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醉在彼此的女儿香氛与温泉的热气中。
“姐姐。”
“小青。”
“早起我们还吵架，谁知道到了下午，竟有这样的美事。”
“美吗？有多美。”白蛇笑道。
“很美。我嫌今天太短，希望今天有一万年那么长。不对，希望今天永远过不完。”
白蛇笑道：“好了好了，今天已经过了大半，天快黑了。我们出去吧。”
“不嘛，再待一会。”
青蛇与白蛇十指紧扣，对比两人手指。
“姐姐的手指真美，修长、白皙，刚才让奴家如醉如痴。”
白蛇紧紧抱住青蛇：“我也是啊。”
“要不要再来？”
“别别！这一次够我们回忆几百年了。”
“啊？几百年？姐姐意思接下来的几百年就这一次吗？”
“当然不是了，我夸张一下啦。”
“姐姐就会吓人。”
“说正经的，我是希望让这种事错落有致地安排在我们相处的岁月中，而不是一下子忽然一大堆。”
“那怎么个错落有致呢？两次之间间隔多久呢？”
“我是因为七天之后我们又要分开好几个月，才连续两天都与你亲近。如果我们是每天厮守在一起，那就两月一次好了。”
“两个月一次？太稀少了吧。”
“你想多久一次？”
“最少一个月一次。”
白蛇笑道：“我们是修道者，而我又是姐姐。我就当仁不让做一家之主了，你同意吗？”
“同意，你当头。”
“那你就要听我的：我们道侣要义是相互扶持督促，一起向前进阶，最终跨越寿限、长生不老、同登仙境。
不可如凡人新婚夫妻那样，他们不懂节制，交欢夜夜不虚，还受生育之累，生一堆娃。”
青蛇道：“我们两个在一起又不会怀孕，怕什么，身体欢愉，不是很美吗？”
“总是贪恋身体的欢愉，会拖累我们道业。”
“如何拖累法？”
白蛇道：“比如说你我在打坐参悟道法吧，我们打坐的时候，总是想着今天晚上我们要在一起睡觉云雨交欢，就开始想彼此的身体，心旌开始摇动，欲望立时上升，心神就紊乱起来。
“也许我们当时就放弃打坐，搂抱在一块赴高唐之会了。如此，参悟道法不受影响吗？更何况你失去了元阳，还需要通过悟道去获取真阴。天天想着我的身体能悟出什么大道之义呢？”
青蛇挠挠头：“姐姐说的倒是有理，教训得也对。也许我们真该定一个日子，不到日子就不睡一起。但两月太长了呀。”
白蛇伸手点点青蛇笔尖：“那就单月接吻，双月床笫。都在……嗯，月末。”
青蛇道：“月末好，月中是我经期。”
“对呀，我记着你经期的。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们长久厮守的时候，单月接吻，双月床笫，都在月末。”
“但是床笫之事不是往往伴随着接吻吗？”
白蛇笑道：“对，就按照你的理解。”
“月末做完亲热的事，月初呢？规划一个月的修道功课如何？”
“甚好！青儿也这么上进了呢。”
“蛇伴贤良品格高。”
两人一起大笑，白蛇又道：“我们这次相处八天，亲热的事已经做完了。接下来你不要索吻索欢。”
“抱着总可以吧。”
“可以，”白蛇伸手在青蛇背上，“你背上挺干净，不太脏，龙蜕还是有妙用。”
说起龙蜕，青蛇就想起刚披上龙蜕化女身后和麻姑、火鸦相处的半日。特别是火鸦，好久不见，有点想念。
又想到修道者结为道侣相当于凡人结为夫妻，凡人结为夫妻总是大宴宾朋、热热闹闹。自己与姐姐结为道侣难道不该请火鸦到场吗？不过姐姐也没请她朋友到场，这样似乎不太好。
她就说：“姐姐，我们去天妖宫后，获得道侣烙印，是否相当于凡人拜天地成婚呢？”
“没错。”
“但我们成婚，就我们两人吗？不请彼此朋友到场吗？而且你也说了，麻姑相当于我的师母，不也得问她的意见？”
白蛇笑道：“青儿当然应该告知麻姑娘娘和火鸦妹妹。你这么想，才显得你有情有义。但师母已经对麻姑娘娘说过了，麻姑娘娘同意的。”
“姐姐想这么周到吗？竟已经告诉了麻姑娘娘了？”
“对。”
“火鸦妹呢？还有你的义姐、师姐，是否都该一起去天妖宫，见证我们的结拜妖侣、获得烙印的仪式呢？”
白蛇笑道：“你有所不知，天妖宫主只让请求妖侣烙印的人进入，亲友都不让进的。而天妖宫所在的北海又十分寒冷，而且获得烙印的过程要一两天之久，让她们在宫外的冰雪里等一两天吗？”
“原来如此啊。那只好在获得烙印后，再请亲友们一起聚会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获得烙印后，请朋友们去看看你的大槐树，也看看我在峨眉山的洞府。”
“姐姐在峨眉山的洞府我也没去过呢。这次去看看怎么样？”
“好啊，不过那个洞府很简陋的，因为是化人前找的，蛇身居住，还不如你的树洞呢。”
“我们都是蛇嘛，我化为雌蛇后，姐姐还没见过我蛇身呢。给姐姐看看。”
说着话，不等白蛇回答，青蛇就化为蛇身，在水里游一圈，昂起脖子，蛇头与白蛇齐平：“我雌蛇的样子好看吗？”
白蛇托着下巴观看：“你现在青得更纯粹了，颜色比以前还好看。”
“谢谢姐姐夸奖。”
白蛇摸摸青蛇头上，还有两个凸起的短角：“要长龙角了吗？”
青蛇道：“一变雌蛇就有的，是龙蜕上残存的吧。”
青蛇上了岸，把雌雄蛇区别明显的蛇尾给白蛇看：“姐姐也变蛇身吧，我们比比蛇尾巴。”
白蛇看看青蛇的蛇尾：“确实啊，小青是雌蛇了。”
白蛇也变成蛇身，收去了云雾障。
青蛇看到红色带子在姐姐身上，红白两色，还挺显眼。
白蛇也注意到红色带子：“变成蛇身也在身上，真算神奇了。如果有两个，就直接当我们妖侣烙印好了。”
青蛇道：“对，这腰带就应该有两个，只约束一个人算什么！”
“一个也行，让另一人自觉。你不能自觉约束自己吗？”
“当然可以。”
“那就别说了， 过来和我比比谁长？”
两蛇头尾并排，比长短。
竟一样长。
青蛇道：“我们一样长，但为什么姐姐人身时个子更高呢？”
白蛇道：“大道造物之力太玄妙，我们还不能理解。”
“我可以和姐姐缠在一起吗？”
“缠在一起做什么？”
“我们蛇类亲密不就是那样？以前我是雄蛇，姐姐总是避讳。只有两次缠绕，都是不愉快的经历。现在玩玩总可以吧？”
“好好，既然你想要，让我来。”
白蛇倏地把青蛇缠裹住，青蛇也跟着向反方向缠绕。
两蛇蛇目对视，一起吐信子。
白蛇道：“如果这时候被其他生灵看见，以为我们在交尾呢。”
“两个雌蛇可以交尾吗？”
白蛇笑道：“两个女人可以云雨，两个雌蛇自然也可以交尾。但你今天别想，刚才说的，我们这次亲热的定额用完了。”
“好吧。下次我们用蛇身交尾怎么样？”
白蛇道：“不想那样，那样我们成名副其实的一对禽兽了。”
“我们本来就是兽。”
“我们要上进嘛。”
“那用半人半蛇身交合怎么样？像上次在汇龙潭边一样？”
“好烦啊，小青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事情吗？不是交尾、就是交配。当时麻姑娘娘就说我勾引你交配，都成了我的心结了。”
“麻姑娘娘就是那样，满嘴粗俗的词汇，还以为自己超凡脱俗。”
“不要背后说你实质上的师娘。”
“我们比比谁力气大如何？”
白蛇笑道：“别把我们俩一起缠裹死了。”
“比比看吗？看看我和姐姐谁力气大。”
“好。”
两蛇一起用力，青蛇很快败下阵来，浑身被缠紧，有窒息之感，急忙求饶：“姐姐松劲，我骨头要断了。”
“得了龙皮，还是不如我力大。”
“你还得了我元阳呢。”
“你主动给我的，是你嫁我的嫁妆。”
“我嫁给姐姐了吗？还是姐姐嫁我呢？”
“你嫁我了，按照人类习俗，你以后叫做白青氏。”
“白青氏，不如青白氏好听。”
“哪有姓青的？”
“稀有才珍贵呢。”
两蛇一起笑起来。
“好了，好了，不缠了，分开吧。”
两蛇正准备分开。
忽然这时候有一道网从天而降，网兜竟是个法宝，一裹住两蛇，就把它们紧紧包裹其中，上面还有倒钩利刺，但两蛇蛇皮都很神异，那些利刺没有割破她们。
她们也吃了一惊，竟不防备，被人暗算。
她们正要脱出，忽然一个人哈哈大笑着出现在它们面前。这是一个穿着金黄色道袍的道人，那种金黄像是龙袍的颜色，一般凡人肯定不敢用。
这人跳到网兜前，戟指两蛇：“你们两个长虫，真够无耻，缠绕在一起交尾吗？今天终于落在道爷手里了。当年烂桃林之事，还记得吗？”
“烂桃林？”
那道士见它们不懂，倏地变了样子，变成一只有牛般大的金色大蛤蟆。
“我现在是富贵道人王道灵。今天要你们两长虫的内丹和蛇胆！”
青蛇道：“原来是蛤蟆精，手下败将。”
说着话，它用力挣脱网兜，发现那网兜竟十分结实，挣脱不开。
白蛇道：“别着急，有我在。”
“有你在？能怎么样？当年你这白蛇走运，没把你吸干！”
说着话蛤蟆精恢复人身，一指脑门，就有一柄闪着金光的飞剑从头顶泥丸宫飞出。
这时候，白蛇一张口，一道白光从口中飞出，将网兜一划，网兜就裂成两半，两蛇就一起脱身。
蛤蟆精王道灵的金剑也飞到了。
白蛇的白光飞起，与金剑斗在一起。
那白光是黎山老母赐给白蛇的兵器白虹剑，出自地仙之祖亲自祭炼，自然不是凡品。
王道灵的金剑不一会就抵敌不住，被白光一绞，就成了粉碎，变成一片金星纷纷落地。
白蛇见蛤蟆精法术平常，就决定看看青蛇的本事，将白虹剑收去了。
青蛇这时倏地恢复了人身，白蛇恢复人身不能直接变出衣服，就没有变人。
王道灵见飞剑被毁，惊骇不已。立即双手乱搓。就有一团黑气从袖子里发出，像两条黑龙滚滚朝青白两人扑来。
这黑气满是血腥之味，但是青白两人都不怕毒。这毒气奈何不得两人。
青蛇正要喷出毒液箭，但蛤蟆精抢了先手，蛤蟆精恢复蛤蟆身，忽然肚子鼓胀，接着大嘴一张，无数铜钱、金币飞出。雨一般，向青白二人打来。
还是上次在烂桃林中的招数，只是威力大增。
但这怎么对付呢？白蛇正要祭出破浪排云舟抵挡，忽见青蛇耳朵上的如意金环倏地精光一闪，飞脱了青蛇耳垂，化作一个直径五六尺的大圆环，将青白两人裹住。而上面的青索剑也恢复剑身到了青蛇手里。
那些铜钱、金钱镖全打在圆环外面，叮叮叮，之后竟发生爆炸。
震得金环中的两人也感头晕。
“姐姐，这蛤蟆精，就是当初咬你的那个。”
白蛇不再考究青蛇功力，祭出白虹剑，化作三丈多长一道白芒直飞蛤蟆精而去。
那如意金环也甚神奇，从里面发出攻击全不受影响，但又能挡住敌人攻击。
白蟒倏地到了蛤蟆精头顶，蛤蟆精见来势凶猛，急忙跳开。
蛤蟆精背后的一棵榆树被白芒斩为两截，上半截倒在地上，尘土飞扬。
蛤蟆精往地里一钻，就施展土遁，不知去了哪里。
“又像上次那样逃了？”
青蛇忽然想到神雷丸，神雷丸可以靠意念追踪敌人，但不知能否入地。
神雷丸被白蛇收进她百宝囊中。
总要试试才知道，青蛇默念神雷丸追敌，神雷丸倏地从百宝囊中飞出，化成一道寒芒就钻入地下。
不一会，蛤蟆精从前方三十多丈的地方钻出，飞上了天。
神雷丸紧紧追随。
白蛇催动白虹剑立即拦住蛤蟆精去路。
蛤蟆精刚一滞空，神雷丸倏地打中了它。
只见一道球形闪电将蛤蟆精裹入其中，接着传来一声巨响。
一道冲击波，让青蛇青发都向后飞起。
巨响过后，刚才蛤蟆精所在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