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侧目,不知是谁小声嘀咕起来。
“咦?张侧妃怎么吓成这样?”
“方才好像她就不敢靠近那扇门,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谁知道呢。王妃都愿意赌咒发誓了,她倒不敢进去了。”
………
少年嘲讽的声音响起。
“赵嬷嬷,把张侧妃扶好了,让她趴在门板上好好听一听我母妃对天起誓。”
赵嬷嬷原是军中一将领的妹妹,自小习武,手上一用劲,张侧妃肩头就被死死压住,无论如何用力都挣不脱。
偏偏这时天空电闪雷鸣,仿佛下一刻雷电就会落下。
张侧妃额上冷汗涔涔,身体用力扭动着,发髻松了,妆容也花了,竟是半分形象也顾不上了。
“放开我!求求你……”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阵阵惊雷声,终于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啧啧,我还以为有多能耐呢。”施熠嘴角高高翘起,继续嘲笑,“原来也是个怕死的。”
施老太君不明所以,艰难掀起眼皮,“熠哥儿,她是你的……庶母,你怎可……如此?”
“祖母,你不妨过来看看,她到底是谁?”施熠蹲下身,手指摸上那女人额间, 不多时就撕下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
原先不敢出声的下人们这时也回过神来,纷纷伸长脖子看向那晕倒的女人。
“咦?那不是云香吗?她居然没死?”
“太吓人了。她扮成张侧妃想做什么?”
“看方才那架势,估计是想陷害王妃呢。”
“张侧妃当年还救过她。要是让她得手了,还要连累张侧妃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名。这丫头真是狼心狗肺。”
……
施老太君先是一怔,随即怒骂道:“这背主的贱婢!给我……泼醒她!咳咳……”
当即有手脚快的丫鬟跑去打了一盆水来,哗啦一声将云香泼得满身湿透。
一阵风刮来,云香冷得打了个寒颤,艰难掀起眼皮,心中的惊惧瞬间盈满双眸。
“你……你们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施熠提起她衣领,眸中浮现一丝狠厉,“你搞那么大阵仗,不会以为没人察觉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香定了定心神,脸上恢复一片冷凝,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施熠冷冷盯着她,“让我猜猜。你先是哄骗张以珍,让她将有毒的物件交到施韵手上。
接着你将翠心藏起来,扮成她混入施韵房里,每天在她的饮食中少量投毒。
然后伺机在拂锦院放火,将人都引去救火,你就趁乱潜入沧浪院,破坏鸱尾内的铜针,往门帘上塞入铜线。
一切就绪,等到雷雨天,让施韵毒发。同时,杀了翠心,来个死无对证。
你再易容成张侧妃,用激将法诱我母妃发毒誓,最好再骗她走到门口,当场被落雷击中。”
“呵。我竟不知世子爷还挺会编故事。”云香挣扎着啐了一口,“我怎么能确定王妃一定会在雷电落下时碰触门帘?”
“你不能。但是你可以赌这个运气。”施熠转头吩咐烈影一句。
不多时,一口黑釉陶瓷酒坛被抬上来。
“这是在我母妃床下挖出来的,里面装满了水和铜片。”施熠用力卸了云香下巴,掏出她藏在牙间的毒药,
“若我母妃不愿出来与你对质,一道惊雷也能将这间卧房炸得粉碎。”
说着,直起身鼓掌道:“这便是你们说的天罚。当真是设计精妙啊。”
施老太君惊得说不出话来,却听施熠又悠悠开了口,“翠心一个丫鬟,你敢杀了。那张侧妃呢?”
“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云香忽然笑起来,“那女人和她侄女一样蠢。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可惜她是个废物,亲生女儿都半死不活了,还顾虑着儿子,不敢与王妃撕破脸。
害我还得费功夫扮成她,不然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毒妇!”施老太君几乎用上全身的力气,甩了她一个巴掌,
“快……交出韵姐儿的解药,老实交待张侧妃的下落,不然……我要你偿命……咳咳……”
云香却浑不在意,“哈哈哈哈,我烂命一条,换一个侧妃和一个王爷之女的命,划算得很!”
施老太君眼皮直抽抽,已是惊怒交加,“你……来人啊!拖下去,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她说为止。”
王妃这时掀起帘子,施施然走了出来,“母亲当心身子,这里交给儿媳料理便是。”
施老太君疲惫地闭了闭眼,只觉得头疼喉咙也疼,只得默认王妃的提议,冲桂嬷嬷点点头,便由着她扶着回房。
王妃不疾不徐上前,往云香嘴里塞了一粒药丸,再一掐喉咙,逼她吞了下去。
云香费劲抠着喉咙,“你……你给我喂了什么?”
“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药。”王妃扶了扶腰身,绽开一个优雅的笑容,“记住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云香腹中一阵绞痛,疼得满地打滚,双眸紧闭,已然没有力气说什么。
王妃淡淡问道:“谁指使你来的?”
“我…不会说的。不……用白费心思……”云香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疼痛令她的神情扭曲。
“是吗?”施熠蹲下身用力捏住她下巴,扬起一个充满恶意的笑,“来人,把她绑到小花园那棵桂花树下。顺便把那个坛子也搬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云香吓得打得哆嗦,天边的雷声还未停歇。
“这还用问吗?你想对我娘做什么,我原封不动还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