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约的动作并不熟练,反而还透着难言的笨拙,几乎将南昭的唇舌都吮痛了。
但是他的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种强烈的反差却让南昭却体会到像是在吃一颗半熟半青的苹果。
吃起来涩涩的,但是又有一点甜。
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耳边是他如鼓的心跳声,那心跳声还在砰砰砰的加速。
“来,伸出来。”
“给我再亲亲。”
陆尘约低下头,唇贴着唇在南昭的嘴边,两人的呼吸融合在一起,说一个字唇就摩擦在一起,下一秒又欲盖弥彰地分开。
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南昭垂着眸子不看他,视线落在他胸前衣服的那串英文字母上。
她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在上面摩挲。
“你该回去了。”
陆尘约不说话,只是炙热的吻开始流连在她的额头、眉峰、脸颊,最后来到了颈间。
密密麻麻的,还带着水渍。
南昭有些支撑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陆尘约高大的身躯已经完全笼罩住他。
她不自觉地撑起头,感受颈间带着声响的舔舐。
那声音让本就暧昧的气氛攀上了一个顶点。
酥酥痒痒的,她有些难耐地把他的后领扣紧。
黑暗里逼仄的空间,只有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我想留下来。”
陆尘约的嗓音沙哑又低沉。
南昭在他的步步紧逼中节节倒退,直到双手环上他的后颈开始断断续续地抚摸他的头发。
“不想让我进去么?”
南昭睁开双眼。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一定会发现,她的双眸里像是含着一汪水,波光粼粼的水光上泛着薄雾。
她的声音喃喃的,像是在蛊惑。
“你知道进去之后意味着什么吗?”
陆尘约觉得自己人生中无数次的比赛胜利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一刻,他脑海里像是有数不清的烟花同时绽放,声音震天震得他头晕目眩。
“不想知道。”
他伸手握住了南昭的手腕,带着她按下了指纹。
最后一刻。
陆尘约双手撑在南昭的上方,咬紧牙关,轻不可闻的声音溢出。
“如果我和周舫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
隔天,天光熹微。
南昭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还蒙蒙亮。
她察觉身后男人的姿势非常危险,并且有某种蓄势待发的气氛,于是悄无声息地往外挪动,却在即将脱身那一刻被他一个伸手拉了回去。
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肌肤相亲之间再次擦出火花。
“早。”
南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也低声回了一声“早”。
卧室里一片静谧。
陆尘约打破了沉默。
“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
“昨晚的那个问题。”
南昭的脑子里一片浆糊,昨晚他在某些时刻问了她很多问题,但是她全都当做没听见。
陆尘约把南昭又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深深地呼吸她发间的茉莉香气,又再次重申了一遍他的话。
“我和他,你先救谁?”
南昭:“……”
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没有一手肘往后揍他。
那会儿是说这个时候吗?
他不知道这很煞风景吗?
她记得她当时用了各种方法,终于让还很青涩的陆尘约晕头转向,以为把他弄头晕了他就能忘了这一茬。
谁知他还是不依不饶,隔了这么久还要追着问。
男人的心眼真是比黄豆大不了多少。
于是她敷衍了一句:“救你。”
“不信。”
南昭背着他翻了个白眼。
“那救他。”
“嘿你……”
眼看着陆尘约又要翻身上来,她才可怜巴巴地讨好求饶。
陆尘约:“你好好说。”
南昭小声嘀咕:“说了你又不爱听。”
她以为陆尘约听见会再次捉弄她,谁知陆尘约这次却只是从身后抱住了她。
陆尘约作为一个年轻的大小伙子,虽然刚刚有了非常寻常的新体验,但是他领悟能力极快而且很快便能举一反三,这大清早的当然经不起一点撩拨。
但是他又觉得就这样静静得抱着她也是极大的满足,让他的心踏踏实实找到了归处。
简称颅内高潮。
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惊惶了很久的内心,终于等到了尘埃落定的这一刻。
昨晚他早就知道南昭要来,却不知该怎么去人群里认出她,他只听见赵元元的名字,从那么多男人声音里寻找她。
他寻找地极为痛苦,像被针扎似的从那些声音里分辨,最后喝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的酒,抱着最后她能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是她心狠,一直都没来。
“南昭。”
“嗯?”
“你说我叫你什么好?”
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他也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男人,他曾经亲耳听过他叫南昭宝宝,自己还嗤之以鼻地蔑视过。
但是他现在终于能够理解那些恋爱的中的男女互称“宝宝”。
宝宝这个词好啊。
南昭就被他抱在怀里,如此契合,他一伸手,就像是能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她怎么就不是他的宝宝呢?
“随便你。”
陆尘约不满她随意的态度,手上便加大了揉捏的力气。
“诶痛痛痛。”南昭手肘一个用力向后,她是用了十乘十的功力的,果然听到身后男人一声闷哼。
“那你叫我宝宝吧。”
南昭其实也听习惯了,觉得谁叫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其实更想让他们就叫名字好了。
这样不容易搞错。
“我不!”
陆尘约反抗得十分迅速。
南昭觉得他可能是迟来的青春期到了。
她觉得有点累,于是打了个哈欠,“那你想叫什么?”
“老婆!”
南昭的睡意被陆尘约这一声叫得完全跑光了。
“滚蛋。”
陆尘约却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他嬉皮笑脸地又凑上去,“老婆老婆,老公给你捶捶背好不好?”
南昭转过身就是一拳挥过去,但是陆尘约是谁啊,陆尘约三两下就躲过了她的攻击,为怕自己没个轻重也不敢真用力
于是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南昭气喘吁吁,吹了吹脸上凌乱的发丝,一手治住他,“你错了没?”
“错了错了错了。”
陆尘约想好在自己还穿着裤衩呢,不然现在求饶的就另有其人了,他把精疲力尽的南昭又抱了回来,像考拉一样扒在他身上。
“老婆那你叫我什么呢?”
南昭已经累地不想再纠正他了。
“骚男。”
经过昨晚,她已经完全通过他冷酷的外表看到了他的本质。
陆尘约吭哧吭哧地笑,笑完之后才正经道:“跟你说认真的呢。”
南昭想这就是认真的啊,不过她又不太想叫他“尘哥”。
“那我叫你小陆吧。”
陆尘约:“你最开始还叫我学长呢。”
可能是南昭的周围都是周舫、陈维森、钟士申这样的熟男,所有她看见陆尘约时,总觉得他年纪小。
尽管陆尘约也比她大几个月。
陆尘约又开口,只是语气悠悠的,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哪里小了?”
“我就不能又大又长吗。”
南昭:“……”
两人又胡闹了会儿,临起床的时候陆尘约问南昭。
“我和他谁比较厉害?”
南昭刚换上毛茸茸的外套,正穿好了右脚的袜子。
闻言就把另一只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陆尘约呜呜呜呜地无辜地叫。
南昭俯身下去靠近他,拍了拍他的脸才道。
“你这么在意他。”
“你跟他过去啊。”
*
两人终于起床,陆远尘就自动自发地去到厨房做早午餐。
陆尘约的厨艺不错,是早年去国外训练的时候练的,一般的家常菜比餐厅要做得好,还有几样拿手的西餐,有时候空闲下来也会烤烤饼干。
在赛事十分密集训练特别紧张的时候,这是他很重要的一种放松方式。
南昭尝了一口他做的北非蛋。
他就地取材,只是很简单的几种食材,只有鸡蛋、洋葱、红黄彩椒还有番茄,最后加了点孜然粉,用两片面包蘸着吃,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吃起来也是酸甜可口。
南昭被他喂着吃了整块面包。
陆尘约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南昭踮起脚,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他的笑意在眼底里漾开,低头用刀切开了一只栗子南瓜,打算给她做一份红枣南瓜羹。
南昭的冰箱里食材比他想象的要丰富,他还找到了一瓶桂花酱。
他早就想把她喂胖一点了。
今天早上包起来她好像更瘦了。
最好再胖一些,再胖一些的话,那个男人就会嫌弃她了。
那他不是顺理成章的上位么?
他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连切南瓜也更有干劲了。
南昭来到很久没称的体重计前,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手臂,很明显地察觉到自己应该是瘦了。
一踩上去,减了两斤。
怎么回事,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明显维度小了一圈啊?
她想起很久之前,刚得到周舫的爱意,又联想到昨晚的陆尘约。
她在心中把这些蛛丝马迹串在一起。
乖乖。
这种变美的秘法。
尺度越来越大了吧?
她按下脑海中的天马行空,起身去找昨晚不知扔在哪里的手机,好不容易从沙发的角落找到,她边按亮屏幕边坐到厨房边的餐台上。
陆尘约已经把做好的北非蛋和南瓜羹摆放好,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着打扫清理。
他有轻微的洁癖,喜欢边做饭边收拾,厨房没收拾好之前是绝不肯上桌的。
他看见南昭正在喝南瓜羹,嘴边糊了一圈,看起来可可爱爱的,他有点想笑。
却见她聚精会神始终盯着手机屏幕。
周舫找她了?
跟她说什么了?
南昭正在刷赵元元昨晚给她发的视频,是于远洋喝醉了抱着卷毛嗷嗷大哭的场景。
她也跟着笑了一下。
陆尘约却被她这一笑搞得警铃大作,那个心机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他现在还是她男朋友。
但他就能随随便便逗她笑了吗?!
不要脸!
他把南瓜皮收到垃圾桶里,然后双手撑在料理台上对着南昭道。
“要给他打电话么?”
南昭莫名抬头,“给谁?”
“周舫啊。”
陆尘约手中的动作有条不紊,甚至还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南昭接过来,干笑道:“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她说完又见陆尘约的神色如常,又加了句,“再说了,人家那边有时差呢。”
“哦……”陆尘约慢慢悠悠地应了一声。
“没时差就可以打了吗?”
南昭抿着唇,“打电话干什么呢。”
陆尘约俯下身,锋利的眼神逼近她。
“打电话给他,说你和我在一起了。”
南昭自顾自地喝着热水,不抬头看他,陆尘约倒也没有十分认真,此时南昭的手机响起,陆远尘的眼神一凛。
听到南昭叫道“谢叔叔”他才松了口气,他听到门铃声响起,于是轻声说了句“我去开门”就走出了餐厅。
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见。
南昭听到谢川报出他去询问的价格,她打算把厂里重新整修一番。
不仅要重新粉刷那些斑驳的墙面,还要把酒窖里那些橡木酒桶给换了,还有各种办公器材,她上次去看的时候他们的办公室那些电脑还是老式的厚重旧电脑,开个机要半刻钟。
这样零零总总算下来,看起来不多,倒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所以她听见门口打开的声音也没在意,只是一边听着谢川打听的各个厂家的报价,一边心不在焉的探出身子玄关处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皮鞋,皮接着往上是一只不大不小的纸袋子落在了地上,那只牛皮纸袋子上面有一串英文字母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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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的电话还放在耳边,眼神缓缓往上,周舫的一双眼眸里有几道暗红色的血丝,一张脸苍白地有些惨然,语气也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宝宝。”
“你昨天说过的玛莎。”
“我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排到。”
“可惜店里只剩下草莓泡芙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还是勉力支撑着不让声线里的颤抖泄露出去,他勾了勾唇干涩地笑了笑,眼里却透着一股快要灭顶的癫狂。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他说完便缓慢放下了手里的牛皮袋子,然后重新站了起来,在已经挂了电话站在那里不说的南昭,和那个他见过两次便让他想起来便如鲠在喉的男人的目光里。
然后猛的一拳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