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夫人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我定帮夫人达成所愿。”
“你想要什么?”
向瑾深深看了眼孩子,“其一,秦大姑娘过门后,抬我做平妻;其二,树哥儿交由我抚养。”
“好大的口气。”米氏眸中满是轻蔑,“你倒是说说看,怎么能让秦家应下亲事?”
“夫人信我便好,待我与世子商议好自会通知您。”
米氏半信半疑地瞄了她一眼,嘱咐下人在边上看着,才放下孙子。
向瑾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拉着儿子嘘寒问暖,在米氏催促的眼光中,三步一回头地出了庄子。
刚坐上马车,向瑾烦躁地拨开额前的碎发。
这老虔婆不过泥腿子出身,运气好沾了丈夫的光,成了伯夫人,就自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爹以前还当作县令呢。老虔婆凭什么看不起她?
一旁的小丫鬟小心翼翼道:“姑娘,奴婢给您梳头吧?”
向瑾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主仆俩默默无言,车厢里只余木梳划过头发的轻微沙沙声。马车缓缓行进,终于小丫鬟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您嫁给徐将军做正头娘子不好吗?”
小丫鬟是靖北王府的家生子,父母感情和睦,娘亲一直告诉她宁做平民妻,不做富人妾。平妻说得好听,不还是妾吗?
那徐将军为了姑娘,连别的男人的孩子都愿意接受,她实在看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还要和彭世子搅和在一起。
向瑾淡淡瞥了一眼小丫鬟,圆圆的脸蛋还带着些许婴儿肥,一双澄澈的眼睛像水洗过一样。
这样天真的小丫头懂什么?
她掀起帘子,看着路旁渐渐后退的树木,“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我,自然什么都不介意。
将来我年老色衰,这孩子说不定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更何况成亲后徐仁就要前往西北。那等苦寒之地有什么好的……
向瑾自以为一手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没想到她前脚刚从庄子出来,春影就赶回秦府将消息报给了南烟。
这时,南烟正在花园里修剪开败的长春花枝,得知向瑾把主意打到秦雯头上,气得咔嚓剪掉了一根粗壮的枯枝。
香岚也是气鼓鼓的,“这向大姑娘怎地这样不要脸?她上赶着要给锦乡伯世子作妾,凭什么扯着我们家大姑娘作筏子?我们大姑娘哪里得罪她了?”
南烟心里怒火升腾,面上却是不显,手上也没停下,又咔咔剪了几根病弱枝条,“总有些人为了一己私利,肆意妄为,不惜毁人一生。”
云霞年纪稍长,倒是相对平和,只在一旁递帕子给南烟擦了擦手,“姑娘,那我们要不要禀报大夫人?”
南烟放下剪刀,接过帕子随意擦了擦手,“也好,毕竟我们也不是时刻在大姐姐身边。”
主仆几人匆匆去大房见了蒋氏。彼时,秦雯正坐在母亲边上绣花。
南烟略去春影跟踪米氏去庄子一事不提,只说她在萃茗楼听戏,碰巧发现彭波和向瑾在隔壁雅间私会。
“我当时正一边喝茶一边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后来发现隔壁动静有点大。正好春影学过武,耳力极佳,我就让她趴在墙壁上听个究竟。
谁知竟是一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在偷情。后来他们倒是停下来了,却开始谈什么去庄子看儿子,聊着聊着忽然就提到了大姐姐的名字,还说要帮世子娶到大姐姐。
我就留了个心眼,让春影上屋顶去悄悄揭开瓦片看一看。结果就发现前不久‘病逝’的向大姑娘坐在锦乡伯世子腿上,一只手还在胸前画着圈。
说什么只要能让大姐姐嫁到锦乡伯府,就让向大姑娘进门做平妻,还会把他们的儿子从庄子上接回来养在身边。”
蒋氏听着听着,火气就直往天灵盖窜,一只手重重拍在桌面上,桌上的几只茶杯纷纷滚落地上,摔得粉碎。
“欺人太甚!这彭家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家儿子私德败坏,外室子都有了,还有脸肖想我的宝贝女儿。
提亲不成,竟然还想设计强娶,真当我们国公府无人了吗?”
秦雯一张脸涨得通红,小手用力绞着帕子,气得直跺脚,“阿娘,我死也不要嫁那什么狗屁世子!还有那个向大姑娘也不是好东西,绝不能轻饶了她!”
“好好。不怕,阿娘一定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蒋氏忙揽过女儿,一边摸着头发安抚,一边看着南烟说道,
“烟姐儿,多亏有你及时示警。最近你们乖乖待在家里,必须出门的时候务必多带几个护卫,不要落单了。”
“嗯。大伯母放心,我一定好好陪着大姐姐。”南烟乖巧地点点头,又听蒋氏叮嘱了几句才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