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听到徐嬷嬷的话,头都没抬,漫不经心地回了她一句:“应该是吧。”
“那主子您不去爷那儿瞧瞧,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正在整理穿戴甲的清妍,听到徐嬷嬷的话,动作顿了顿:“你也瞧见了,我忙着呢。”
“可……”
徐嬷嬷还想再劝,可瞧着清妍忙碌的样子就把话又咽下去了。
而清妍却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所谓,心里早就起了涟漪。
虽然不知道四阿哥为什么生气,可她自己心里的气也十分的不顺畅。
她觉得四阿哥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刚回府那会儿,在弘时的问题上骗人,自己信了他之后,他却一头扎进了李格格的院子里!
还嘱咐丫鬟让李氏多睡儿,不要叫她。
呵呵,真体贴啊。
越想心里越难受,越内耗。
于是清妍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做买卖上。
暖宝宝是有季节性,分淡季和旺季,而穿戴甲是没有的。
她觉得应该和九福晋商量一下,等宫里的贵人们把穿戴甲的活广告打出去之后,她们就在京城租一个铺面,开一个美甲店,做穿戴甲生意。
生意如果好的话,整个大清开始推广,去各地开分店!
在清妍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在写章程的时候,四阿哥听到苏培盛的回话,顶着风雪气冲冲来了清妍的院子。
虽然在听到苏培盛说清妍对他生气不甚在意的时候,四阿哥就没想过能看到清妍茶不思饭不想的。
可当他到了清妍这儿,看到清妍挑灯在忙活着做买卖的事情,没有任何伤心失落的样子,四阿哥心里的火气噌噌噌往外冒,转头就又要离开。
刚放下手里活计要给四阿哥请安的清妍见他又要走,问道:“爷是要走了吗?”
“爷就不叨扰你了。”
四阿哥的话说的咬牙切齿,可清妍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听出来了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清妍恭送爷,爷慢走。”
要走的四阿哥,见清妍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又改变了主意,认为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正中清妍的下怀。
所以他又折返回来了。
见状,徐嬷嬷和香荷以及院子里的其余的人手忙脚乱地又把刚要扯下去的茶水点心往回端。
和战战兢兢在忙活的丫鬟们相比,四阿哥则老神在地等着人伺候。
清妍忍了忍问:“爷有事儿吗?”
“怎么?你这院子不是在贝勒府吗?爷没事儿还不能来自己的地方了?”
明显找茬儿!
清妍忍无可忍:“回爷的话,没人说你不能来,清妍的意思是谁惹爷生气了,爷找谁去,没必要折腾不相干的人。”
“谁惹爷生气了,你不知道?”
本来清妍就也烦着呢,可她想着,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所以还是好心好意关心了一下这位爷。
谁知道四阿哥不仅不领情还阴阳怪气自己。
清妍可不惯他这毛病,她又找回了曾经她的斗志:“听你的意思,是我惹你生气了?”
虽然四阿哥也没想着在清妍面前彰显他有多高高在上。
然而听着清妍直呼“你我”的话,正在气头上的四阿哥更生气了:“钮钴禄清妍,你好大胆子,在爷面前就你啊,我啊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钮钴禄这个姓氏,是你帮我找的,我可没有多么在意,因为这么一个姓氏,我随时可能会被皇上弄死。”
此话一出,四阿哥的盛怒瞬间僵在了脸上,后怕到心突突突直跳。
他只顾着生气了,差点忘了清妍本不是大清的人了。
扫了眼屋里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奴才,四阿哥按捺下情绪:“都出去吧。”
屋里伺候的奴才们鱼贯而出之后,四阿哥平复了情绪之后,走到清妍身边,试图去拉她。
然而看出他意图的清妍直接躲开了。
抬起的胳膊僵了僵,四阿哥说:“当着那么多奴才的面儿,你怎么什么话都说?怎么能让奴才们知道了你的身世和来历了呢?”
“你先没由来的发脾气,到头来却又怪我?到底是皇子贝勒,不见身份压死人,还倒打一耙。”
四阿哥轻叹了一声:“爷怎么就倒打一耙了呢,只是提醒你注意……”
“谢谢提醒,我记住了。”清妍说:“你要是怕我口无遮拦地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是祸患的话,我走就是了。”
“离开”和“走”是四阿哥心底最深的恐惧。
而清妍刚回到京城,却又提了这事,四阿哥认为肯定和那天清妍在钮钴禄府见到年羹尧有关。
于是他也口不择言道:“走?走去哪儿?上次是你一个人离开的,这次打算和谁一起?年羹尧吗?
他现在是朝廷命官,为了把你带走,他连命和顶戴花翎都不要了吗?!”
“莫名其妙,和年羹尧有什么关系!”
四阿哥凉飕飕地反问:“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了!”
“没关系?你怎么会在见了他之后就又闹着要离开呢!”四阿哥抓着清妍的胳膊:“你是爷的侧福晋,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想走?除非爷死了!”
说完之后,四阿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生怕清妍坚持要离开。
因为他知道,清妍本不属于这里,如果她坚持要离开,自己可能真的拦不住他,留不住她的无力感让四阿哥十分挫败!
比当他知道自己的亲生额娘是真的不爱他还让人悲伤和绝望!
门上挂着的暖帘被四阿哥甩了那么一下,没挡严实,风雪呼呼地往屋里窜。
刺骨的冰冷让清妍回神,按捺下心底犹如这寒冬腊月一样说不清楚为什么的悲凉酸涩的情绪,继续全身心投入到接下来的买卖中。
虽然乌拉那拉氏不负责新人进府的事儿了,可她觉得既然四阿哥没阻止大家去给她请安,她就顺势把这个规矩给继续下去。
而清妍因为前一天晚上和四阿哥起了争执,睡得晚,醒来的时候就有点晚了。
她着急地叫来了徐嬷嬷还有香荷帮她梳头。
可香荷却说:“主子,天齁冷的,您也没什么事儿,不想起就再歇会儿吧。”
“我倒是想呢,可不是还要去给福晋请安吗。”
“不用去了。”
清妍诧异极了:“福晋让人来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