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踏出宫门,宫外,二牛早已候在马车旁,见他出来,赶忙上前撩起车帘。
贾琮抬脚迈进车厢,沉声道:“去兵马司,越快越好。”
二牛点头应下,马蹄声疾,不多时便抵达了兵马司。
贾琮一跨进大门,周身气势凛冽,高声下令:“速将王仁一案的卷宗呈来,召集所有参与此案的吏员,半个时辰后,于大堂会审!”
声音在院落中回荡,掷地有声。众人领命,脚步匆匆,各司其职。
贾琮快步走向办公之所,刚落座,还没来得及仔细翻看卷宗,小吏便神色匆匆地进来,单膝跪地禀报道:“大人,王家派人求见。”
贾琮眉头微皱,心中暗忖:“来得倒快。”
旋即沉声道:“让他进来。”
来人是王家的一位管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进门,管事便从袖中掏出一张礼单,双手高高奉上,说道。
“贾大人,我家老爷听闻您负责查办王仁少爷的案子,特意让小的前来问候。这点薄礼,还望大人笑纳。”
贾琮连眼角都没斜一下那张礼单,神色冷峻如霜,目光如刀般射向管事,厉声道:“收起你的东西!王仁犯下的罪行,桩桩件件铁证如山,岂是这些就能了事的?回去告诉王子腾,莫要妄图干扰办案,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管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转瞬便换上了一脸阴狠。他往前一步,凑近贾琮,压低声音却满含威胁地说道。
“贾大人,您可想好了!我家老爷可是九省统治,在这京城人脉极广,朝堂上下皆有往来。您要是铁了心查办这案子,往后可别后悔。这官场如棋局,一步错步步错,您再好好掂量掂量,莫要把路走绝了!”
贾琮闻言,怒极反笑,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
他站起身,身形挺拔,目光如炬,直直地逼视着管事,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我这兵马司公然威胁朝廷命官!你以为这般威胁就能吓住我?”
“我贾琮一心只为国法,为百姓,岂会怕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你回去告诉王家,若是再不收敛,我定要将他们的罪行一一彻查,连根拔起!滚!”
管事被贾琮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还想再放几句狠话,可对上贾琮那冰冷且坚定的目光,终究是没了底气,只能咬咬牙,灰溜溜地离去。
“哼,王家。不过靠吸贾家的血上位罢了!”贾琮望着管事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屑,冷冷地哼了一声。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贾琮身着官服,神色肃穆,大步迈向大堂。
大堂之上,“明镜高悬”的牌匾高悬,在日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贾琮端坐在主位,目光如电,扫视着堂下,案桌上整齐摆放着王仁一案的卷宗。
“带王仁!”贾琮一声令下,声音冷冽。
王仁被两名衙役押解着走上堂,脚步虚浮,神色虽有些慌张,但仍强装镇定,可那微微颤抖的双腿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王仁,你可知罪?”贾琮的声音冷冽如风。
王仁狡辩道:“大人,我不过喝醉了酒一时糊涂,和那方应鸿起了冲突,哪有什么大罪?不过是一点小摩擦罢了。”
贾琮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翻开卷宗,一条条罪状罗列而出:“强占民田、私设赌场、威逼百姓卖儿卖女,桩桩件件,证据确凿,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王仁脸色变得惨白,仿若被抽干了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但仍心存侥幸,矢口否认,做着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时,大堂外一阵骚动。副指挥使周正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北静王府长史,两人神色匆匆,脚步急切。
贾琮眼神微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他早就猜到周正背后有人,现在看来,鱼儿倒是上钩了。
周正走到堂前,拱手道:“大人,北静王府长史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长史昂首阔步走到大堂中央,微微拱手,脸上带着上位者的倨傲,说道:“贾大人,听说这王仁不过是参与件斗殴案。我家王爷念着王仁年少轻狂,特命我来求个情,还望大人高抬贵手,从轻发落。王爷的面子,您总得给几分吧。”
贾琮起身,神色淡然的说道:“长史大人有所不知。”
他抬手示意吏员呈上卷宗,将王仁的罪行一一指给长史看:“王仁所作所为远不止斗殴,强占民田、私设赌场、威逼百姓卖儿卖女,桩桩件件,皆是国法难容的大罪。”
长史脸色微变,目光扫过卷宗,仍试图狡辩:“贾大人,这些不过是一面之词,或许有误会,王爷向来仁善,最见不得年轻人前程尽毁。这王仁年纪轻轻,若是判得太重,岂不可惜?”
贾琮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厉声道:“此案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绝无误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断不能因身份地位而偏袒。这是陛下定下的规矩,我身为臣子,自当扞卫。”
长史眉头紧皱,语气强硬起来:“贾大人,王爷一番好意,您还需慎重考虑,莫要因这案子伤了和气。这京城之中,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后您也难免有用到王爷的地方。”
贾琮不再多言,缓缓从怀中掏出御赐玉佩,置于案上,玉佩在大堂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贾琮沉声道:“陛下将此案交予我,赐予这御赐玉佩,便是要我秉公办理,若有阻碍,以此警示。我承蒙陛下信任,定不负圣望。”
长史看到玉佩,神色一震,脸上的傲慢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愕与不甘,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盯着玉佩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说。贾大人,您公事公办,我这就回去复命。”
说完便匆匆离去,脚步慌乱,全然没有来时的从容与倨傲。
长史离去后,贾琮重新坐回主位,目光再次落在王仁身上,声音愈发冰冷:“王仁,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若再不认罪,休怪我动用大刑!”
王仁听闻,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原本还强撑着的倔强瞬间土崩瓦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面前的青砖。他的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
“大人,大人饶命啊!”
王仁终于哭号出声,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悔恨:“我……我认罪,都是我猪油蒙了心,犯下这些不可饶恕的罪孽。强占民田、私设赌场,我对不起那些被我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我……我罪该万死!”
贾琮看着跪在地上的王仁,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冷冷地说,
“如今你既已认罪,便将所有罪行、涉及之人,一一如实招来,莫要再妄图隐瞒!”
王仁连忙点头,不敢有丝毫犹豫,声音带着哭腔,开始交代自己的罪行。
随着他的供述,一件件令人发指的恶行浮出水面,堂下的吏员奋笔疾书,将这些罪责记录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