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香四溢的茶馆中,几张桌椅旁聚拢着一群人,他们神色关切地围绕在那位姓薛的书生身边。人群中有美丽可人的童妙韵,还有活泼帅气的五皇子以及其他几位好心人。
只见那名姓薛的书生面色苍白如纸,紧闭双眼倚靠在椅背上,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这时,茶馆角落里走出一位衣着朴素但精神矍铄的乡下郎中。他快步走到姓薛的书生跟前,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了书生的手腕上,开始仔细地为其把脉诊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结果。
终于,郎中缓缓放下手来,伸手捋了捋下巴上那花白的胡须,微微皱起眉头说道:“这位公子的脉象略显虚弱,想来应是遭受重击导致体内受了内伤所致。不过所幸伤势不算太重,只需按时服药调养,假以时日便可恢复如初,性命自是无虞。”
听到这话,大家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此时,刚刚被杀手重重打了一拳的姓薛的书生,经过一番歇息后,神智逐渐清醒了过来,虽然仍感觉后背、胸口隐隐作痛,但已不再像之前那般疯癫痴狂。
他目光迷离,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无妄之灾......无妄之灾......”
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感到万分惊恐与无奈。
看到他如此模样,心地善良的童妙韵轻咬嘴唇,满脸同情却又爱莫能助,只能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惋惜。
一旁的五皇子见状,连忙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布袋,打开袋子,从中取出一粒色泽圆润、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小小药丸,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郎中手中,并轻声说道:“老先生,这是我随身携带的一颗专治内伤的灵药,可否让这位兄台服下?”
郎中接过药丸,先是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不住地点头赞道:“妙极妙极!此药香气浓郁,药性纯正,正合这位公子此刻所需呀!”
说罢,便让旁边的人赶忙扶着姓薛的书生,准备喂他吃药。
旁边一人迅速地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走到郎中身旁,微微弯下腰来,协助郎中轻柔地扶起那姓薛的书生。
郎中则动作娴熟地将水杯凑近书生的嘴边,缓缓倾斜杯身,让清凉的水流慢慢流入书生干涸的口中。
那姓薛的书生艰难地吞咽着水,苍白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声音:“谢谢!”
这简单的两个字蕴含着无尽的感激之情。
此时,与他一同前来的其他书生们纷纷围拢过来,关切地看着他。
其中一名书生开口说道:“薛兄家中离此地不远,不如我们一起护送他回家,也好确保他能平安抵达。”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齐声应和道:“好的。”
紧接着,便有两三名身形矫健、年轻力壮的书生走上前去,齐心协力地将那虚弱的薛书生从座椅上搀扶起来。他们一边轻声安慰着薛书生,一边小心地挪动脚步,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在门外不远处,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正静静地停靠着,显然,这便是姓薛的书生家的马车了。
待一行人走到马车旁时,那几名书生更是格外谨慎,稳稳地将薛书生送上了马车,并细心地为他调整好坐姿,盖上一条柔软的毛毯。
一切安排妥当后,车夫轻扬马鞭,马蹄声顿时响起,这辆载着薛书生和他的友人们的马车,渐渐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向着他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发生这场闹剧之后,五皇子和他的随从们已经没了继续享受美食的兴致。他们默默地将桌上剩余的白饼用油纸仔细地包裹起来,打算留到路上饥饿时食用。
随后,一行人缓缓起身走出房间茶馆。
来到门外,一幅略显狼藉的景象映入眼帘。
只见左通博正低着头、弯着腰,认真地收拾散落在地面上的那些珍贵书籍。
而原本歪倒在地的马车此刻已被扶正,但明显损坏严重,车辕断裂,车轮歪斜,车身也有多处破损。赶马车的老汉则站在一旁,满脸愁容,对着这损坏的马车束手无策,完全不知该如何下手修理。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左通博闻声抬起头来,一眼便望见了童妙韵等众人。
他赶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书籍,快步走上前去,朝着童妙韵深深作揖行礼,并诚恳说道:“多谢童姑娘刚才仗义援手,若不是您及时相助,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童妙韵见状,轻轻挑了挑那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随意地摆了摆手,微笑着回应道:“区区小事而已,何足挂齿。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好好的一辆马车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左通博一脸无奈,如实答道:“实不相瞒,都是方才那两名身披黑色斗篷的彪形大汉所致。他们二话不说冲过来挥刀乱砍一通,这才将我的马车给弄坏了。”
童妙韵秀眉紧蹙,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将那把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大刀交还给毒蝎子组织的杀手。那些心狠手辣之徒一旦重新握起武器,必定会再次肆虐乡里,残害无辜百姓。想到此处,她不禁忧心忡忡。
目光移向一旁那辆惨遭毒手的马车,只见好几根粗壮的木头已被硬生生斩断,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面对这般惨状,童妙韵纵使有心相助也是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浮现在她脑海之中——冒宗炜。若是他在此处,以其聪明才智和精湛技艺,想必定能想出法子修复这辆破损不堪的马车。
“童姐姐,我们快些出发吧!”五皇子那清脆而稚嫩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将童妙韵飘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当中。
她微微颔首应道:“是啊,时辰确实不早了,咱们也该启程上路了。”
话音刚落,只见彩衣已经率先上了马车,而后手脚麻利地将门口的卷帘高高卷起。
彩云则小心翼翼地走到童妙韵身旁,伸手欲搀扶她登上马车。
童妙韵见状,微微一笑婉拒道:“不必麻烦彩云妹妹了,这点高度我还是能够应付自如的。况且马车颇高,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言毕,只见她身姿灵动如燕,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便如同一片轻盈的花瓣般轻飘飘地跃入马车之中。
刚一上车,童妙韵的目光便被放置在角落中的那把琵琶所吸引。
她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伸出纤纤玉手将那琵琶轻轻拿起,手指缓缓拂过琴弦,宛如春风轻抚湖面,发出一阵悦耳动听的声响。
紧接着,她略微调整姿势,端坐于软垫之上,双手开始轻拢慢捻抹复挑,一连串美妙绝伦的音符顿时如水波一般层层叠叠地荡漾开来。
此时,五皇子刚好在马车内坐稳身子。当这悠扬婉转的曲调传入耳中时,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展颜笑了起来,并转头对着身旁的赵七说道:“听此曲音,想来童姐姐近日对于琴艺定然又有了全新的感悟与领会呢!”
赵七乃是一介莽夫,平日里舞刀弄枪倒是在行,对于那高雅的丝竹之音却是一窍不通。然而此刻,当他听到这婉转悠扬的曲调时,竟也不禁沉醉其中,只觉此曲犹如天籁一般动听。
就在这时,只听得官道之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数名身着劲装的侍卫驾驭着高大威猛的骏马疾驰而来。这些侍卫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很快便来到众人面前,并迅速地分列于道路两侧。
紧接着,一辆装饰得极为华美的马车缓缓驶入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这辆马车车身通体以朱红色为主色调,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花纹,车帘则用金黄色的绸缎制成,显得格外奢华大气。而坐在马车外面驾车之人,赵七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那位八王爷齐王身边的得力侍卫!
赵七赶忙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五皇子说道:“王爷,您看,那可是齐王殿下的车马啊!”
五皇子闻言微微一惊,随即伸手轻轻拨开了身前的卷帘,将脑袋探出车窗外张望起来。
说来也是凑巧,此时对面马车上的齐王恰好也掀起了车帘向外看去,两人的目光就这样不期而遇,在空中交汇在了一起。
齐王满脸笑容,声音爽朗地说道:“哈哈,方才本王远远瞧见赵七在此处,心中便猜测昱儿想必也是在这儿呢!”
话音未落,只见身着华服的少年从马车上敏捷地钻了出来。他动作优雅地向齐王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问道:“八皇叔,看您这般神采奕奕,不知此番又要前往何处游玩呀?”
这位齐王名为萧齐,乃是当今天子的同胞亲弟。年纪尚不满三十的他,生得一副风流倜傥的好模样,面容俊逸非凡,气质潇洒出众。
平日里,齐王最爱的便是游山玩水,踏遍名山大川;而且热衷于参与各类有趣的活动,无论是热闹的集市还是清幽的山林,都能见到他的身影。正因如此,在京城之中,齐王可是出了名的逍遥王爷。
然而,齐王不仅爱玩,更是心地善良之人。在外行走时,他时常慷慨解囊,帮助那些生活困苦、遭遇困境的平民百姓,着实做下了许多善举,深受百姓们的爱戴和赞誉。
此时,齐王望着眼前初秋时节那如诗如画的美景,不禁心生欢喜,笑着回答道:“眼下正值初秋时分,处处景色宜人,美不胜收啊!本王正好趁着这大好时光,到周边的州郡去转悠转悠,好好领略一番大自然的魅力。”
这时,尽管童妙韵已经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阵阵声响,但她却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弹奏曲子的美妙世界中,对于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丝毫提不起兴趣,故而并不打算予以理会。
齐王目光一瞥,恰好注意到了紧挨着五皇子马车后面还停放着另一辆马车。
他面露惊讶之色,好奇地询问道:“昱儿此次出行,竟然还带上了琴师一同前来么?且听此曲悠扬动听,宛若天籁之音,这般优美的旋律恐怕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五皇子紧紧地抿住嘴唇,经过一番思虑之后,方才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是。”
齐王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显然对五皇子的回答并不以为然。
此时,齐王所乘坐的马车正缓缓地从童妙韵的马车旁驶过。就在那不经意间的一瞥之中,齐王被眼前所见之景深深吸引。
只见那位女子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裙,宛如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白莲,纯净而又高雅。
她那张鹅蛋形的脸庞犹如精雕细琢而成,每一处线条都是那么的柔和与完美;其五官更是精致得如同画卷一般细腻动人,蛾眉如烟似雾,轻轻蹙起时更显温婉柔美;微微低垂的眼睑下,那长长的眼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着,遮掩住了她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樱桃小口微微抿起,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之意。
就在这时,或许是察觉到了齐王的注视,童妙韵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这边。
那一刹那,齐王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般。因为他看到了一双美丽至极的凤眼,眼波流转之间,恰似一泓秋水泛起点点涟漪,潋滟生光,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齐王心中暗自惊叹,这世间竟有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虽说他的王府之中已有王妃、侧妃以及众多侍妾相伴左右,但是她们无一能够比得上眼前这位女子的出尘气质与绝世美貌。而且,更为难得的是,她所弹奏的曲子竟是那般动人心弦,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想到此处,齐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转头看向身旁的五皇子,开口问道:“昱儿,你这位琴师弹奏的曲子实在是深得本王之心意,不知可否将她赠予本王呢?”
毕竟,他身为皇叔,向来在府中说一不二,且从未曾向侄子索要过任何东西,料想这次侄子应当不会拒绝于他吧?
“不行哦!童姐姐可不是侄儿的琴师呢,她可是侄儿的救命恩人啊!所以关于童姐姐的事情,侄儿可做不了主哟!”五皇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当齐王看到五皇子这般态度时,心中却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他可不太相信这孩子所说的话,看来他是不愿意将琴师相让吧。
只见齐王嘴角微微上扬,略带几分揶揄之意地说道:“既然昱儿如此喜爱听这位琴师弹奏的曲子,那本王也就不好夺人所好啦!不过,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到昱儿府上好好聆听一番,哈哈!”
说罢,齐王还特意看了一眼坐在马车里的童妙韵,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好奇与探究。
听到齐王这番话,童妙韵原本正在抚琴的手指突然一顿。她心里暗自思忖着,眼前此人不仅聒噪得很,而且还如此自以为是,着实令人厌烦。
想到这里,她索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朝着身旁的彩衣和彩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将马车门口的卷帘放下来。
同时,童妙韵轻启朱唇,用她那如黄鹂般清脆悦耳的嗓音高声问道:“小昱,咱们是不是也该启程出发啦?”
这声音犹如天籁一般,婉转悠扬地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一旁的齐王听到这美妙的声音,不禁心中一动,暗自思忖道:“此女不仅容貌绝美,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这般动人心弦,当真是世间少有的佳人啊!”
五皇子连忙回应了一声:“嗯嗯,童姐姐。咱们赶紧出发吧,莫要再耽搁时间了。”
紧接着,他站起身来,向着齐王恭敬地行了一礼,并开口言道:“八皇叔,侄儿这边就先行向您告辞了,还望皇叔见谅。”
齐王见此情景,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暖阳一般温暖和煦,让人不禁心生亲近之意。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好嘞!昱儿不必如此多礼。路上小心些,莫要着急。”
五皇子转身进了马车坐稳,车夫挥动手中的马鞭,清脆的鞭声在空中响起,如同奏响了一曲出征的号角。
没过多久,五皇子一行人的马车便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远处蜿蜒曲折的官道尽头,只留下一串逐渐模糊的马蹄印和飞扬的尘土……
齐王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左通博,只见此人相貌清秀俊美,眉宇之间还透着一丝熟悉之感。
齐王略作思索,便转头对身旁的侍从轻声吩咐道:“去瞧瞧那位书生是否需要援助,若力所能及之事,咱们自当施以援手。”
侍从恭敬地应声道:“遵命。”
此时的左通博已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书籍以及其他行李物品,然而那辆破损的马车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修复如初。
他眉头紧蹙,心急如焚,站在原地踌躇不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满心忧虑之际,齐王的侍卫快步走来,礼貌地向他询问情况。得知他所面临的困境之后,侍卫赶忙返回禀报齐王。
齐王听完侍卫的叙述,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们先试试看能否将他的马车修理妥当,倘若确实无能为力,那就把本王装载行李的马车暂借于他使用吧!”
说罢,他微微颔首示意,侍卫们领命而去,再次来到左通博面前传达齐王的旨意。
当左通博得知齐王居然向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时,他的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
只见他深深地弯下腰去,对着齐王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并诚挚地说道:“小生在此多谢齐王!齐王您此番相助之恩情,小生定会铭记于心,永生难忘。若他日有缘,待小生有能力之时,必定会想方设法予以报答。”
齐王听后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回应道:“无需如此客气,本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于你而言,当下最为重要之事乃是在即将到来的秋闱之中全力以赴、奋力拼搏,争取能够考出优异的成绩。唯有如此,方可算是对本王最大的回报。”
左通博闻此言语,再次向着齐王深深作揖,表示自己定当不负所望。
而后他不禁感慨万千地叹道:“世人皆言齐王宅心仁厚,乐善好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小生能得遇齐王这般贵人,实乃三生有幸啊!”
面对左通博的夸赞之词,齐王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随后他便转过身去,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缓缓走进了那间古色古香的茶馆之中,身影消失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