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莫担心,据某所知,刺史府接下来会有不少举措,或可彻底解决绛州之灾,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多说。”
不知道为什么,宛娘看上去总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就仿佛她才是那绛州府的刺史一般。
敬川看了多少有些怜悯,忍不住出言安慰。
“江贤弟要不也落座吃杯水酒?”
上首的武元策见敬川已经片好鸭肉,邀请其加入酒宴。
敬川哪肯以真面目示人。
这个武元策以后肯定得打交道,要是知道自己做过厨子,那可就糗大了。
“天色已晚,某还得赶回城里,就不耽误诸位聚会了。”
敬川说完冲着一众商贾及宛娘拱手道别。
牵着毛驴出了苏记后院,心底居然升起一丝丝不舍。
老实说,看着苏记酒家在自己的帮助下,生意变得红红火火,还真有种难以言表的成就感。
即便如此,这庖厨也不能再做了。
自己可是堂堂的一州刺史,绛州百姓还指着自己发家致富奔小康呢,怎么能终日围着灶台打转。
骑上毛驴走了一段,敬川总感觉腿边有硬物膈着自己。
伸手一摸,不知何时,鞍子上多了一只钱袋。
拎起来掂了掂,足足有三四十斤。
难不成这是系统给的五贯奖励?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敬川否了,因为钱袋上写着大大的“武记酒家”四个大字。
“特么的苟系统,居然用小爷辛辛苦苦赚的钱当做奖励,太无耻了。”
【叮~!任务发布:
赚得五贯奖励一定超开心吧,然则宿主还需继续努力。
既然得到东家赏识,那就从酒楼开始自己的大唐崛起之路吧。
要求:靠厨艺十日内为酒楼赚取五十贯铜钱。
奖励:酒楼两成干股。
惩戒:拒绝或失败,打屁股三下哦。】
敬川正在大骂系统的无良,脑海里又传出那不厌其烦的任务提示音。
什么狗屁逍遥王,这分明就是个厨子系统。
给的都是些什么鬼任务,这是彻底跟苏记干上的节奏。
十天赚五十贯,强度比烤十只鸭子大了十几倍。
照这么下去,自己的刺史就不用当了,安心在苏记的后院做个厨子就好。
敬川咬了咬牙,想直接放弃。
可一想到那打屁股三下的惩罚就又怂了。
就算这次任务能硬扛下来,谁知道后面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难不成要三下,三下的持续“享受”。
真是造孽呀!
敬川仰天长啸一声,再次默默选择了屈服。
不过这次,他准备带个助手。
要是单靠自己一个人,五十贯赚完估计得累瘫了。
心里打定主意,敬川挥动皮鞭,驱赶着毛驴,快速返回刺史府。
“小公爷回来了。”
刺史府的后厨,敬老二正靠在躺椅上打盹儿。
看到自家主子,不由得眼前一亮。
通常敬川出现在后厨,那就是又有新花样了,敬老二自然是欢喜的很。
“老二,你的嘴巴紧吗?”
进屋之后,敬川径自躺在敬老二的躺椅上,若无其事的问道。
“嘴巴紧?”
小公爷这是要做甚?
敬老二暗自嘀咕。
莫非小公爷迟迟不肯婚配另有隐情。
敬老二越想越觉得离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还是唯唯诺诺的回应到:“小的一向守口如瓶,小公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当真很紧?”
“当……当真很紧。”
敬老二被自家公爷看得头皮发麻,难不成今日要晚节不保。
“要不还是把舌头割掉吧,这样更为稳妥。”
敬川有心想带敬老二当助手,但真担心自己做厨子的事儿被泄露出去。
“小公爷嘻(使)得不得啊,小的可是庖粗(厨)出身,没了涩(舌)头可如何试柴(菜)。”
敬老二有些哭笑不得。
他知道自家小公爷宅心仁厚,多半只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舌头发麻,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你能否为本公保守秘密?”敬川郑重其事的问道。
“小公爷有何吩咐尽管差使,小的定当誓死效忠。”
敬老二答应的信誓旦旦,心里却乐开了花。
一般小公爷这样神经兮兮的时候,那后面肯定有天大的好事。
之前就有过几次类似的情形,敬老二也因此学得了一身堪比皇宫御厨的厨艺。
“后厨的差事先交由旁人,明日随本公出府办件大事。”
敬老二的态度令敬川非常满意。
他私下里已经指导敬老二快两年了,这个家仆对自己算得上忠心耿耿。
起码到现在为止,除了老管家和少数的几名亲信,没人知道他擅长庖厨之事。
“小的遵命。”
敬老二神情无比的激动,能跟着小公爷出府太荣幸了。
说不定这次的风头能盖过只会溜须拍马的敬阿大也说不定。
转而他又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小公爷身上散出。
这种香气有些像是烤羊腿,又或是烤肉串,但好像又都不是。
莫非小公爷这次是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吗。
“行了,准备一下,明日外出。切记此次外出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小心你的舌头。”
敬川轻飘飘说了一句,敬老二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呜呜道:“小公爷放心,打死小的都不会说出去。”
出了后厨,敬川刚准备沐浴更衣,去去身上的油烟味,杜荷拿着几页桑麻纸找了过来。
“可算找到你了,贤弟,咱那炼铁工坊精铁产量写多少合适?”
前晌和敬川分开后,杜荷便准备起草家书,向老爹报告筹备炼铁工坊的事情。
可写到工坊的精铁产量却让他犯了难。
问过马周,马周说全大唐的精铁年产量也不过万斤。
他又问了敬阿大,敬阿大说敬家的土作坊精铁产量每月差不多有二百斤,要是盖座工坊,应该超过五百斤。
月产五百斤,年产不就是六千斤嘛。
何止绛州要建造的炼铁工坊产量能达到全大唐的六成。
这不是开玩笑吗。
要是将这个数字报给老杜,说不定人和钱要不来,反倒会被老杜给数落一顿。
杜家家风和程家不同。
程知节教育小辈儿就是单纯的武力值拉满,暴揍到求饶为止。
杜如晦则不同,他属于那种口诛笔伐的风格。
随便一个小毛病,能让他讲出一篇几万字的长篇大论。
精神攻击还是次要的,最夸张的是抄书。
一万六千字的《论语》抄三遍,抄不完不许出房门,就问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