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萃被秦乐的动作吓得瘫倒在地，他看着面前的那缕头发后怕的咽了咽口水。
差一点，差一点那把刀划破的就是他的脖子了。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没有丝毫情感起伏的话语落在秦萃耳畔，让他不自觉的抬头去看。
他看到秦乐面色红润，衣着华贵，整个人都是一副淡然出尘的气质，哪里还有一点被他刺激地痛苦不堪的样子。
凭什么，明明秦乐只是一个只能待在阴暗角落里的杀手，凭什么他现在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讨好胥渡，而秦乐即使是那个死人样子呼廷淮依旧把他放在手心里宠。
凭什么他就过得这么好！
“没什么事就尽快离开，我不想见到你。”
见人依旧瘫在地上用一副怨毒的神色死死盯着他，秦乐皱了皱眉，转身想要离开。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秦萃为了安定的生活装作菟丝花攀附胥渡那是他的事情，他跟原主的恩怨他不想去管，只要他不来招惹他，那他不介意放他一条生路。
然而他不想计较但有些人却偏偏要凑上来。
“站住！”
秦萃见秦乐转身要走，急忙爬起来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肩膀。被秦乐转身躲过。
“到底什么事。”
秦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想来呼廷淮也快回来了，他得赶紧把这人打发走。
秦萃差点一个趔趄又要摔倒，好不容易稳定了身形就看到秦乐不耐的眼神，顿时一股怒火就充斥了整个胸腔。
“你为什么不死呢？”
“什么？”
“我说，你怎么不去死呢！”
撕心裂肺的吼声让秦乐都惊了一下，他看着面前那张和他相似但此刻却因为愤怒和怨恨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心中晦涩难言。
“乖宝！”
呼廷淮刚走到毡房门口就听到那狠毒的话语，他赶紧掀开帘子快步走到秦乐面前，将人牢牢地护在身后，面色不善的看着已经有些癫狂的秦萃。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王的王夫出言不逊，不怕本王杀了你！”
边说着还偏过头去查看秦乐有没有事。
看着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因为秦乐而变得慌张，秦萃忍不住笑出声。
“看吧，你总是那么好运，是不是只要你死掉，我才会也能运气好一点。”
“秦萃！本王看在你是乖宝亲人的份儿上给过你机会了，口下留德！”
被叫到本名的秦萃一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
他直直看向面前的两人，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你，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是，本王什么都知道，知道替嫁的事情，也知道胥渡的把戏。”
“那你还对他这么好！”
“因为本王爱他！”
“哈哈哈哈……”
男人铿锵有力的话传进秦萃的耳中，让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
爱？
好陌生的一个字，也是，毕竟从来没有人说过爱他。
“我好像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
秦乐从呼廷淮的背后走出来，不解的看向已经泪流满面的秦萃。
自从秦萃找到城主府和原主相认后，原主几乎对他是有求必应，他想不通这难道还不够吗？
“是，你是没对我做过什么，可我就是恨你。”
秦萃慢慢走到秦乐面前，呼廷淮见状想要上前却被秦乐制止。
“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流落街头没有饭吃，为了裹腹我去和野狗抢食，每天混迹在乞丐堆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第二天，但是我不想放弃，我想活着。”
“可是偏偏生了这么一张脸！”
“美吗？肯定美啊，但就是这张脸，那些浑身恶臭的男人将我压在巷子里侮辱，让我像一条死狗一样供他们取乐，甚至在玩完以后将我买进青楼。我痛恨这张脸，但我又不得不依存它，毕竟我还要靠它才能活着。”
“多么讽刺啊。”
秦乐默然，只是听着他寥寥几句话他就可以想象出秦萃当时的绝望，但他终究是没有亲身经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这个悲惨的人。
“你很坚强。”
“坚强？”
秦萃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
“也就是惜命罢了。那些昏暗的日子我过了整整五年，我就想问问，在我痛苦挣扎的时候，你这个哥哥在哪？你这个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在哪？”
“刚开始我还幻想着你会来救我，可是到底还是我想得太多，你是不是一次都没有找过我，你说啊！”
“可是是你亲口说过我是你最爱的弟弟，是你说你作为哥哥会保护我的，你凭什么说话不算话，你凭什么！”
秦萃的话字字泣血，让秦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抿着唇半天才轻轻吐出两个字。
“抱歉。”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秦萃解释。
原主被胥渡带走的太过突然，走得时候甚至都来不及告诉秦萃一声。后来原主不是没想过去找，但当时胥渡已经将他扔进了暗阁，他每天经历高强度的训练在鲜血和尸山里苟活，好不容易变得强大起来，等他再回到那个地方去寻的时候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后来再见面时，就是秦萃自己找到城主府的那日。
“呵，道歉有什么用。”
秦萃看着面前这个好像极为内疚的人，心中钝痛，面上却满是讽刺。
若是他能早点找到他，若是他没有经历那一切，若是……
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秦乐，你就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