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走出母校，嘴里碎碎念：
“嗯，得补充一下能量了，某些方面必须再提升提升……”
“等李多汁的事忙完，就去一趟菊花岛，找一个重要的人，寻一本重要的书……”
李多汁耷拉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远远跟在后面。
两人的距离大约有50米。
她的本意是为了避嫌，但放眼望去，整个校园除了看门大爷，空空荡荡！
字面意思上的没有人会看他们一眼。
王川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在校门前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钟，李多汁才慢慢走过来，坐在后座不发一语。
“师父！武大路西门小区！”
王川报了一个地址。
对于李多汁的家，王川并不陌生，尽管一次都没进去过。
以前暗恋她的时候，王川曾做过比较激进也叫傻缺的行为：
跟踪。
周末一放学，他就开始了。
贼一样东张西望、惴惴不安，从校门口到公交站台，从金莲路到武大路，一路尾随。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
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有好多次，
李多汁突然一个回头或转身，犀利的眼神像激光一样四处扫射。
每当这个时候。
王川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地做出掩饰的动作。
如果是走在路上，他会迅速拐个弯，要么躲在广告牌后面，要么藏身于灌木丛里。
如果是在公交车上，
他会把整个脑袋像鸵鸟一样埋起来。
事实上，王川认为——
李多汁早就洞悉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揭穿他而已。
也许知道他是同学，还是个怂货，即便成为一个跟踪狂，也不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吧。
出租车车速缓慢。
一路向北。
坐在副驾驶的王川，
脖子拧了一百八十度，柔声细语对后座的李多汁说：
“刚才不好意思啊，如果觉得难受，可以吐出来。”
说着，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垃圾袋，递向李多汁。
“都怪你！”李多汁嗔怒，“哪天我生病了，你得负责任！”
“你消消气！”
王川嘿嘿一笑，
“要不骂我两句，或者打我两下？”
“我对你是真心的！”
“6000块钱扣掉了吧？还承诺帮你租房住，房租我来出，对你还不够好吗？”
“行吧，我原谅你了。”
李多汁小声嘀咕，
“如果不是看在这些好事的面子上，我才不愿意搭理你呢。”
“有钱才能任性啊，”
王川一笑，
“书中未必就有黄金屋，但黄金屋里一定会有颜如玉……”
这时候，
司机师傅忍不住说话了：
“你俩在聊啥呀？”
“一会生病，一会6000块钱，都给我听迷糊了。”
“害，我们瞎聊呢。”
王川目视前方，
“师傅能开快点吗？”
“我们赶时间！”
司机闻言，马上给了点油门。
约莫十分钟后，
车子在西门小区停下，王川李多汁依次下车。
这回，李多汁走在前面，王川跟在后面。
进了一栋只有四层的单元楼。
李多汁家在三楼。
没有电梯，
他们只好走楼梯上去。
刚走到一半的样子，一个尖利的女人咒骂声就传了下来，回荡在楼道里。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多汁的事，你还没交代清楚呢，又和第三车间的女工袁婆惜……！”
“你以为我坐在家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成了睁眼瞎，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怎么？在车间睡不安生才想起家的舒适？”
“早特么干嘛去了？”
“这是纸和笔！”
“把你做的蠢事一五一十写下来，写到我满意为止，否则别想进这个家门……”
李多汁面色难看，停下了脚步，问王川：
“怎么办？姐姐和姐夫正在吵架，这个时候回去会不会火上浇油，惹的我姐更不高兴？”
“毕竟，浴室的门锁坏了的事情，有点说不清道不明，越描越黑……”
“不，”王川摇头，“继续走！”
“你哪个点回家，你姐都会生气，不如把事情挑明了！”
“反正大学开学前，你也不准备在家住了。”
“嗯，我听你的。”
李多汁得到指引，脚下也有了力气，很快来到自家门前。
门是虚掩的。
李多汁犹豫了几秒，像是下定很大的决心一样，拉开了门。
王川紧紧跟在李多汁身后，也进去了。
看到妹妹回来，
李多肉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火骂两句，又看到了王川的身影。
“他谁呀？”
李多肉指着王川问妹妹，
态度很不友好，
“刚交的男朋友吗？”
李多汁低着头，闭口不语。
王川摆手，急忙否认：
“不是男朋友，没有刚交！我就是李多汁的一个同学！”
“她说她想在外面租房子，让我过来帮忙拎东西，您可别误会……”
“真话假话？”
李多肉狐疑地看向妹妹。
李多汁点了点头。
“不想在家住了，”李多肉咄咄逼人，“是为了避嫌吗？”
“我……”
李多汁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
王川往旁边侧了侧身，才看清了李多肉的模样。
嗯，漂亮。
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把“瘦弱”和“丰腴”两个意思完全相反的词语，完美结合到一起的呢？
可能是长期生活在一起的原因吧，她和妹妹李多汁长的有点像，五官精致，无可挑剔。
身高也和妹妹差不多，整个人看上去比李多汁还要瘦。
瘦归瘦，该有的都有。
而且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她的那双眼睛，打量王川的时候，像是要吃人。
王川被盯得心里发毛。
暗自思忖：
这次的挑战，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