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衔桉两人落了清闲,而岑喜灵成天连轴转,忙得不可开交。
白禾淼没有她姐的下落,与其在家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寻找上,用忙碌填补内心的恐慌。
一人的力量终是太单薄,所以她回了想尽一切办法,才逃离的地方。
过了三天,生活好不容易有了回归正轨的苗头,沈月云却得了白禾淼在燕城的消息,直接轰炸岑喜灵。
“你没有告诉淼淼吗?”
空气凝固,不存在的电流声尤为明显,良久才听到对方小如蚊哼的应答。
“那你知不知道她回燕城了?”
“我知道。”
沈月云一噎,反问:“那你不拦她,燕城有多危险,你......”
“别担心,你先听我说,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到燕城了,我现在正赶过去,还有十分钟。”
“注意安全。”
袁衔桉拿薯片的手一缩,慌乱的眼神没有落点,偶尔吃几片应该也没事吧?
“岑古板也去了?”
“局里没她的事,放了两天的假。”
说是放两天,若是中途有突发的状况,无论多么遥远的距离,都得及时回到自己的岗位。
其实,须臾的拥有比不曾获得,还要磨人,没有......就不会夹在满怀期待与害怕失去之间,内耗自己。
“也好,免得惹人担忧。”她仰头看站在窗前的人,捏着自己的食指,“今天不去医院吗?”
孟婷住院期间,她没少跟着去探望。
偏偏她一去,病情就会加重,要说是针对她,激素水平报告当场为其辟谣。
这不像巧合,分明是玄学,连着吐槽了几天,到了医院的大厅就止步,她在外面等总行了吧!
要不是沈月云,她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见,热脸贴了冷屁股,多稀罕?
“她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好的改善,剩下的交给她的主治医师就好,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哟,原来有专门的主治医师啊,还以为是她沈月云的病人呢!
袁衔桉压下心里作乱的想法,强迫自己关注正事,恍若泄了气的球:“要解决什么?”
“婉余醒了。”
沈月云说这句话时,眉头紧蹙面色宛如凝霜,不带一丝喜悦。
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气氛为什么如此沉重?
就她现在的表情,知道的,是多年好友,不知道的一看,多半会认为两人有点什么血海深仇。
沈月云察觉她的疑惑,顿了片刻,才继续:“她没有失踪后的记忆。”
白婉余一醒来,留守的警员翻出笔就要作记录,医生见状拦住了他,经过评估,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虽说时间紧任务重,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警员还是耐着性子,谁知一问三不知,内心的怒火差点泯灭理智。
熬更守夜,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喝水的空档都会有人来钻空子。
眼见着曙光来临,却是当头一棒。
凶手不配合就算了,她还......
最终,那位警员晃醒了打瞌睡的萧沉,肚里的苦水一分为二,一人的痛变为两人的愁。
合眼还不到三分钟的人,揪不起碎发,胡乱的揉了几下,眼里的哀怨就要涌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仅没问出有用的信息,还平白生出无处宣泄的火气。
通过多次的重复对话,萧沉抓住了一丝端倪,随后医生诊断的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测。
她压根就没有关于绑架的印象,记忆还停留在自己为了避免尴尬,每天给袁衔桉送了吃的,就做贼似的逃离。
没办法,两人实时汇报了情况。
而岑喜灵此时在燕城奔波,暂时抽不出身,正好有精神医学方面的专家,再不济还有一位心理师嘛!
于是果断的,交给了沈月云。
袁衔桉听了大概,双手环在胸前,单眉微扬:“回避型情绪?”
人在受到一定的刺激,而身体无法承载时,会刻意的遗忘那段记忆,这是机体的自我保护。
若真是如此,她不敢想象,白婉余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沈月云没有直接回答,调出了一串数据:“她的体内检测出了一种成分,与注射器内的液体,高度相仿。”
当然,袁衔桉说的情况,并不能排除。
“那东西能损害记忆?”
她清楚的记得,成分检测手环得出的结论,没有一条关乎记忆方面。
“初步推测,可能会损伤海马体,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会破坏人的感知,造成不可逆转的侵害。”
注射器里的液体本就逃不过检测,况且它还出自于天雷帮,警方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毕竟,天雷帮对精神类药物的研究,可谓是到了疯魔的程度。
曾经的天雷帮,在还没演变为人人喊打的邪恶组织时,就提出过多起实验申请,皆因“社会影响恶劣”而驳回。
袁衔桉心里泛起嘀咕,轻声:“你说的这种作用,我怎么会觉得有点耳熟?”
除了熟悉外,就是没由来的恶寒。
“天雷帮有过一个实验,他们研究出了一种能够强化躯体的药物,并且申请用活人来试验。”
“然后呢?”好奇心作祟,迫切的想要知道后文,“有人愿意当小白鼠?”
“就算没有也不影响,那药物真的能够改善人的体质,大幅度增强肌体性能,还有提高对伤害的承受能力......”
沈月云说到一半就停住,急得她抓耳挠腮,没忍住接话:“那为什么抵制?”
“有副作用。”
是药就有三分毒,多少都带了点副作用,不可能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有副作用的话,也不至于全面禁止啊?
毕竟,它的功效和价格,足以令人蠢蠢欲动。
“他们隐瞒了副作用?”
“没有,一开始就声明了,药物的使用可能会损害海马体,导致记忆片段缺失。”
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秉持着控制剂量,能减弱对人体的伤害,不少医院动过用它替代紧急手术中麻醉剂的念头。
记忆在性命面前,不值得一提。
而且,有钱都买不来的体魄,怎可能没人动心?
“就这趋势,不该更供不应求吗?”
沈月云小声的呢喃烟消云散,眼里的情绪一丁点都不剩:“提高对痛的承受力,本就是一场骗局,他们打着强化肉身的幌子,企图制造出任人摆布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