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哪来的小白脸,敢在你麻子哥面前玩英雄救美的把戏?!”王麻子猪肝色嘴唇蠕动呸出一口屎黄色唾液在程宿鞋面。
吊儿郎当地歪着脑袋,摸了下被虞俏扇肿的脸颊,舌尖抵着脸腮,凶神恶煞地叉着腰,指着虞俏:“贱人!坏老子的好事,我看你是活腻了!”
矮子肩上扛着昏迷不醒的女人,用手背抹了一把鼻梁下流的鲜血,指着程宿,阴沉地嘿嘿笑了两声:“臭小子,我劝你少管闲事。”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得罪了我们,信不信让你在A市混不下去?!”
程宿单手将虞俏按稳,冰冷匮乏的目光扫过她精致俏丽的小脸,最终定格在矮子指着自己的手上。
很短,还粗胖。
另外,他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他。
程宿喉间溢出声诡异的笑,两个字轻飘飘地,不认真听压根听不清。
王麻子跟矮子面面相觑。
虞俏听清了,垂眸望了眼肩上的这只手,好看得过分,骨节分明,骨指修长……只是肤色过白,那种泛着冷光的白。
狐狸眼微顿,她抬眸看向程宿。
他说的是:“找死。”
“不要!”虞俏看清了昏暗灯光下,男人俊美脸上透出冰凉的杀意,充满野蛮暴戾,就像在地下拳场里,她看到的裴劲跟王权一样。
满是来自杀戮野性的狂傲与对生命的蔑视虞俏心里咯噔了下,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口中说的找死,是真的想打死这两个流氓!
程宿微微偏头,狭长的眼眸盯着虞俏紧张失措的小脸:“嗯?”
“不要……打死了。”虞俏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漂亮的狐狸眼中蓄满惊慌。
这个男人很危险,与裴劲带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裴劲虽然也浑身充斥着黑暗暴戾的野性,但她从内心深处就不惧怕裴劲,甚至觉得裴劲有趣,能够肆意妄为地逗弄他,就像是逗小狗一样。
而这个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令她感到毛骨悚然,一种从骨子里带来的冰冷厌世。
“?”程宿长眸一眯,透出的冰冷更甚。
虞俏吓一哆嗦,连忙语无伦次地说着:“杀人、违……违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麻子仰天大笑,满是黑色痤疮的脸上狰狞猥琐:“好一个口出狂言,来啊,你有种就打我噻?”
王麻子邪笑着伸长脖子,贱兮兮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来啊?你怎么不打?是不敢吗?还打死我,我看你……”
“砰!”
程宿一拳打在王麻子的下颚,抬腿,猛踢腹下三寸。
“嗷——”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王麻子几乎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咔擦的声音。
“砰——”
程宿两只手抓着王麻子的衣领,就将他狠狠砸在偌大的垃圾桶里,头朝地。
“你、你来真的……”
“让开让开,我要吐了!”一个肥胖如山的男人捂着嘴挤过来,扶着垃圾桶“呕”地一声,肮脏腥臭的液体就全然吐在王麻子脸上。
王麻子:“呕~我要!呕~杀了你!呕~”
“卧槽,这么厉害!”矮子目瞪口呆,呆呆地看着朝他走近的程宿,浑身发抖地往后撤退。
直至后背抵着冰凉的墙面。
矮子额头冒出冷汗,哆哆嗦嗦地将肩上的女人放在地上,扭曲着脸痛心疾首求饶:“我、我不就是把她灌醉了嘛,我们一夜情都是她默认的,我也没干啥事啊,干啥子要动手动脚嘞?”
“呸!”虞俏刚报完警就听见这话,立马冲上来,冷着一张脸握紧了拳头:“什么默认不默认的?!”
“我亲耳听到你们这两个臭流氓故意弄醉这女孩,想……”虞俏有些难以启齿:“想轮流欺负她!”
“喂!你可别乱说,我们那是交流感情……”
“啪”地一声,虞俏一巴掌扇在矮子脸上,紧接着又是几个拳头:“那就让虞俏姐也跟你交流交流感情!”
程宿:……
程宿黑直睫毛微颤,视线安静地看了虞俏几眼后,薄唇微抿着,抬起修长的腿转身离开。
“臭流氓!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孩子!”
“虞俏姐今天就废了你!”
虞俏暴打矮子一顿后,警察刚好到了。
“……嗯?”
虞俏忽而想起来还没道谢,转身却没看见刚刚那个雾霾蓝发色的男人,妩媚的狐狸眼微微瞪圆。
人呢?
————
“程宿,刚刚去哪了?”
程宿刚走进包厢,一个中年男人嘴里叼着根香烟,歪嘴笑着迎了上去。
这个男人是程宿的父亲,名字叫做程百万。
程宿面色冷然,目光阴恻恻地看了一圈,包厢里有个女人,年纪能当他妈,四五十岁,珠圆玉润,穿金戴银。
视线最终坠在程百万贪婪沧桑的脸上,他说:“钱我已经给你了。”
“我妈妈,在哪?!”
“哎呀你小子,别着急嘛!”程百万面色一变,连忙瞅了眼身后的女人,压低嗓音怒道:“臭小子,后面那位可是A市响当当的富婆,傍上她,你可就一辈子吃喝不愁!”
“只要你同意当她的小情人,她就帮爸爸把赌债都还了,还会额外给我五百万!”
“等拿到钱,我立马就告诉你,你妈妈的下落,怎么样?”
程宿盯着眼前这个唯利是图的男人,手指紧紧攥住,藏在衣服底下的手机暴起青筋。
几乎是被气笑:“你之前答应过我,只要我给你一百万,你就告诉我妈妈的消息!”
“你咋滴不分好坏嘞!”程百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这还不是心疼你,你看看你在地下拳场打拳赛,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伤,一年多了,也就挣了一百万……”
“程百万!”程宿额上青筋暴起,狭眸中翻滚着阴暗扭曲的怒火,咬着牙狠狠道:“别逼我,弄死你。”
“弄死我?”程百万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程宿白皙的脸颊,邪笑着不屑:“我是你老子!”
程宿冷笑,轻飘飘一抬手,就将程百万丢在了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
他转身。
程百万破口大骂:“你走!只要你敢走!老子让你一辈子见不到你妈那婆娘!”
“呸!还真是贱人生的野种,居然敢打老子,无法无天!”
程宿脚步顿住,侧眸,冰冷冷地盯着程百万,薄唇勾了勾:“想死?”
“你、你……”
程宿抓着柜台上厚重的烟灰缸,“砰”地一声,正中程百万脑门。
看着陈百万血流如注,痛苦呻吟的模样,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泛着白玉光泽的手搭在门上,眉眼透着钻心的凉:
“下一次,我会捅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