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明越稳步徐行而来,目光于颜桎与笪明言二人身上逡巡,疑虑之色一闪而过,开口道:“只是闲谈?朕却觉着并非如此。”
笪明言闻言,如捣蒜般连连点头,生怕笪明越不相信他:“皇兄,确是闲谈,绝无虚假。”
笪明越微微眯起双眸,视线在笪明言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人心深处。
笪明言心下忐忑,紧抿双唇,垂首不敢与笪明越目光相触,周身尽是心虚之态。
颜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这孩子,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笪明越轻哼一声,却也懒得深究,他随即把目光投向颜桎,眼神里的冷峻全然化作了如水的温柔,轻声说道:“这一路跋涉,想必你已疲惫不堪。要不,我带你去好好歇息一番?”
颜桎听闻,下意识地揉了揉发酸的双腿,她眉眼间难掩倦意,微微颔首应道:“确已有些累了。”
笪明越瞧着颜桎的倦态,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浅笑,随即上前,手臂顺势揽住颜桎的腰肢,动作轻柔且自然,两人间的亲昵之感仿若天成,毫无违和。
笪明言在一旁瞧得眼睛大睁,嘴巴也不自觉地微微张开,满脸皆是震惊之色。这般模样的皇兄,可是他从未得见的,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可真是新奇之景。
即将离去之时,笪明越回转头,面容严肃地对笪明言说:“明言,商十鸢乃是贵客,你定要悉心照料,万不可有丝毫懈怠。”
笪明言听闻,胸膛猛地一挺,右手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声音洪亮地回应道:“皇兄放心,臣弟定然不负所托!”
笪明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扶着颜桎缓缓离去。
笪明言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想皇兄和皇嫂感情真好,但是他还是很好奇那件事。
于是 他转身走向商十鸢,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说道:“商姑娘,皇兄已将照顾你的重任交予本王,你有任何需求,都可告知于本王。”
商十鸢微微福了福身,轻声道:“有劳小王爷了。”
笪明言摆了摆手,说道:“姑娘客气了。”顿了顿,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问:“商姑娘,你可知我皇兄与皇嫂往昔之事?”
商十鸢瞥了笪明言一眼,心想着这小王爷还挺八卦。
她神色平静,只简短回道:“不知。”
魏靖川刚在营帐中已经听到笪明越说的话,正想出来和小王爷商量些事情,结果刚出营帐,就听见笪明言在探问皇上与贵妃之事。
他眉头一蹙,猛地咳嗽数声:“咳咳——小王爷,该引十鸢姑娘前去休憩了。”
笪明言闻声转头,挠了挠头,嘿嘿笑着应道:“哦哦,知晓了,魏将军。本王这便领姑娘去歇着。”
魏靖川抬脚往两人走去:“我和两位一起,正好有些事情要与小王爷商讨。”
笪明言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头:“那敢情好,魏将军有何事,咱们边走边说便是。”说罢,侧身让魏靖川跟上。
商十鸢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就听魏靖川压低声音对笪明言说道:“小王爷,您可莫要随意向旁人打听某些事情。您若有事,尽管告知末将,末将总归是知晓一二的。”
笪明言眉梢轻挑,带着几分少年的意气与好奇,问道:“魏将军,这其中可是有什么隐秘?你先与我透个底,莫要卖关子。”
魏靖川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神秘:“小王爷,您可听闻陆泊禹陆修撰?”
笪明言眼眸骤亮,急切道:“自然知晓,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秘瓜葛?快与本王讲讲!”
……
商十鸢在旁静静听着,小王爷的惊呼声与兴奋语不时传入耳中。她无奈地轻轻摇头,心中暗自思忖:小王爷如此八卦就算了,这魏靖川身为大将军,瞧着那般沉稳可靠,却不想也是个极爱八卦之人,这两人凑在一块儿,可真是一对“八卦双雄”。
正想着,那小王爷像是又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把拉住魏靖川的衣袖,眼睛瞪得大大的,急切地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皇兄什么反应?皇嫂被控制了之后真的伤到皇兄了吗?”
魏靖川挑了挑眉,故意卖起了关子,拖着长音道:“这嘛……末将若是说了,可有什么好处给末将?”
笪明言一听,立刻松开手,在身上摸索起来,边找边嘟囔:“你这人,忒小气,本王且看看有什么好物能换你这消息。”
商十鸢瞧着他们的样子,不禁掩口而笑,轻声道:“真没想到,小王爷和大将军平日一副端方模样,私下里竟也如此。这事儿若传出去,众人怕是要惊落下巴。谁能料到,威风八面的将军与尊贵无比的王爷,在此处像市井孩童般谈论趣事。”
笪明言满不在乎,嬉笑着说:“十鸢姑娘,可别这么无趣。人生在世,若只晓得打打杀杀和那些繁文缛节,多乏味啊。偶尔聊聊这些,才有趣味。”
魏靖川亦微微颔首,应和道:“王爷说得极是。闲暇时分寻些乐子,确能消解平日的疲倦。”
商十鸢神色略带玩味,说道:“所以就拿皇上和贵妃寻乐子?罢了,你们继续,我在旁听听就好,权当放松。”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打趣:“怎么,拿皇上和贵妃的事儿打趣便是你们的乐子?行吧,你们聊,我就权当是个听众,在这儿松快松快。”
似是怕他们心存芥蒂,她又连忙补充道:“莫担心,我定会守口如瓶,绝不外泄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