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晌飕飕刮了半天冷风,午后风停云散,金黄的阳光尽数撒进小院,不过,因为红色的窗帘遮挡,投进室内的光线皆变成了红光。是以,姚骞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都是红,比皇帝皇后大婚住的坤宁宫还要红艳喜庆,不是一般沉静的红,而是渡了光涓涓流淌的红,令人心动的、脸热的红。
躺在大红被褥里,犹如徜徉在幸福的海洋,姚骞心神荡悠悠,浑身轻飘飘。他移了移目光,看到了窗台和桌子上,精致的花瓶里插着几株红梅,也许因为摘得太早,昨日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如今仍然含羞遮面,但姚骞能想象到她绽放后的凌寒傲雪,娇艳欲滴,有淡淡清幽的花香扑鼻沁心。闭上眼,深吸一室梅香,骤然闻到了清香中淡淡的腥味,双颊顷刻染上红晕。一扭头,眸光落在了红双喜上,心中一怔,揉了揉眼睛,果然是大红囍字,愉悦的情绪一下游遍全身,姚骞为云彦的速度感叹,也为他的真情感动。
他们终于真正拥有彼此了,虽然过程与想象中有点相同,又有点不同。他没想到云彦会为了帮自己克服心中蔽障而率先雌伏,更没想到那家伙算无遗策,自己只在他身上冲锋了一次,他就还了三倍!而且,时长之久,自己恐怕今生都无法媲美,真是苦了自己的嗓子和小腰啊。
不管怎样,他对云彦的亲近不再莫名抗拒,也不会再被噩梦困扰,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何况,他确实让自己舒服了。本来自己就不是非要居上不可,如今二人都痛快,简直再圆满不过。
动了动腰,身后的肿痛骤然袭来,姚骞当即倒吸一口气,又发现嗓子疼的像被刀划过,只得闭上眼缓解平复。
欢快的脚步声传来,屋里同时响起云彦的轻声慢语:“骞宝醒了?”
姚骞嗓子发不出声,就没睁眼,他要和这个衣冠禽兽断交一刻钟,也不想想这是他的第一次,弄得自己那里动一下就疼,简直不是人,像头野兽!哼!姚骞心里腹诽着。
云彦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穿过姚骞后颈,扶着姚骞起身,从青年颤抖的睫毛,他已看出青年清醒了,而且在生气,好吧,自己确实有点禽兽不如了,谁让他是只猛兽呢!这一点,姚骞倒是误打误撞猜对了。昨夜实在没忍住,谁让他憋了太久呢。以前那些年就不说了,这次,他们在一起都一年了,才过了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骞宝又是如此可口,他要是能忍住,那他不是妖精,而是神仙了。
“嗓子很难受吧,先喝点温水,润润喉。”云彦扶起不配合的姚骞,柔声哄劝道:“昨夜是我不好,骞宝辛苦了。”
姚骞刚坐直身子,又差点滑下去,顾及着自己颜面不提隐晦的痛,冷冷瞟了眼卖乖的云彦,先就着云彦高举的茶杯喝完满满一杯水才开了口,“哼,大尾巴狼!别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我就原谅你了,咱俩谁还不知道谁,嘴上说得好,下次肯定还这样!”
云彦放好杯子,赶紧先往姚骞身后垫了枕头才笑言,“那是自然,天底下最了解我的肯定是骞宝,如今,咱可是里里外外都了解透彻了!”心想的是,我可不是大尾巴狼,我是长尾巴豹,比狼大多了。
听着云彦别有所指,姚骞更气了,转身就要看看那人脸皮有多厚,却又碰到隐私部位,疼的他只转了一半身,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云彦见状,直接抱起姚骞将他放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圈着他,“那里还疼呢?先忍耐一下,已经上过一次药了,待吃过东西,再涂一遍药应当就好了。”
“都说了让你停,你就不停,现在知道心疼我了?”姚骞扭头斜看着云彦不依不饶道。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可是,昨夜真的感觉自己像被什么操控了,停不下来。”云彦脸不红眼不眨编着瞎话,“我们都是第一回,以后就有经验了,骞宝原谅则个吧。嗯?”说着,云彦把头埋在姚骞脖颈,嗅着姚骞身上那属于自己的味道。
姚骞想到自己当时头昏脑涨神魂颠倒,知道这事大概跟抽大烟似的上头,不受控制,心里便有所松动了,默默叹口气,希望以后,不行,不能想以后,以后有了经验岂不是更加变本加厉。没办法,谁让自己上了贼船呢,食髓知味,自己不是神仙,云彦要变成神仙,自己怕是该不乐意了。放心靠在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姚骞问云彦,“你甚时候把禧字改了的?”
云彦听出了姚骞软语中的包容,满心喜悦无法言说,只是轻啄了下姚骞下巴,“昨夜你睡着我就改了。”
“你倒是精神抖擞啊,还有力气起来!”姚骞酸酸地讥讽道。
“必须起来,洞房夜,我不希望咱们有一点不圆满,更不想你有一丝不如意。”云彦悄悄说着情话。
再次扫视一遍屋里的每个角落、每一寸红艳,姚骞心里无比充实而舒怡,“满意!都很满意!”从里到外、从心到身,从来没有过的满意,但姚骞不敢说出来,怕某人得意忘形。他慢慢转过身,看着云彦柔情的目光问道:“你咋想着在这里?不等我们回家呢。”
云彦珠玉般的眸子盛满温情,细声回答:“前不久,一位朋友成亲,我去喝了喜酒,看他笑的傻兮兮,我就十分羡慕、十分着急。本来是想回到洛平或者我们在凤栖镇的家再举行的,可你在这边有事,加上疫病,我不想错过这个好日子。”这一天,他盼了三世,从看他作践残生,到少年夭折,再到携妻抱子,算是为他尝尽人间情殇,所以这一生就想早日在他身上、灵魂刻下自己的烙印,拴住无形枷锁,把未来的生生世世全拼在这一世过了,千言万语都诉不尽自己此时心中感受与想念。看到青年眼里闪出感动和温馨,他坏坏地笑了笑,凑到姚骞耳边私语,“最主要,我想早点品尝你的美好。”
“就知道你!哼!”姚骞瞬间羞红了脸,假装恼怒要推开云彦,被云彦按住后脖颈吻住了双唇。
经过一夜的极尽缠绵,他们更加熟悉彼此、渴望彼此,一旦吻住对方,就想将其吞入腹内,刹那间,天雷勾地火,二人意乱情迷,吻的如痴如醉。当他们快要擦枪走火时,姚骞才被身上的凉意激醒,推开云彦才发现,他们又赤裸相对了,愣怔一下,赶忙用被子遮住自己,呼吸凌乱地说:“不,不能继续了,我,还疼,还饿着呢!”
云彦深深舒了口气,压下眼底的欲火,拉了拉自己的衣裳,起身下床后才逗着姚骞,“看吧,骞宝也忍不住了!”说完,不顾姚骞怒气冲冲的看向自己,走到外间摇铃。
连着三天,两人都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有什么需要都是云彦摇铃,让小二放在门外,他再取回来。姚骞就像嗷嗷待哺的婴孩,任由云彦为他擦洗、投喂、掀被、穿衣,再脱衣、盖被,姚骞基本没离开过床。都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可那算什么,他是连命都差点不要了,腰就更别提了。他觉得他是吸了名叫云彦的大烟,上瘾了,癫狂了,明明腰酸腿软,可一旦云彦上身,他就自动投降了,任他予取予求,任他起起落落,不知疲倦,醉生梦死。
如果不是有兄弟的消息传来,他们还不知要淫靡多久,简直忘了世间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