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继续道:“这里除了有白叠子花的种子以外,本宫将能搜集到的所有种子都带来了,或许还能找到一些能造福大唐的良种。”
她这举一反三的思维简直无敌。
白叠子花可以用来织布,她自然也想到了其他花卉或许也能有不同的作用。
于是干脆就把花种多找了一些。
敬川听了,不禁有些佩服她的远见:“这些花卉的种子,如果能发现一些有用的良种,确实能为大唐带来不少好处。”
长孙皇后笑了笑:“你小子可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敬川嘿嘿一笑,低头开始翻看厅堂里的花种。
皇后的实力,果然不愧是深不可测。
各种各样的花种,堆得差不多有小二百种,其中棉籽就占了整整一麻袋,足足六七十斤的量,差不多够耕种十亩地了。
看到这一幕,敬川心中不禁一喜,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
照这个趋势,三年内,绛州就可以彻底普及棉花,简直相当于一劳永逸。
他继续翻看其它种子,虽然他对农事知之甚少,能认出的种子屈指可数,但其中有三种让他眼前一亮——西瓜、冬瓜,还有花生。
尤其是花生,让他差点激动得跳起来。
虽然它的亩产不高,但榨油好,做菜也好吃,这绝对是个意外的惊喜啊!
“长孙婶娘,就是这种种子,有了它,咱绛州百姓就再也冻不着了,这白叠子花,不仅可以用来做棉衣、棉被,还可以纺纱织布。
咱现在开始种,要不了三年,咱绛州的百姓就可以穿上棉布衣服,盖上棉被。”
敬川神情激动的捧着一把棉籽说道。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果真如此神奇?”
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好奇。
毕竟,大唐百姓的生活一直困苦,看到敬川如此信心满满,她也不禁有些动心。
来绛州的路上,她特意走访过一些庄户:全家只有一两件衣服,谁出门谁穿,不出门的就在土炕上呆着,简直可以用衣不遮体来形容了。
如果这白叠子花真有敬川说的这么神奇,那可是堪比桑麻的重要性。
“这是自然,婶娘!现在正是播种的季节,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且,臣准备把它们种在苏家庄子上,等到入冬前,臣亲手给婶娘做几床棉被!”敬川这话说得格外有自信。
“苏家庄子?”长孙皇后眉头微挑,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好奇。
“对,苏家庄子。”敬川连忙解释,“就是前正平明府苏文茂的独女,她前些日子劝降了山匪,功劳不小,所以某就赏给了她一块荒废的庄子,专门安置云丘山的老弱妇孺。臣已经上奏朝堂,中书省已经核准。”
长孙皇后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小子,恐怕是看上那苏家娘子了吧?”
敬川瞬间愣住:“绝对没有!臣向来公私分明!那苏家娘子心系百姓,劝降山匪立了大功,绛州百姓都知道。如果婶娘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证。”
他嘴上否定,心里却在暗骂:“是哪个龟儿子出卖了老子?皇后来了还不到一天,就把自己的老底儿都摸完了。”
长孙皇后不紧不慢地摆了摆手,眼中闪烁着几分狡黠的光:“行了,收起你那套吧,本宫全已知晓。那苏家娘子人美心善,你钟情于她,本宫不反对。”
她顿了顿,似乎准备给敬川最后一个“致命打击”:“但是,丽质的婚事,你必须也得接受。”
她,作为皇后,行事一向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路上,她早已摸清了敬川的底细。
到了绛州后,听了一些道听途说,又通过侧面了解,证实了敬川的才华与能力。
她心里清楚:敬川,完全配得上做自己的乘龙快婿。
既然如此,拖拖拉拉不如早早摊牌。
特别是得知敬川有意娶苏氏时,她的决心更坚定了,主动出击,避免被别人抢先。
敬川略显忐忑地问:“婶娘,您不反对我和宛娘的事吧?”
他心里有些犹豫,只要皇后不阻止他与宛娘的婚事,那一切便好说。
毕竟丽质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等到成婚的日子,恐怕还得好几年。
长孙皇后不紧不慢地回答:“反对?本宫怎么可能反对?那苏家姑娘心地善良,本宫还喜欢得很呢。”
敬川听罢,更加心里没底——
大唐的皇宫,果真这么宽容吗?
驸马可以三妻四妾吗?
事实上,他不知道的是,皇家也好,勋贵也罢,其婚姻,比他认知的要复杂的多。
这个时代的大家族之间更注重的是利益的联合,两情相悦倒是其次。
他有些迟疑地问:“那宛娘将来……她的身份是?”
长孙皇后笑了笑:“她自然是你的侧夫人。”
她话音未落,便示意身边的宫女将一卷诏书捧来,递给敬川。
长孙皇后不无得意地补充道:“别说是本宫不会委屈她,就算你想委屈她,本宫也不答应。”
敬川接过诏书展开一看,眼前一亮。除了丰厚的财产和封赏外,最让他眼前一亮的是那四个字——“绛州郡君”。
有了这个封号,苏清婉的身份自然就不低。
“臣谢过圣上与皇后娘娘的宠爱。”敬川感激地低头。
长孙皇后摆摆手:“行了,快去把苏氏请来,本宫要亲自封赏她。”
敬川微微一笑:“能再给臣几日时间吗?毕竟宛娘的身份还未确定。”
长孙皇后一瞪眼:“还不赶紧去说?拖什么拖!”
敬川赶紧答应:“臣遵命!”
这场婚事,看样子注定要提前揭开帷幕。
恍惚间出了刺史府,敬川仿佛置身于梦中一般。
习惯“晚婚晚育”理念的他,要开始谈婚论嫁了,而且还是两个,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好在长孙皇后通情达理,没有棒打鸳鸯。
这也算能给宛娘一个交代。
也不知道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会是什么反应。
也不知道她知道要和公主共享一个夫君又会是怎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