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裂隙的旋涡在天际吞吐着星辰碎屑,丁瑶的裙裾被罡风撕扯成流云状。
她攥紧腰间玉佩,看梁轩的星官印在虚空中划出定位阵,北斗第七星的光晕正从他们脚下星轨图上寸寸剥离。
“三清在上,这阻力简直像在蜜糖里游动。”梁轩突然拽住丁瑶手腕,阴阳枢机镜爆发出刺目银光。
前方三十三天屏障如同浸透的琉璃盏,每寸空间都泛起涟漪状的波动,将他们的仙诀悉数吞没。
丁瑶的日晷耳坠突然倒转,紫绶天衣上云纹疯狂扭曲。
她瞳孔里映出千万道交错的金线——那些本该沉寂的空间法则,此刻竟如活过来的蛟龙般缠绕着两人。
梁轩的星官印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白玉地砖上投影正在龟裂。
“别用肉眼!”梁轩突然将额头抵住她的太阳穴,共享的灵识视野里,整个空间如同被噬魂波搅动的墨池。
丁瑶的指尖渗出血珠,在空中画出破界符,却在触碰屏障的瞬间被反噬成漫天金粉。
当第七重震荡波袭来时,梁轩突然扯开衣襟。
他心口浮现的光纹与星官印产生共鸣,竟在混沌中撕开条闪着卦象的通道。
丁瑶的玉佩突然烫得惊人,那些几何光斑正顺着梁轩的灵气流向疯狂重组。
“抓紧!”梁轩的声音混在空间坍缩的轰鸣里。
丁瑶扑进他怀中的刹那,看到粟米纹在四周爆成璀璨星雨。
他们撞进某个粘稠的界膜,阴阳枢机镜映出的天庭倒影正被拉长成里的曲率模型。
禁制符文是在他们咳出带金砂的血时现身的。
丁瑶撑着残页站起身,发现三十三天外的混沌已然化作立体阵图。
数以万计的暗金色符箓悬浮如星,每个字符都遵循着最严苛的拓扑结构,将去路封成密不透风的墙。
“这些是......”她伸手触碰最近的符文,紫绶天衣袖口的防御阵瞬间崩解。
反噬之力顺着经脉窜上灵台,逼得她吐出带着星屑的血沫。
梁轩的星官印突然暴涨三丈,将那道追击的金光挡在结界外。
梁轩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验算阵,星官印投射的光斑与禁制符文产生诡异共振。“看第十九列第七环!”他突然拽过丁瑶的手按在某个闪烁的卦象上,“这些变体符,缺了勾股定理的迭代项......”
丁瑶的日晷耳坠突然垂直立起。
当她将灵气灌注到梁轩所指的方位,原本严丝合缝的符阵竟撕开道发丝细的裂缝。
梁轩的阴阳枢机镜趁机刺入缺口,光轮顺着镜面疯狂旋转,将禁制撕出可供人通行的裂口。
“成了!”丁瑶的欢呼卡在喉间。
那道裂缝深处突然渗出从未记载的幽蓝物质,周遭符文开始以噬魂波的频率震颤。
梁轩的星官印发出濒临解体的哀鸣,白玉地砖上刻痕正渗出黑血。
梁轩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将人按进怀里,用脊背挡住迸溅的符文碎片。
丁瑶闻到他衣襟间的松烟墨香,听见对方心跳与光纹的共振。
当最后一道禁制枷锁崩解时,梁轩染血的手指抚上她眼尾:“丁探花可还走得动路?”
“有梁司历当人肉盾牌,爬也能爬过去。”丁瑶笑着咽下喉间腥甜,指尖却诚实地攥紧他腰封。
那些禁制残片仍在身后穷追不舍,将他们的影子切割成曲线般的光怪陆离。
穿过缺口的瞬间,梁轩突然闷哼出声。
丁瑶转头看见他后背的仙袍已被腐蚀成星图状,裸露的皮肤上浮现金色卦象。“别看。”梁轩捂住她的眼睛,呼吸间带着特有的潮汐气,“不过是反噬咒......”
丁瑶扯下日晷耳坠按在他伤口。
当算筹光影渗入血肉时,她看清那些游走的卦象竟是倒写的。
梁轩突然轻笑出声,染血的手指勾起她一缕散发:“丁姑娘这般紧张,莫不是终于发现在下俊美无俦?”
“我是怕你变成里的残损竹简!”丁瑶红着眼眶捶他肩膀,却被攥住手腕拉进怀抱。
梁轩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星官印的微光里,两人影子在光轮中交叠成完美黄金分割。
裂缝外的星河开始坍缩。
当最后一线月光被吞没时,丁瑶的玉佩突然发出尖锐嗡鸣。
她低头看见玉面浮现的预警卦正在疯狂旋转,而梁轩的阴阳枢机镜里,那道被撕开的禁制缺口边缘......正悄然滋生出血肉状的符文触须。
梁轩的星官印突然发出预警嗡鸣,缺口边缘的血肉符文如蛛网般迅速弥合。
丁瑶的紫绶天衣瞬间被禁制反噬出焦痕,那些原本溃散的暗金符箓竟化作三十六具灵体守卫——每具灵体都由卦象拼接而成,瞳孔里跳动着验算幽火。
“坎离交泰阵!”丁瑶的日晷耳坠突然定格在未时三刻。
灵体守卫们脚下浮现太极图,乾位守卫挥出的光刃与坤位守卫的冰棱精准形成夹击。
梁轩的阴阳枢机镜堪堪挡住致命一击,镜面却裂出特有的分形裂痕。
丁瑶的后背撞上梁轩的脊梁。
她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灵气里的运算频率,那些在灵台炸开的几何模型,正与灵体守卫的阵法产生诡异共鸣。“寅位七寸!”她突然掐破指尖,将血珠弹向某个正在凝聚噬魂波的灵体。
梁轩的星官印应声暴涨,裹挟着粟米纹的金光洞穿目标。
被击溃的灵体守卫化作残页纷飞,缺口处却涌出更多身披云纹的援兵。
丁瑶的瞳孔突然泛起玉色清光,那些原本无形的灵力轨迹在她视野中纤毫毕现。
她旋身甩出腰间玉佩,十二道算筹光影精准刺入灵体们的阵眼。
“丁探花好眼力!”梁轩笑着咳出带金砂的血,星官印在他掌心化作演武戟。
当第三波灵体守卫结成浑天阵时,他猛然将戟尖插入潮汐线交汇处。
地砖上爆开的冲击波,将半数灵体掀飞成破碎的墨迹。
丁瑶趁机跃至阵眼核心。
她的紫绶天衣被光轮割裂成流云状,指尖却稳稳点在某个正在变阵的灵体眉心。
灵识海中定位阵与验算纹同时亮起,那具灵体守卫竟被硬生生改写成的错谬例题,在自相矛盾的运算中爆成星屑。
残余的灵体突然改变战术。
它们舍弃防御阵,以堆垒术将彼此拼接成巨型战傀。
战傀胸口浮现的噬灵阵,竟开始疯狂抽取四周的星辉。
梁轩的演武戟与战傀相撞时,爆开的金光将地砖熔化成液态金浆。
“兑位缺角!”丁瑶在翻涌的墨浪中嘶喊。
她的日晷耳坠逆时针旋转三周,战傀左肩的护甲突然出现微小裂隙。
梁轩的演武戟化作验算笔,顺着那道裂隙刺入核心阵眼。
当粟米纹填满战傀经脉时,这个庞然大物终于坍缩成满地错题残页。
两人的喘息尚未平复,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式的维度折叠。
那些溃散的灵体残骸化作光斑重新凝聚,在禁制深处聚合成旋转的星云。
丁瑶的玉佩预警卦突然炸裂,某种超越认知的能量波动正从星云中心辐射而出。
“退!”梁轩的警示与星云爆发的光束同时抵达。
这道裹挟着浑天仪虚影的光柱,竟将空间切割成里记载的七重维度。
丁瑶的紫绶天衣在强光中熔解成云纹残片,梁轩试图用演武戟构建防御阵,却发现所有算筹在触及光束的瞬间都化作了里的潮汐泡沫。
他们的影子在光轮中扭曲成黄金分割比例,梁染血的指尖刚触到丁瑶的腕脉,整个视野就被验算纹填满。
当光束吞没最后一块地砖时,丁瑶恍惚看见那些血肉符文正在光柱表面编织出全新的禁制——比先前复杂百倍的拓扑结构正如活物般蠕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