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彪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黑色的钢笔把蓝色的墨水印在洁白的纸页上,记录下奥德彪最开心的一天,记录下爱情开始的细节和幻想:
公元2051年1月20日夜。
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源于饱腹后的温水澡;一天的晦气一扫而空,源于你的温柔认可。
阳光明媚的一天虽然让孤独的我疲惫,但傍晚地再遇让我开心至极。直到现在,自己还不能入眠,哪怕已是深夜十一点多,哪怕明天一早又有繁重的课业。
15日的第一眼,你已深深刻在我的心尖。像久别重逢的故人,只是你没有认出我。心中虽有遗憾,但更多地是悸动。
17日的傍晚,同一片晚霞又连接了你我。你可能依然没有注意到我,也可能真的看见了我。那一刻,僵硬的脖颈也充满了力量,那一刻,心跳的速度让我喜悦,不敢移动的脚步都是怯懦。
20日的傍晚,公交车把我带到了天桥,也把你带到了天桥,那朦胧的天桥。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你就深深地吸引住了我。第一次追逐和对话就像两个久违的人再次地相遇,如鹿乱撞地心跳,急促剧烈地喘息,通红的脸颊和湿润的手心,如此让人兴奋和忐忑。
你的声音好似天籁悦耳,你的声音好似百灵鸟清脆提神,你的声音让我当时地心跳像是停止了一般。
你的名字是那么好听,好记。只一次,我就深深地记住了你的名字,就像第一眼就刻印住你的容颜一样。“扎里娜·埃莫马利”,我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爱不是见色起意的荷尔蒙冲动;爱不是涓涓细流的日久生情;爱不是源于繁衍欲望的性本能。
爱是人群中一眼锁定的命中注定;爱是茫茫人海神奇相遇的缘分;爱是初识既是故人的自在;爱是相逢一笑便已一生的命运。
正如先贤所说: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奥德彪停止了笔尖地滑动,思绪万千却落笔寥寥。文字终究比语言考究,语言即使凌乱也能表达出情绪,文字终究需要功夫。
奥德彪搁下笔,拿出手机,很是遗憾得拍了拍脑门,嘴里嘀咕着:“忘记要联系方法了。”
奥德彪回到卧室,钻进被窝,眼中全是扎里娜得一颦一笑。
奥德彪走进卫生间,看着梳妆镜中的容颜。心里想着:
“扎里娜不会不喜欢黑皮肤吧?皮肤倒是没有以前黑了。”
奥德彪回到书桌前,拿起蓝色字迹上的钢笔,又放下手中的钢笔,仔细地阅读自己不久前写的日记。
奥德彪打开手机,时间已到21日的十二点四十五分了。
奥德彪第三次钻进被窝。
奥德彪起床关闭了所有的灯光,第四次钻进被窝。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
“我叫扎里娜·埃莫马利,外边怪冷的,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疲惫终于战胜了兴奋,甜美得回忆抚慰了躁动不安的心灵。奥德彪睡着了,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有节奏的轻鼾似乎是在轻呼着扎里娜。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夜色,扎里娜也辗转反侧睡不安稳。脑海中全是那个叫奥德彪的黑大汉:真诚凌乱地表达,温柔开心的眼神,忐忑小心得谨慎。
扎里娜再次打开手机,时间已过了十二点。嘴里轻声的嘀咕着:
“就是太黑了,就是太黑了。”
脑海中再次呈现出那个记忆深刻的画面:雪地中仰头,孤零零得傻样。
心里继续嘀咕着:太黑了。
扎里娜失眠了,明知一早又有不让停歇的课程,就是睡不着。
扎里娜穿着粉红色的纯棉睡衣,踏着兔子头拖鞋,站在试衣镜面前。慵懒的自己出现在镜子之中。
扎里娜又转悠到书房,拿起铅笔在稿纸上乱画。脑子乱糟糟的,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充满各种繁杂的信息。扎里娜用铅笔的屁股擦拭着头皮,扎里娜用铅笔的笔头轻戳着头皮,扎里娜感觉自己很急躁,没有缘故地急躁。
扎里娜拿起电话,想找最亲近的朋友倾诉自己地难眠。
艾努拉被一阵电话铃音吵了醒来,迷迷糊糊地拿起电话说到: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
扎里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街灯下得朦胧夜色,声音低沉地说到:
“我失眠了,睡不着。要不我去你屋里或者你来我屋里?”
艾努拉把手机放到嘴巴前,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说到:
“滚,别打搅我睡觉。”
扎里娜听着手机挂断的声响,翻找着可以倾诉的通讯名单,嘴里轻声嘀咕着:
“怎么没留个联系方式呢,讨厌的黑鬼害我睡不着。应该骂他一顿才舒服。”
扎里娜再次走进了书房,拿出一张新的白纸。铅笔换成了笔筒里的蓝色钢笔。白纸上留下一行行黑色的字迹,隽秀整洁:
很奇怪,今晚就是睡不着。
很奇怪,明知艾努拉讨厌别人打搅她的睡眠,我还是听了她的怒骂声。
不会是真的恋爱了吧?怎么会?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明明不喜欢那个黑大个。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觉得他有些傻和痴呆。
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黑皮肤,瘦麻杆,还有一头卷毛。眼睛虽然很真诚,话语虽然很直白。但我也没有心跳加速的恋爱感觉啊。
傍晚冒昧地追逐只是让我害怕而已。
傍晚的直白话语只是让我安心而已。
那我为什么会心神不定呢?仅仅是因为那些话语?那些除了真诚没有一丝浪漫的话语?
爱情究竟是什么?多巴胺和雌性激素作怪?
我该怎么办?是该热情奔放地迎合还是遵循本心地拒绝?
我想拒绝吗?为什么明明不喜欢他,还被他得幼稚行为所困扰?是因为喜欢和享受这种感觉吗?这种被人关注、追求的感觉。
如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没了下次,或许我会遗憾,遗憾他得不努力和我得没魅力。
如果他不辍地找寻,如果命运再次安排相遇,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
他地出现就像平静的水面掉进了一片树叶,总会泛起涟漪。他地出现扰乱了我宁静的内心,他地出现让我患得患失得犹豫。他他地出现让我的内心彷徨,让我的思绪混乱。
他为什么要出现呢,是命运注定?
他为什么要出现呢,是勇敢追求?
他为什么要出现呢,是……
扎里娜·埃莫马利搁下了钢笔,稿纸上是内心得凌乱。当所有得凌乱和困扰都随着墨水刻到纸张上,内心彷徨也少了许多。思绪也整齐了一点。
扎里娜·埃莫马利倒了一杯凉水,坐到书桌前整理着思绪:
“你执着于什么,什么就来折磨你;你纠结于什么,什么就来困扰你。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而已。
爱情是什么不重要,被追求得困扰也算不得困扰,只是要想好应对的方法而已。
或许我该任其自然,被动的接受命运地安排,或者被动地接触他地寻爱追求。
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也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我最终沦陷而被欢喜的情绪所左右,那就是相爱,那就是命中注定。
如果最终还是觉得困扰甚至厌烦,那就果断得跟他说清楚。别让他的情爱烦恼折磨到我自己。这样应该不算伤害吧?应该不算伤害他吧。”
扎里娜·埃莫马利很干练地起身,一口喝点杯中的凉水,坚定德走进卧室,似乎跟所有的烦恼和困扰做了诀别。
生活中哪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果断呢。刚才还坚定潇洒的扎里娜,捂着肚子急匆匆地跑到厕所,厕所的马桶收容了肚子产生的新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