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派人按照这个思路去查,果然没多久就查到了线索,正是当初的废太子妃派人在战场后方持弓箭偷袭。
废太子短命,早早离世,而废太子妃等来了小皇帝登基,尊她为太后,享了三年福。
“当年父皇看重我,欲立我为新储君。他们可能觉得是我挡了他们的路,从而怀恨在心。”
“皇位不可能交给一个无嗣之人,我那几个兄弟空有野心没有实力,太医确诊我无法生育之后,父皇只好立了现在的皇帝为储君。”陆诏淡淡道,仿佛这些事他毫不放在心上,“皇室之中,本就没什么手足情深。”
顾朝夕却没有忽略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皇位唾手可得,却亲兄弟暗害,不仅丢了皇位,还一直不知情地辅佐仇人的儿子坐稳皇位。
仇人的儿子长大后还几次三番地想除掉他,掌控他所有的势力。
真可怜。
她伸手抚了抚陆诏的侧脸,安慰地亲了亲他的嘴角。
“你现在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这个皇位也是时候该还回来了。”
“到时候我们生十个八个的,带到他们的坟前炫耀,气的他们魂飞魄散。”顾朝夕气鼓鼓地道。
凝重的气氛霎时烟消云散。
陆诏略微沉重的心情顿时如同来了一道口子,天光倾泻,所有阴霾和阴暗都无处遁形,消弭殆尽。
他忍俊不禁,“十个八个?夕儿这是要生一支蹴鞠队?”
现在只一个就已经是奇迹,他怎么敢奢望这么多,他只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够平平安安,永远在一起。
陆诏心底充斥着暖意。
顾朝夕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失落地叹口气,“只怕这个愿望实现不了,你都三十岁了,再过几年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陆诏,“……”
陆诏眼皮子跳了跳,他年纪是大了点,但他身体好得很!
“谁告诉你三十岁就不行了?”陆诏颇有些咬牙切齿。
“难道不是吗?”顾朝夕坦白招来,“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富商年纪大了不行,面对貌美如花的妻子只能看不能吃,就喜欢折磨妻子,最后妻子和离再嫁,嫁了个年轻的将军幸福美满。”
陆诏额角青筋直跳。
京城哪家书肆竟敢卖这种书籍?这不是带坏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吗?改天一定要禁了这种话本子!
“哼!别想着改嫁,本王年纪大也能让你幸福美满!”
陆诏打横抱起怀里这只狡黠的小狐狸,不容拒绝地往床榻走去。
接下来,顾朝夕充分体会了一把第一次没能好好体会的感觉。
偏偏陆诏还不停问她,“够不够幸福?够不够美满?”
顾朝夕哭唧唧地说够了……
顾及顾朝夕腹中的孩子,陆诏到底没有放纵,充分证明自己一次后就抱着怀里香汗淋漓,娇靥如花的人儿沐浴擦洗。
顾朝夕累的昏昏欲睡,任由陆诏服侍她沐浴,等回到床上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窝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陆诏却神采奕奕,吹了蜡烛侧躺在旁边,含情的目光落在顾朝夕脸上,借着窗外的月光沿着她的轮廓细细描摹,握着她的手跟她保证,“夕儿,我会尽快处理好皇帝,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陆诏深沉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狠厉。
从前他对小皇帝私下里的动作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眼下不管是因为夕儿还是为他自己,都不必再手下留情。
顾朝夕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
得到回应的陆诏冷意瞬间散去,勾了勾唇心满意足,拥着怀里的人儿睡去。
第二天醒来,顾朝夕发现她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也不知道陆诏是什么时候将她送回来的。
秋霜端着水进来,恰好见到自家姑娘醒了,赶紧上前扶她起身,顺便将今早打听到的事情兴奋地说了一遍。
“听说今日天还没亮,就有几个女子带着几个孩子拦了摄政王的马车,状告赵明旭哄骗良家女子,她们生下孩子后又对她们不闻不问。”
“王爷传了赵明旭到大理寺,赵明旭却抵死不认,说自己没干过这种事,结果证据确凿,那些人身上都有赵明旭的信物。王爷说,此子德行有亏,不堪重用,撸了他的官职,又赏了他一顿板子,连丞相都被骂了一顿。姑娘你是不知道啊,到最后赵明旭走都走不动,血肉模糊的,让赵家抬回去了。”
秋霜说得绘声绘色,以往的清冷性子都绷不住了,透着幸灾乐祸。
因为赵明旭上门大放厥词让顾朝夕做妾的事,侯府已经跟丞相府闹翻脸了,这事一出,侯府立马派人去外面宣扬,不到一早上,京城人人皆知赵家得罪了摄政王。
向来跟丞相府交好的人家纷纷开始保持距离,明哲保身。
顾朝夕哼了哼,笑道,“活该!”
顾朝夕猜出这是陆诏给赵明旭设的局,她以为赵明旭挨打一顿就完了,没想到这只是开始。
赵明旭被打了一顿嘴里还喊着冤枉,丞相听了他的话,当然不肯吃了这个闷亏,发誓要查清楚真相,看是谁要害他儿子。
没想到他人还没派出去,第二天朝堂上,丞相的死对头吏部尚书就列举了多年来赵家卖官弼爵,中饱私囊,私自挪用赈灾银两等等罪名,一共十二条,条条都是要砍头的大罪。
丞相是皇帝一派,皇帝还想保下他,陆诏却不由分说,逼着皇帝下旨查抄丞相府,抄出的足足千万两白银,全部充入国库,丞相一家子锒铛入狱。
与此同时,平时跟丞相交往密切的官员也被查了个遍,这一查,还真查出不少跟丞相狼狈为奸的人。
一时间,大理寺监牢里的狱房都快挤不下了。
皇帝急得焦头烂额,这些涉事的官员里有不少都是他私下培养起来的,一下子全折了。
他不明白陆诏为何突然有这番举动,从昨天开始,陆诏就开始频频不顾及他身为皇帝的脸面,说一不二,对他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
想到这,皇帝心里惊疑不定。
难不成陆诏已经知道之前的刺杀是他派去的人?
如果陆诏真的要对付他,他必须要在陆诏动手前先除了他!
皇帝青涩的面容上渐渐显露出一抹不符合年纪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