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乌拉那拉氏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清妍妹妹，这么巧啊，你也来给贵妃娘娘请安？”
清妍笑：“早过了请安的时辰了，请什么安啊，再说了，现在咱们还是秀女，没任何册封呢，没娘娘们的宣召，连请安的资格都没呢。”
“那妹妹你这是……”
看着乌拉那拉氏抽动的嘴角，清妍说：“在等书慧姐姐啊。”
“你……怎么知道……”本来乌拉那拉氏想问清妍怎么知道她来延禧宫了，可话说了一半，她后知后觉：“妹妹一直……跟着……”
清妍但笑不语。
她这态度等于告诉乌拉那拉氏，对，跟着你来延禧宫的。
乌拉那拉氏被惊得瑟缩不已。
清妍走过去挽住她：“书慧姐姐，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储秀宫吧，不然一会儿被打更的太监看到了，再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可就说不清楚了。”
“是，是……”
乌拉那拉氏讷讷跟着清妍往储秀宫走。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
到了储秀宫，清妍刚要躺下继续睡的时候，听到乌拉那拉氏幽幽的声音：“你是不是知道？”
清妍反问：“书慧姐姐什么意思，我该知道什么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痛快一点！”
“姐姐这话又如何说起呢。”
“贵妃娘娘的猫没了，真的就是意外吗？”
“不然呢？”
“延禧宫离储秀宫不近，猫就算是自己跑到了储秀宫，怎么就那么凑巧吃了果子和虾呢？而且出事儿那会儿怎么就那么凑巧只有你和徐嬷嬷还有香荷不在储秀宫呢？”
乌拉那拉氏走到清妍面前，一字一顿道：“贵妃娘娘的猫是你故意弄死的吧？”
昏暗的烛光下，乌拉那拉氏看起来有点狰狞。
清妍拿起蜡烛，故意照在她脸上：“姐姐怎么不和贵妃娘娘说呢？”
乌拉那拉氏咬牙：“你怎么知道奴婢没和贵妃娘娘说呢？”
清妍笑：“贵妃娘娘的人送到宫里的虾结果没能弄死我，却让她的猫死了，你现在把这一切都推到我身上，贵妃娘娘就能放过你了吗？不会的，所以书慧姐姐不会那么笨做无用功的。”
乌拉那拉氏因为清妍的话，颓然极了，跌坐在旁边，掩面哭泣。
良久她幽幽开口：“清妍妹妹，奴婢不想害你的，可奴婢没办法，奴婢的娘家比不了钮钴禄家族，奴婢要是比人弱，就要处处受人掣肘。”
若是以前，清妍可能对她这样的话心生几分同情。
现在她可没那个闲工夫。
“书慧姐姐，念在我们府瓜尔佳侧福晋的面子，我们好歹也算是亲戚，我也明人不说暗话，要么我原原本本把今天的虾的事儿告诉太后，要么你听我的。”
“瞧瞧，这就是差别，你竟然能让太后对你也那么的宠爱。”
清妍困得要死，没功夫听她阴阳怪气的话，直接追问她：“所以，书慧姐姐，你怎么选择？”
“选择？奴婢有选择吗？”
“那就听我的。”
“你想奴婢做什么？”
清妍打了哈欠：“困了，先睡觉，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之后清妍倒头就睡了，没再和乌拉那拉氏多说。
而乌拉那拉氏却一直盯着清妍，眼中迸发出毫不掩饰的嫉妒的光。
她觉得清妍应该睡着了，缓缓抬起手，往她脖子处放。
“如果能掐死我，进宫这么久了，你在第一天就掐死我了，你的处境也不会是现在这样进退维谷了。”
说完，清妍翻身，看着阴郁的乌拉那拉氏。
而乌拉那拉氏则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得连滚带爬地摔倒在了地上。
轻笑了一声，清妍又闭上了眼睛。
可乌拉那拉氏却更害怕了，生怕清妍又突然睁开眼睛，于是背对着清妍，匆匆爬上了床榻。
翌日，储秀宫没人再提虾的事儿了。
因为皇上开始下圣旨，决定清妍她们这些秀女的去处。
乌拉那拉氏被指给四阿哥做福晋，而清妍则是侧福晋。
对于这样的结果，清妍不意外，且欣然接受的，因为先前她就在太后宫里的时候，提过这事儿了。
乌拉那拉氏则十分意外：“之前不是所有人都说皇上准备把你指给四阿哥做福晋的吗？”
“怎么？姐姐不愿意做四阿哥的福晋？”
“不是，只是你……”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低头兀自轻笑了一声，再看向清妍的时候一扫前一天的颓然以及被清妍威胁的恐惧：“以后和妹妹就是真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姐妹了，咱们来日方长。”
“那是自然。”
清妍看出了乌拉那拉氏的心思，她以为以后她是福晋，自己是侧福晋，在四阿哥府里就能压自己一头了。
天真，太天真了。
清妍本无意和她多说，又见徐嬷嬷在一旁冲着她使眼色，就收好指婚的圣旨就去找徐嬷嬷了：“怎么了？”
“四阿哥在御花园等着格格呢，传话的人说还是上次的假山那边。”
清妍了然地点了点头，带着徐嬷嬷和香荷一起往御花园那边去了。
到了御花园，见到人，行礼请安之后，四阿哥一直没说话。
清妍被他盯得不自在极了：“四阿哥，你找奴婢来什么事儿啊？”
“接到皇阿玛指婚的圣旨了吧？”四阿哥说：“既然要嫁给爷了，就不要总是自称奴婢了。”
清妍尴尬的眨了眨眼：“可按照规矩，侧福晋在四阿哥面前也是该自称奴婢的啊。”
“爷准许你可以在爷面前自称名字！”
好大的恩典啊！
清妍在心底忍不住感慨，要不怎么说她十分不想和这个时代的人产生感情呢。
男女之间，在对方面前，连自称名字的自由都没有，闹不好一定没规矩的大锅扣下来，麻烦就大了。
“怎么？不高兴？”
“没有，没有，清妍当然高兴了。”清妍当下就顺着他的话改了称呼，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四阿哥找清妍来不会只说这事儿吧？”
“当然不是。”四阿哥和清妍说了一个名字：“德福。”
“呃？”清妍疑惑不已：“这是谁的名字吗？”
“贵妃娘娘派了这个人去杀年羹尧。”
清妍大惊，忙问：“年羹尧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