喜不自禁、心花怒放,连忙回答道:
“如果你不愿意亲自去教导他们的话,那也没关系啦!
只要到时候你先耐心地教会我如何弹奏这些乐器,然后再由我这个当师父的传授给他们就好啦!”
童妙韵微微撅起红润的小嘴,娇嗔地说道:
“哼,你倒是想得挺美的呢!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才开始学习乐器,这不是存心想要累死我嘛!”
说罢,还白了他一眼,似乎对这个想法颇有些不满。
冒宗炜却是一脸笑意,温和地回应道:
“哈哈,那就全凭你的心意啦,你想怎么教我都可以哦。要是实在不愿意教也没关系的啦!”
言语之中透着一丝宠溺。
看着冒宗炜这般顺从的模样,童妙韵心中暗自欢喜,从他的态度便能瞧出,他是真心愿意与自己待在一块儿的。
此刻,冒宗炜的嘴角始终高高翘起,仿佛藏不住满心的喜悦。
童妙韵轻轻点了点头,应声道:
“好吧!”
紧接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冒宗炜,好奇地问道:
“你这段时间到底跑哪儿去啦?怎么这么久都没个消息,我根本就联系不上你呀!”
原本说好他在京城把事情处理完之后,便带着自己一同游玩,可谁曾想,这一等就是一两个月之久,她的心啊,早就如同那凋谢的花朵一般失落了。
冒宗炜微微一笑,解释道:
“我出海了一趟。那边有一个宗门的宗主急需我帮他锻造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这不,好不容易将此事办妥之后,我马不停蹄地就赶回来了。”
童妙韵听闻此言,略带埋怨地嘟囔道: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知道早点儿回来。不然的话,我都打算收拾行李回老家去喽!”
冒宗炜赶忙凑上前去,笑嘻嘻地说道:
“嘿嘿,你要是真回了家那才好呢,我正好可以直接登门向你父母提亲啦!”
童妙韵听了这话,顿时羞红了脸,扬起粉拳轻轻在冒宗炜结实的胸膛上捶打了一下,娇嗔道:
“哎呀,就你嘴巴甜,尽会说些讨巧的话来哄人开心。人家这次找你来可是有正经事要说的哟!”
听到要事二字,冒宗炜原本有些懒散的坐姿瞬间变得端正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一脸严肃地问道:
“究竟发生何事了?”
只见童妙韵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开始缓缓讲述起来:
“是这样的,一个多月前司徒超和司徒浅来到京城,向众人告发说你私自开采矿石。
我也是刚刚得知,原来这私采矿石可是一项重罪啊!
好在有五皇子出面阻拦,不让他们直接报官。而且五皇子动作迅速,当下就派遣了人手跟随着他们一同前往矿山查探情况。”
说到这里,童妙韵稍稍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冒宗炜的表情变化。
冒宗炜听闻此言,眉头微皱,沉声道:
“那座矿山的确是我先发现的,可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偿还一份人情罢了。
实际上,这座矿山并非归属于我所有。”
童妙韵满脸惊愕之色,急忙追问道:
“那到底是谁的呢?”
冒宗炜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随后才轻声说道:
“是一位朋友的。”
话刚出口,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
“其实在那矿山附近,我早已布置下一座精妙无比的阵法。通常情况下,如果没有熟悉路径之人带领,外人想要找到入口简直难如登天。只可惜……”
冒宗炜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道:
“像司徒超那般骑乘大鸟直飞冲天的情形,以我目前所掌握的手段,实在难以彻底掩盖其行踪。”
童妙韵听后稍作思考,随即安慰道:
“既是如此,想来即便他们到了矿山附近,短时间内恐怕也难以寻觅到入口所在之处吧?”
“也许吧!我思来想去,决定飞鸽传书通知徐垒赶紧撤离,如此一来,任他们如何追查都休想查到我的头上。”
冒宗炜皱着眉头说道。
童妙韵面露担忧之色,追问道:
“可是矿山之上尚有众多毒蝎子组织的杀手正在挖掘矿石呢,这又该当如何处置啊?”
冒宗炜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缓缓回应道:
“那座矿山乃是我一挚友所有,关于这些人的去向问题,我还需征询一下他的看法才行。”
童妙韵紧接着追问:
“哦?不知你这位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呀?难不成连他也不知道私自开采矿石乃是重罪一桩么?”
冒宗炜略微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选择隐瞒其友人的姓名,只是含糊地回答道:
“他的身份非同小可。依我之见,即便出了事,想必他也能够安然无恙。”
童妙韵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无论怎样尊贵的身份,终究难以与官家相抗衡。
我曾与五皇子仔细商讨过此事,倘若那座矿山当真归属于你,待到时机成熟时,我们不妨将此情况呈报给官家,并言明是你率先发现了这座矿山,而后请求官府派遣人手前往开采。
如此一来,于你而言便是立下了一份大功。你意下如何呢?”
冒宗炜轻轻地捏住她那柔若无骨、宛如羊脂白玉般的纤纤素手,目光温柔而充满歉意地道:
“让你如此担忧,实在是我的过错啊!
等会儿我便去找那位朋友好好谈一谈,一切都依照你们所提出的建议去妥善处理。”
只见他那双宽大厚实的手掌,骨节分明,线条硬朗有力,手指修长且粗壮。
掌心处微微透出一股温热的气息,仿佛能够融化人心;然而,指腹和掌缘却带着些许因劳作而生出的粗糙感。
童妙韵只觉自己的心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砰砰乱撞个不停。
一抹娇羞的红晕如晚霞般迅速飞上她那白皙粉嫩的脸颊,瞬间染红了双颊。
这种陌生而奇妙的感觉令她既有些贪恋不舍,又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