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青枫院,颜朝夕的脸上就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等晚上太子兴冲冲地过来,打算和美人共度良宵的时候,只能看到美人蒙着面纱的脸。
太子浓眉皱起,“怎么戴上了面纱?脸怎么了?”
颜朝夕偏过脸不让他看,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低声道,“妾身脸上长了红疹不宜侍寝,殿下去找别人吧。”
太子直觉其中有猫腻,叫来碧春问话,“侧妃的脸怎么回事?”
碧春连忙答道,“奴婢也不清楚,自从中午从太子妃那里回来,娘娘脸上就开始起红疹,太医来看过,说是误食了让人过敏的食物才会如此。”
“可是……可是娘娘今日分明跟太子妃说过,她不能吃花生。”
颜朝夕连忙喝止碧春,“不要胡说,许是我自己不小心误食了,不一定和太子妃有关,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说。”
可那副明显隐忍委屈的神情,显然就是知道是太子妃动了手脚却不敢说。
太子顿时心疼坏了,他还没得到颜朝夕,现在正是稀罕的时候。
“摘下面纱给孤看看。”
颜朝夕一副拗不过他的模样,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布满一片片红疹的脸,她皮肤白,红色的疹子长在她脸上更加显得突出可怖。
碧春哭着道,“太医说了,娘娘的脸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好全,如果护理不当,还有毁容的风险。”
颜朝夕也默默低头流泪。
太子勃然大怒,以前他对太子妃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她竟然恶毒到直接把颜朝夕的脸毁了!
他今早看颜朝夕的时候还觉得她似乎比之前在接风宴上看到的更漂亮,心里想了一天,结果晚上就成了这般模样。知不知道他现在最着迷的就是这张脸!
不给太子妃一个教训,她以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好好休息,孤会给你一个交代!”太子怒气冲冲地离开。
碧春从地上爬起来,“公主,您说太子真的会为了您惩罚太子妃吗?”
“他会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现在在太子心里就是一块又香又诱人的点心,他越吃不到就越恼火,太子妃就顺理成章成了出气筒。
这样一来,她也可以有半个月的时间不必应付侍寝问题,把心思放在燕无身上。
颜朝夕洗漱过后,服下康复丸。伪病丸的药效持续一天,她打算今晚就去见燕无。康复丸一吃进肚子里,脸上红成一片的疹子立马消退干净。
戴上面纱,颜朝夕对碧春道,“本宫自己出去逛逛,你们不必跟来。”
她出了青枫院,拿出小地图,跟着指示朝燕无居住的地方慢悠悠地去。
燕无住在前院一个偏僻的角落,众人只知道府里有个武功高强的无侍卫,只要有危险的任务太子都会把他带上。
无侍卫每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都会戴上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居住的地方也偏僻,基本上没人会经过那里。
颜朝夕一路找过去,都怀疑自己来到了冷宫。
同样是一母同胞,哥哥被封太子,住在太子府最豪华的院落,弟弟却连皇子的身份都没有,只能在太子府的角落里随时待命。
颜朝夕不信燕无心里不怨不恨。
燕无已经闭上眼睛睡了,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住的地方连个院子都不算,只有两间简单的屋子,屋外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传进他耳朵。
燕无睁开眼,提起床头的剑走出去。
屋外,一抹娇小的身影正在摸索着往这边靠近,远远地能听到她的呜咽声。
燕无长剑出鞘,冷冰冰的剑身架在那抹身影的脖子上,只要他手腕用力,对方就没有活命的可能。
他刚才出来没戴面具,所以这个人无论是谁,都得死。
颜朝夕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别别别,别杀我,我迷路了,无意中路过这里……”
声音有些熟悉,燕无动作一顿,借着月光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冷白的月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整张脸都白得发光,柳眉杏眼,唇似樱桃,饱满又红润。此时两边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将落未落的,伴随着羽睫轻轻颤抖。
这张脸,跟昨夜梦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燕无有一瞬间的怔忪。
颜朝夕小心翼翼地挪开脖子上的剑,抬眼看清对方的模样后,眼泪汪汪地扑进他怀里,“殿下!怎么是您?我还以为是闯进府里的刺客!您怎么在这里?”
燕无心里一沉,这是燕怀南的女人?呵!燕怀南真是好命。
只是他为何会梦见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他心里疑惑,不动声色地问,“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燕无刻意抬高声音时,听上去跟太子的声音很像。
“妾身心中烦闷,便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迷了方向,胡乱走到这里,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殿下可以送妾身回去吗?妾身昨日刚进府,还不清楚府里的布局。”
燕无知道了,她就是昨天刚进府的东齐公主,怪不得他之前没见过。
“殿下为何深夜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颜朝夕假装不知,化身好奇宝宝小心翼翼地问。
燕无收了剑,“不该问的不要多问,想回去就往西直走,经过留白亭向北走,就能回到后院了。”
颜朝夕还抱着他的腰不动,有些羞涩地道,“殿下不和妾身一起走吗?这里连灯都没有一盏,要不要去妾身那里?昨夜殿下醉酒宠幸了青梅,咱们的洞房夜还没过呢?”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经细如蚊蝇,偏偏燕无就是听清楚了。
燕无勾唇,“你的意思是……今夜补上洞房夜?”
他的手勾住颜朝夕的细腰,笑得意味不明,偏头看向旁边的两间屋子,“敢不敢在这里?”
这男人……她一钓,他还真敢上钩?
颜朝夕的羞意从耳垂蔓延到脸颊,再到脖颈,整个人都透着一抹粉色,“这里……这里不好。”
“有什么不好?”
颜朝夕羞得埋进他怀里,用尽毕生最厚的脸皮道,“殿下院子里有浴池吗?昨夜妾身做了个梦,梦见殿下那里有浴池。咱们……咱们可以去那里。”
“浴池啊?”燕无琢磨着这三个字。
这么巧?他昨天梦里可不就是浴池?
“你梦见的,除了浴池,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