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玄突然行动后,阿瑾反应极快,瞬间提剑追了出去。
“大哥!”元宝猛地回神,惊呼出声,和门铜一起跟上。
云散带着游不归也出了殿门,一下就看到了凭空多出的一群人。
除此之外,在一众逃跑的兽群中,逆行而来的几头妖兽也格外显眼,它们背上,还载着几个人。
有几张面孔,她还有点印象,是当初袭击他们的那些人。
骑在妖兽身上的巫子明看到巫玄,立刻叫道:“少主!都到齐了!”
“巫玄,你要干什么!”阿瑾怒喝道,“秘境崩塌又是你干的?”
巫玄抱着巫妙,红衣猎猎,嘲讽地看着他:“虽然本少主有点能力,但还不至于能毁了整个秘境,东陵瑾,你还是好好想想,你们天行宗内到底谁是内鬼吧。”
阿瑾气得双目充血,也不管贫瘠的灵力了,当即飞身朝他攻去。
巫玄反手一掌把他拍落,见其他人也攻了上来,便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极为清脆嘹亮的口哨。
漫天的兽吼一静,安静又苍茫的天地,让所有人都生出一股恐惧。
“它、它们又回来了!”
逃跑的兽群嘶吼着掉头,尘烟滚滚,再度折返。
空中朝他袭来的那些人也放弃了下一轮攻击,震惊地看着兽潮。
巫玄趁此机会,招手一挥,大喝一声:“撤!”
门铜咬紧牙关,他气红了眼,朝他的背影怒吼道:“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要回去?巫族不是不好吗?你在那里不是过得不开心吗?我们不是好不容易相见了又解开了误会吗?
门铜看着头也没回仿佛没听到他喊声的巫玄,狠狠地朝地面砸了一拳。
元宝死死咬着唇,眼泪止不住地下落。
云散轻叹了一口气,上前抱住元宝,少女埋在她肩窝,呜呜哭了起来。
游不归看了眼不断接近的兽群,转头看向三人:“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这点人,灵气都没恢复完全,根本不可能对付这么多妖兽和灵兽。
云散拍了拍元宝的背,轻轻摇头:“没事。”
巫玄没想要他们的命,只是给自己争取一个逃跑时间罢了。
先不说门铜师兄和元宝师姐还在,就说巫玄能号令百兽的能力,云散可以肯定,一定是某个妖灵的力量。
她相信九婴。
巫玄既然能用这份力量,就一定得到了妖灵的认可。
兽吼声嘶叫不绝,地面还开始传来震荡,树木花草都摇摆起来,连大殿都在颤动落尘。
在一众人绝望地以为,所有人都要葬身此地时,天穹之上,一道巨大的裂缝被撕扯开来。
剑气横空破势,白衣修士持剑如谪仙,凌空长立。
本来绝望的少年们喜极而泣:“尊者!”
明九华神情沉静,看着一众弟子,声如古钟沉稳绵长:“听令,大比突生变故,即刻中止,众弟子皆由此处退出。”
*
一处山脚。
各门派的带队长老都神情紧张地看着半空。
空中有一道裂缝,透着深黑的光芒,是九华尊者强行撕开的通道。
谁都没想到大比居然会出现意外。
在所有参赛弟子进入秘境后,天行宗就拿出了一块镜子,那是有名的灵器,唤作“镜花水月”,可以显出秘境里的大比情况。
因为秘境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秘境一天,外界五天,一开始众人还守着镜子观看自家弟子的表现,但很快,他们发现,少看个半天一天也不会影响他们对大比情况的了解,便都回到院子休息去了,只留了天行宗的事务长老守镜。
没想到,水月镜突然出了问题,一下就看不到任何画面了,事务长老连忙上禀异况,天行宗便请了太玄宗长老修复灵器。
但水月镜还没修好,五灵宗长老就收到了宗门递来的传信,他们宗门有弟子的命灯熄灭了。
也就是说,有人死了。
紧接着,碧水宗白青尊者也接到了传信。
这个时候,各宗门还没有慌起来,这届大比和往常不同,的确有可能丧命,只有少部分人疑问那些弟子为什么没有将自己传送出来。
直到水月镜被器宗长老重新修好但捕捉不到任何一个弟子的身影后,他们才开始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明九华第一时间就想打开秘境确认情况,但他的“钥匙”却失灵了,秘境入口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打开。
于是“出事了”这件事彻底被证实。
各门各派开始动用各种方法寻找弟子们的踪迹,搜查秘境的入口。
但那些弟子们就像从世上消失了一样,不管是灵力还是魂魄,都找不到一点踪迹。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死讯一个接一个,却仍没有弟子靠令牌传送出来。
又过了焦灼的半个月,秘境灵气不稳,被白鹤城少城主抓住机会,推算出了秘境打开的地点,与此同时,水月镜又重新捕捉到了弟子的身影,明九华立刻赶过去,一剑劈开了入口。
风声呼啸中,一群少年如饺子入水般“哗啦”地坠在地上,不少人顿时“嗷”地痛呼出声,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家长老激动地拉了起来。
东陵玉猛地被贴身小厮扑倒,还蒙了一下。
“哇公子——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老爷夫人在路上马上就到了!”一名少年哭得眼睛红肿,鼻涕黏答答地沾在了东陵玉身上。
东陵玉躺在地上,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背:“好了金子,本公子没……等等!你说我爹娘来了?!”
他猛地一下从地上弹起,下巴狠狠撞上了金子的头,痛得东陵玉捂着下巴惨叫起来:“啊啊痛痛痛痛!”
金子捂着被撞到的脑袋,觉得自己不痛,便又放下了手。
他吸了吸鼻涕,扁着嘴道:“听到你出事了,老爷夫人怎么可能不来!”
东陵玉看了眼站在九华尊者身边低声汇报的阿瑾,觉得不止下巴疼,脑袋也疼了。
天知道他为了不让他爹娘来说了多少好话发了多少毒誓,怎么一下就白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