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走出店门,满心愤怒,觉得自己被杨修耍了。他一边低声咒骂,一边朝车站走去。
回到车站,陈涛在休息室里坐立不安,脑海中不断浮现杨修说过的话,以及昨天那起诡异的公交车侧翻事故。要不是自己临时和孙鹏换班,出事故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孙鹏也是个老司机,怎么会因操作不当导致车辆侧翻呢?陈涛隐隐觉得,这一切似乎和自己前几天开末班车时的诡异感觉有关。那几天,他总觉得车厢里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让人毛骨悚然,所以他才找孙鹏换了班,没想到刚换班就出了事。
很快到了陈涛上值的时间,他驾驶着公司新配的公交车缓缓驶离车站。一路上,他心不在焉,思绪纷乱。
晚上十点多,15 路末班车从市内站点发车。末班车上,几个乘客稀稀落落地坐着,个个打着哈欠,一脸疲惫地等着发车。陈涛上车后,扫视了一眼车厢,大概有十多个人。他深吸一口气,启动车子,缓缓关上车门,离开了站点。离开车站后,陈涛车开得很急,遇到没人上下车的站点,都是一脚油门快速通过。
在车子马上到达下一站时,陈涛看到前方车站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和一个拿着皮球的小孩。女人一袭白裙在昏暗灯光下格外扎眼,小孩穿着运动装,戴着遮阳帽。见到两人,陈涛心脏猛地一缩,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这一站,只有这两人。他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地问道:“有没有下车的。” 见车里没人回应,他毫不犹豫地一脚油门,车子没做停留,迅速离开了这一站。
陈涛紧张地看向后视镜,这一看,头皮瞬间发麻,车站上的两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过。陈涛额头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颤抖着抬手擦了擦,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止不住地抖。
不多时,车辆快到下一站。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那是有人要下车的提示。陈涛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后车门,一个年轻人背着背包,正低头玩手机。陈涛准备将车子驶向车站,就在这时,他目光不经意扫向前方车站,整个人瞬间僵住。只见车站上站着的正是上一站的女人和小孩。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公交车,等待着车辆的到来。
陈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脏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膛。他下意识一脚刹车,车子猛地停在路边,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车内乘客猝不及防,纷纷向前栽倒。站在后门的年轻人差点摔倒,愤怒地回身,对着陈涛破口大骂:“你特么怎么开的车?”
其他乘客也纷纷附和:“会不会开车啊,这给我磕得。”
“稳当点行不行,手机差点摔坏了。”
陈涛慌乱地按下后门开关,声音颤抖地说:“不好意思啊。” 年轻人骂骂咧咧地下了车。陈涛连忙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车子飞速驶离。
车子经过车站,陈涛的余光瞥向窗外,只见女人和小孩的目光紧紧跟着公交车,他们的身子也随着车子移动而转动,模样说不出的诡异。陈涛再次看向后视镜,两人却又消失不见。
陈涛驾驶公交车时,心情忐忑不安。每当公交车停靠站点,他的心就仿佛被揪住一般,生怕再次见到那两人的身影。然而,在接下来的几个站点,他都没有再见到他们。随着车辆逐渐接近终点站,车内的乘客陆续下车,直至全部离开。“咕噜噜”,皮球滚动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
此时,车内仅陈涛一人,再无其他乘客。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陈涛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这一看,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车厢,此刻车尾处正坐着那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陈涛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
陈涛连忙将目光转回去,死死盯着前方道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打湿了衣襟。“咕噜噜” 皮球滚动的声音再次在寂静的车厢内响起,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脆弱的神经上。他牙关紧咬,嘴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
紧接着,他感觉有物体从身边快速滚过。陈涛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目光紧盯着车前方,可突然,有东西撞在了他的腿上。他低头一看,一个小孩的脑袋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脚边。小孩的五官空洞,黑洞洞的眼窝里没有一丝光亮,宛如两个无尽的深渊。
“啊!” 陈涛惊恐地尖叫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瞬间失去对方向盘的控制。公交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公路上疯狂扭动、左右摇摆。陈涛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连忙拼命调整方向,就在他好不容易重新掌控住方向,看向前方时,眼前突然出现两道身影。陈涛瞳孔急剧收缩,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猛打方向盘躲避。
“砰!” 一声巨响,公交车径直撞在路边的山体上。车头瞬间凹陷,玻璃碎片四处飞溅,陈涛被这猛烈的撞击磕得头破血流,额头、脸颊被玻璃划开一道道口子,鲜血不停地涌出,模糊了双眼。他的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驾驶座上,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陈涛虚弱地睁开眼睛,艰难地看向四周。车内一片狼藉,原本空无一人的车厢此刻更显阴森恐怖。小孩和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他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公司的值班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同事熟悉的声音。
”喂,哪位?“
“我是陈涛…… 我的车撞山了……地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