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翊安,出生于一个商人之家。
我的爹爹是为皇室供应丝绸首饰的皇商,虽说美其名曰是为圣上办事,但是依旧难逃这下等人的流派。
所以我爹娶我妻的时候就发誓要一定要生出几个状元来。
我娘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女,只因家道中落急需用钱,这娶妻的好事这才轮到了我爹头上。
应我爹的要求,我娘自怀孕后,便严格执行每日读圣贤书的胎教任务。
虽说这些读书的胎教我当时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但是据我娘反应,我有些抗拒。
只要我娘一起身后拿起书开始念书,我就在肚子里直打滚,搞得娘难受的也只能停止了念书的举动。
坏了,这孩子好像比较像爹!
这是我爹对我一直闹腾我娘给出的说法。
于是在这一来二去之下,我娘的书还没来得及念完一本呢,我就这样悄然出生了。
虽然胎教已经来不及了,但是我爹依旧没放过霍霍我读书的计划。
既然在肚子里管不了我念书,那就生出来再教我念书,只要出来了就逃不掉了。
就这样,我的幼年时期几乎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
直到几年后我的弟弟妹妹们出生了,爹娘就将注意点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我身上的担子终于减轻了许多。
毕竟,爹娘对于我们几个孩子的待遇都基本差不多,只是二人要同时看几个孩子读书,难免注意力就分散了。
或许是我的弟弟妹妹胎教的时候表现的比较出色吧,也或许是他们遗传了我娘的才女特质吧。
总之,他们在幼年时期便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读书天赋,和遗传了我爹财迷特质的我截然不同。
所以后来爹娘对我读书的要求便不再那么严苛了。
可我爹又不愿意我最终沦落到和他一般大字不识几个,又张口闭口便是那黄白之物的境地,便还是把我硬塞进去了那学堂之中。
虽说每日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去学堂念书,我也并非那全然不开窍的顽石,也不捣乱课堂纪律,只是绞尽脑汁地在那里可怜兮兮吸收根本就不可能进脑子的知识。
可就这样,我竟然每天都被夫子责备出去罚站。
我始终搞不懂,没有读书天赋的我,仅仅只是因为听不懂夫子讲课的内容,就该被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吗?
于是,从胎教再到去学堂读书的十年间,一直毫无怨言独自默默忍受痛苦的我终于爆发了。
那日,夫子自讲学没多久,便又恶狠狠地勒令我立马出去罚站去,我捧着手中那卷实在读不下去的圣贤书,终于怒了。
从小,爹娘便告诉我,只有努力读书考取功名,我们一家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可看看现在,我已经算是读了十年书了,却丝毫没受到作为读书人应该有的礼貌对待,反而因为读书不成日日受尽苦头。
我始终认为,爹娘让我读书是为了让我和家人未来都过上好日子的,我很感激他们的栽培。
可是,这些令人发指的虐待根本就不应该是我承受的,难道一个人他只是因为读了圣贤书当了夫子,便可以这般瞧不起读不懂书的学子吗?
那这些读了圣贤书的人将来还能造福天下百姓吗?
我不敢想象。
我只知道,夫子是因为我是商人的儿子,又没有继承母亲读书的天分,所以才这般轻视地将我踩在脚底下。
而他对待我的弟弟妹妹们的时候,却还多少有几分忌惮。
许是怕他们将来真的会考出些功名来吧,到时候要是记了仇那可就不好收场子了。
我大概就是吃了读书不行加上商人之子这两个双重身份所带来的哑巴亏吧。
由此,夫子才会将我这个软柿子捏在手心里,直至遍体鳞伤,而将那些纨绔子弟捧的天花乱坠的。
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忍下去了。
我并不是谁的奴婢,绝没有义务接受这些冷眼嘲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胡子也不例外,可我认为夫子的父母没有好好的教他,所以才养成了这般的势利眼。
那我便替他的父母教训一下他吧。
于是,我将留着长长胡须的夫子给暴揍了一顿,直接将他的那把胡须尽数拔去,像杀鸡的时候给鸡脱毛一样,手法快如闪电,让夫子甚至都感受不到疼痛,胡子便已经被尽数褪下了。
满学堂的纨绔子弟都笑成了一锅粥,还东倒西歪的。
搞的夫子怒气冲天,但当他习惯性地要摸摸胡子时,却又发现自己的胡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这满地都是他的胡子碎片,我的手掌中其实还留着几根罪证,但已经不重要了。
狗眼看人低的夫子最是看重脸面,又被这些他平日里温和对待的学生这般嘲笑,早就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最后,夫子实在是拉不下这老脸继续待下去了,直接气的拂袖离开了学堂,临走时还将自己的部分胡子碎片带走了。
在这期间,这满学堂之内居然没有一个人前去将夫子给劝回来继续上课。
多么讽刺的结果呀!
我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心结被打开了,再也不会被束缚住了。
阴霾散去,我又重新变回了那个阳光又快乐的少年。
我直到笑完,这才发现我的衣袖被人攥的紧紧的,直到现在还被人晃动着。
是我的弟弟妹妹们。
其中一个脆生生的说着,哥哥,夫子说在学堂里要注重仪态,不可以放声大笑的。
我闻此又笑了。
夫子又不在,小孩子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我甩开衣袖上的几双手,大摇大摆的直接出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