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队长说要在村里办小学后,知青点的知青们突然发奋图强起来了,最显着的就是张笑笑。作为知青里最不缺钱的知青,她干活时从来都是能做做不能做就偷懒或称病,自从那天后她开始借池虞的小学课本看了起来。是的,池虞的小学课本成了知青点的明星,人人都要借。池虞也借着这股风被知青点的知青教着小学知识,谁能把池虞教会,那谁就成功了。只是池虞本就会识文断字,只不过是两个世界的字体略不同,稍微看一下也就会了,最难的也不过是数学,可苍国的算数比这难多了。
当知青点的知青们还在抢着教池虞小学课本知识的时候,她已经在看初中课本了,还有《机械工程基础知识》。池虞的金手指来自未来,早在苍国时她就在女君姐姐的叮嘱下看过类似书籍。用来做实践的收音机也被她修好了,为了修好它,她又跑了好几趟回收站收集一些零件。至于零件怎么收集,当然是拆其它的收音机里的零件了。修好后就一直就在那个空间里,去山里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听,只是山里信号不好,总是接收不良。池虞心想:如果可以,她想让这个收音机过个明路。
插完秧后,大队长果然让人去建房子办小学去了,同时村里要开荒地种水果。大队长还特意请来了城里专家,请教如何种果树。村里本就种有桂花树,现在还要种橘子、苹果、梨,加上山上还有野枣树、栗子球等等。大队长向上面申请在村里开个水果加工厂,以集体的名字。据说有一个省就是种果树发家致富的。
“哎,小池知青听说你们知青们要报名咱小学老师了?”一与王大婶一样好打听的大娘悄悄打听道。
池虞看了一眼,没理会,她现在已经不是刚来那会了,她知道村里大部分人的性情,眼前这人就是爱说闲话的,且是会胡编乱造的那种人,遇到这种人最好不要搭理。村里其他人也不太搭理这大娘。
“哎,这小池知青真是的说说又没关系干嘛又走那么急”那大娘还一脸埋怨的追在后面。
池虞可不想理她,正好前面大队长在呢,她直接上前去到大队长面前。
“大队长好,大队长是要去学校那吗?”
林东点点头,报名村里小学老师的人明天早在新建好的学校试讲,城里来的校长和城里干部也会来看看,他需要再检查一下。
“我也要去,大队长我们一起吧”池虞看向林东说道。
“行,那就一起吧。”林东没问什么就答应了。两人一齐向着新学校而去。
新学校在东边,建的时候特意留了块空地,给孩子们下课的时候玩耍的地方。青砖瓦房,墙壁特意刷了层白漆,显得干净亮堂。教室里摆放着一些简易的桌椅,黑板擦得干干净净,黑板是县里学校退下来的老黑板,还有一盒粉笔,是上次去县里林东买的。
林东看了看,教室里卫生还可以,桌椅摆放还算整齐,就是黑板还要写点什么。他稳步上前,取过一支粉笔,在黑板中心郑重地写下“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他的字迹苍劲有力,笔锋如刀,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池虞看得出神,这字很好看。
林东看着池虞看着他写的字,以为她是想起自己不认字的事了,拍了一下池虞的肩鼓励道,“小池知青要不也写写?写字很简单的。”说着他将手中粉笔递给了池虞。
池虞接过粉笔,看着林东的那双眼,’很努力的再释放温度了’。
“好呀”池虞声音清脆的应了一声,随即用粉笔在右下方写下跟林东同样的字迹,只是那字依旧透着一股锋利,更多的却是一种龙飞凤舞的张扬好似要把原本的字扭曲。
林东看着同样的字体不同的感觉,不信邪的再看了一眼池虞写的字,可越看越古怪,像字体活了起来。林东忙移开了视线,对池虞赞道:“你写得字很好,可以在努力。”似乎感觉有点别扭,又说了几句,“小池知青学的不错,看来知青们教得不错。”
池虞偷偷看了一直试图找补的大队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似乎不怎么会说。池虞对于自己的字体有着清楚的认知,她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字迹,但字里行间总会透露出她自己真正的字迹。她自己的字迹就是张扬舞爪的,女君姐姐说她的字就像她的金手指一样会把人抓进未知的黑洞里。
池虞默默的擦点黑板上属于她的字,“大队长,其实我知道我的字很跳脱。其实我本来想学着大队长的字体写的。看来大队长是觉得不像了。”
“很好了,初学就如此”林东下意识的说道。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在乎一个小知青的感受,可能是她年龄小吧。
池虞知道大队长为什么会如此,新得的金手指会让人不自觉的对她有好感,对她照顾,会觉得她亲切、可怜、同情等等放大内心对她好的一面情绪。这个金手指让她在村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就算是刚才那个大娘生气于她的不配合,但还是会在金手指的作用下为她找理由,最后那个大娘会再次如刚才那样热情的向她打听说道。
“记得大队长说要教我的,不如给我一本大队长写的字,我好照着练。”知道新金手指用法的池虞似乎更随意了,只见她随口就说道。
林东没想到池虞会提出这个要求来,但他想了想还是可以接受的,他答应下来,“好,我明天给你”。
“明天不是要选学校老师的名额还有县里领导要来吗?”池虞提醒道。林东这才想起这件事,眉头微微皱起,“那后天吧。”
池虞却摇了摇头,“不用了,大队长,我想我不需要练字了。”
林东愣住了,他疑惑地看着池虞,“为什么?刚刚不是还说要学么?”
池虞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我仔细想想,我的字有我的特色,没必要去模仿别人。而且大队长这么忙,我也不好总麻烦你。”
林东心里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再说了,大队长你也不必因为同情或者其他原因而对我特殊照顾。我自己可以的不是么?”池虞的语气坚定起来。池虞决定放过大队长这个小可怜,新金手指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别变傻子了。她想她需要掌握她的金手指了,最好别无差别使用了。
林东听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知道池虞看穿了他之前莫名的关照。但他心底却升起一种别样的感觉,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独立坚强。他想起她的满工分,也的确她的能力可以让她过的很好,只是现在还需要照顾一下。例如——
“那你要换被子吗?还有冬天的衣服。青丽有好几件旧棉袄,丢了可惜。算你二十块钱从工分里直接扣”林东慢慢走出教室,一边随意对池虞说起这件事,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就好像真的是随意提起的。
身后池虞跟着的脚步一顿,她没想到大队长还知道这事。“好吧,那先谢谢大队长了。只是毕竟是青丽姐姐的衣服还是要问一下她吧”她是已经通过黑市解决了过冬的问题,但毕竟没过明路。有了大队长给的棉被和衣物,她自己在从中掺杂,谁也不知道。冬天到了的时候谁还出去。不出去谁会看见她穿得是新的还是旧的?只是还是要正主确定不要才行。
“正好她在家,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林东提议道。
“啊?这,不好吧?”池虞不好意思的说道。’去男子家中有点失礼数了’来自于苍国的教养让池虞下意识说了这句话。苍国女子一般不会随便去男子家中,除非男子家中女性亲人邀请。
林东没多想,只以为池虞担心被人看到她一个人去独身男人家说闲话。虽然池虞在他心中就是没长大的小女孩。
“青丽也在家”林东看池虞仍在犹豫,林东又补充道:“青丽住在另一个小院里,到时候你直接去隔壁找青丽。我会和青丽一起送你回知青点。”
池虞看着大队长,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是谁大队长难以接近的,不好惹,不是很热心肠很贴心吗?难道还是新金手指的作用?
林东带着池虞来到他家门口,他没有请池虞进去,他先跟池虞说了声便进去找林青丽。
在林东进去的时候,池虞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两个房子,可以看出这原本是一个大院子,中间砌了墙分成了两间院子。这跟听到一样,林青丽的父亲原是下乡知青,入赘林家的。林家直接将西屋给了林青丽的母亲住,只是砌了墙,成了两个院子。青砖瓦房,用的是大队长还在部队时寄回来的钱修建的。左边稍微大一点的院子是大队长住着的,右边之前是大队长姐姐一家也就是林青丽的母亲和知青父亲住着。林青丽的知青父亲回城了,母亲难产去世了,这屋子也就没人住了,直到林青丽和林青业十岁时才又住进去。左边是大队长的父亲和养兄一家住着,后来大队长父亲去世,养兄找到亲生父母离开了,就只有大队长带着林青业和林青丽兄妹住。大队长进去的时候,院门没关,透过微开的院门,可以看见院子的地面是由泥土夯实而成,略显粗糙。院子的一角有个棚子,棚子下有一个用石头和泥巴砌成的炉灶,旁边堆放着整齐的木柴,那是做饭和取暖的地方。这是林青丽和林青业两兄妹住的地方。在过去就看不到了。不过左边院子可以看到种着一颗梨树,因为它已经红杏出墙了。院子里应该还养了一条狗,她听到狗叫声了。没准还有鸡。
可能大队长进去跟林青丽说明情况后又收拾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梳着两个麻花辫,穿着碎花衬衫蓝色长裤,脸上带笑的漂亮姑娘出来了。她一出来便热情地招呼道:“小池知青来了,快请进。”
大队长跟在后面,“那些东西都在院子里,进去看看吧。青丽同意了的”
林青丽拉着池虞的手说:“嗯,小池知青,我把东西整理出来了。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浪费,你拿去正好。”
林青丽带着池虞去院子里看棉被和棉衣。当两人到院子的时候,林青丽的脸上有点心虚。
池虞一眼就看到了那两袋子棉被和棉衣,棉被和棉衣虽然打了补丁但是是新的。池虞不禁看向身后的林东。
林青丽见此赶紧上前说道:“小池知青,这是去年的棉被和棉衣你不会嫌弃吧?”说着她还特意拿起一件故意放进去的真正的旧棉衣。
“怎么会”池虞知道这是大队长的好意,只是还是贵重。这个时代的物资其实并不丰富还到不了送人新棉衣棉被的地步,棉花票可是很难弄的。
林青丽看了看进来就没说话的舅舅,她知道这得她开口。所以她故意一脸凶狠的说道:“那你就收下。反正那么丑的我也不要,而且这是要你用工分抵的”。
池虞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纠结和迟疑。她的嘴唇轻抿着,她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收下吧”林东出声说道,“你还是需要的。如果心里不安,可以日后买个礼物送青丽。”
池虞还是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池虞才终于缓缓地说道:“那我下次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林青丽笑了,“好呀。那现在我和舅舅帮你把棉被、棉衣搬到知青点去吧。”
“我可以自己来的”池虞提起一麻袋要走,却被林东先拿走了。他拿着两袋东西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
林青丽招呼池虞一起跟上。
“走吧,舅舅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我舅舅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