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满是无奈地与剪秋抱怨道:“平日里,皇上向来倡导节俭之风,这本无可厚非。可这圣寿节毕竟非同小可,如果操办得不够红火热闹,亦或是稍显简陋寒酸,恐怕皇上定会责怪本宫不孝!”她轻轻叹了口气,眉头紧蹙,似乎心中满是忧虑。
皇后稍稍停顿片刻,紧接着又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你瞧瞧咱们那位圣母皇太后,素日里何曾是个节俭之人?”言语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满与无奈。
其实,皇后宜修对圣母皇太后在皇上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心知肚明。正因如此,在这至关重要的圣寿节来临之际,皇后才一心只想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尽善尽美。哪怕最终无法得到圣母皇太后的夸赞,但至少也绝不能给他人留下任何把柄或疏漏之处。
这些日子里,但凡涉及到圣寿节相关事宜,皇后要么亲自上阵,事无巨细地一一过问处理;要么便放心地交由自己身旁最为信赖的心腹——剪秋去操办打理。总之,对于此次圣寿节之事,皇后可谓是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懈怠。
圣母皇太后向来对乌雅太后心存芥蒂,这种不满情绪最终演变成了明面上的打压和排挤。可怜那乌雅太后,在圣母皇太后的威势之下,竟然吓得连自家宫门都不敢迈出一步,终日深居简出,以避其锋芒。
而身为皇后的宜修,更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苦不堪言。一边是当今圣上极为敬重且孝顺有加的养母——位高权重的圣母皇太后;另一边则是圣上的亲生母亲,皇后的姑母乌雅太后。如此复杂的关系,使得皇后在处理与两位太后之间的事务时,如履薄冰。
无论如何权衡利弊,皇后都深知这碗水绝对不能端斜。毕竟,无论是哪一方她都得罪不起。令皇后感到些许宽慰的是,圣母皇太后虽然此前对自己曾有过一些微词,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未曾像乌雅太后那样过度地插手干涉后宫之事。这对于宜修来说,无疑是当下唯一能让她稍稍安心的一点慰藉了。
长春宫中,齐妃正慵懒地斜倚在榻上,手中轻轻摆弄着一支玉簪。此时,翠果匆匆忙忙地从宫外跑进来,神色慌张但难掩兴奋之色。
“娘娘!”翠果气喘吁吁地说道,“奴婢刚刚从外面打探到一个大消息,整个后宫都已经传遍啦!”
齐妃微微坐直身子,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问道:“哦?什么消息能让你如此失态?快说来听听。”
翠果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华妃的哥哥年羹尧,今日竟然辞官归家了!”
这个消息犹,瞬间在齐妃心中炸开。她先是一愣,随后便不顾自己身为妃子应有的端庄形象,双手叉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华妃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本宫面前嚣张跋扈!”齐妃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笑罢,齐妃开始盘算着如何对付华妃。她心想:“这华妃仗着有个在前朝得势的哥哥,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如今她娘家在前朝没了依靠,我可得好好想想办法,让她知道本宫的厉害!”然而,沉浸在喜悦中的齐妃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尽管华妃娘家在前朝失势,但毕竟也是皇上宠爱多年的妃子。
自从圣母皇太后慧明曾经委婉地向曹琴默透露过,等温宜公主再长大一些,就会把她接到身边亲自抚养之后,曹琴默的心就一直悬着。她深知宫廷之中风云变幻,想尽快将温宜送到太后那里,恐怕日后会生出许多枝节。但是温宜毕竟还只是个年幼的孩子,尚离不开母亲的照料,一想到要与女儿分离,曹琴默心中满是不舍。
但为了温宜能够拥有更好的未来,曹琴默经常亲手制作各种精致可口的点心、缝制精美的衣物等,常常带着温宜公主一同前往慈宁宫去给圣母皇太后慧明请安。曹琴默并非那种心地善良之人,在这深宫内院的争斗中,她也曾耍过心机,用过手段。作为一个母亲,她对温宜的爱是无私的。为了能够让女儿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她不惜放下尊严,努力去迎合他人。尽管皇上对她并无太多宠爱,她自身又没有强大的家世背景可以依靠,但为了生存,为了温宜,她不得不委曲求全,低三下四依附于华妃。
不过如今情况有所不同,既然有机会让温宜得到圣母皇太后的庇佑,那么曹琴默觉得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是值得的。她对自己的行为举止更加谨慎小心,不再沾染那些肮脏之事,以确保不会给温宜的前程带来任何不利影响。
只见曹琴默身旁的宫女音袖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原来曹琴默方才正怀抱着已然熟睡的温宜公主,刚刚从慈宁宫请安归来。当她们行至半途时,眼尖的曹琴默突然发现不远处有几个宫女和太监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曹琴默心中不禁生起一丝疑虑,她立刻派遣自己的心腹宫女音袖前去探听究竟发生了何事。
片刻之后,音袖返回了曹琴默身边。只见她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才压低声音对曹琴默禀报起来:“回小主,奴婢适才已打听得清楚明白,那些人所议论之事乃是今日清晨之时,年大将军于早朝上竟然主动辞官归家一事。如今这消息早已飞遍了整座皇宫上下。”
曹琴默突然听闻年羹尧辞官还家这一消息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猛地站起身子,一双美目瞪得浑圆,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她稍稍定了定神后,便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身旁伺候着的音袖,焦急地问道:“那如今华妃那边情况如何?颂芝可有外出走动?”
音袖赶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回答道:“启禀小主,华妃娘娘那边倒是并未见有什么异常举动,颂芝姑娘也未曾出过宫门呢。据奴婢所知,今日华妃娘娘还特意吩咐御膳房给做了她最爱吃的螃蟹粉酥呢。”
曹琴默听着音袖的回话,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坐下身去。过来好一会儿,曹琴默像是终于想通了一般,开口认真分析起来:“这些日子,皇上天天来翊坤宫找华妃,不仅时常赏赐各种珍贵珠宝首饰,还会亲自为其吟诵诗词以表爱意。华妃本就深得圣心,现在又受圣母皇太后的宠爱,即便年大将军已然辞官归家,在后宫中也难以人撼动华妃的地位。”
延庆宫显得格外冷清与寂寥,尽管未如安陵容的院子那般被厚厚的落叶所覆盖,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里的氛围压抑而沉闷,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着。
端妃因自身孱弱的体质,如今已难以再获得皇上的关注与怜爱。曾经皇上或许还会心生些许愧疚之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感逐渐淡漠,甚至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就连一向善于笼络人心的皇后宜修,也不再对端妃施以特别的关照。
端妃虽身居妃位,却在华妃年世兰的刻意打压之下,日子过得愈发艰难。内务府和御膳房的那些人,深知华妃的厉害,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她,自然也就无人敢对端妃示好了。端妃在这宫中的地位愈发尴尬,看似尊贵,实则处处受限。
当端妃听闻年羹尧辞官归家的消息时,先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之中,透着一丝悲凉与无奈。笑过之后,她缓缓陷入了沉思,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呆立当场,久久未曾言语。
阳光洒落在碎玉轩的庭院里,安陵容与甄嬛正悠然地坐在石凳之上,目光被内务府新送来的那几盆娇艳欲滴的菊花所吸引。微风轻拂着她们的发丝,带来丝丝缕缕的清香。
正当两人沉浸于这宁静美好的氛围时,忽然一个叫小允子的太监进来禀报:“启禀小主,如今宫里四处流传着年羹尧辞官归家尽孝之事!”
安陵容自从踏入这宫门以来,华妃仗着其兄年羹尧的权势对她百般刁难,再她得知年羹尧竟然主动辞官归家了,安陵容心中暗自祈祷,但愿华妃就此沉寂下去或者以后收敛从此不再找她的麻烦。
一旁的甄嬛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底却涌起诸多疑惑。以年羹尧现今如日中天的滔天权势,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舍弃官位,辞官归家?其中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内情。只是眼下安陵容就在身旁,甄嬛深知此事不宜多言,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面色平静如水,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向别处。
存菊堂内的景象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只见那内务府的人陆陆续续地送来了好几盆娇艳欲滴、色彩斑斓的菊花。这些菊花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香气。
自从沈眉庄怀孕以后,她见到皇上的机会确实比以往少了一些。这并不影响皇上对她的关心与呵护。毕竟沈眉庄怀有身孕,尽管不能时常陪伴在侧,但皇上心里始终挂念着她。但凡有什么好东西,也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要赏赐给沈眉庄,而且出手相当阔绰。
不仅如此,就连内务府和御膳房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家伙们,如今对待身怀六甲的沈眉庄也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之处。沈眉庄本人,也一直以来都是个宽厚善良之人。对于宫里那些伺候她的下人们,更是大方得很,时不时就会赏赐些银钱或小物件给她们。因此,存菊堂上下的人人都尽心尽力地侍奉着这位即将诞下皇嗣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