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似乎把心思放错地方了。”纳吉沉声提醒道:“请你不要忘记,最重要的是小姐,没有人会比小姐的安危还要重要。”
路识颤抖着嗓音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下次不会了。”
纳吉看他一副痛苦自责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本来小姐是能和我们走的,但少爷你瞒着我给小姐做局,她本来就对我们心存芥蒂,以后更加不可能和我们走了。”
“还是有可能的。”路识呢喃道:“只要她恢复记忆,就会和我走。”
当时的那通电话里,路朝夕的声音恐慌又害怕,让他回国救她。
虽然不知道婚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必然是和万宴有关。
纳吉听了之后更加愁容,“说得倒轻松,万一小姐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呢。”
这种概率问题谁说得准,也不是按一下按钮就能恢复记忆的。
路识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那就抢,我拼尽一切也会把朝夕护佑住。”
万宴不就是想要股份吗,他给不就是了。
纳吉听出来他这是不计后果的浑话,也就没有作声。
路识从后视镜中看着万宴从车上跑下来,焦急地把路朝夕抱进怀里。
看到那个藏起梁知今的男人,他的拳头捏得发响。
这一次是他玩火自焚,他认了。
路朝夕以前觉得万宴的怀抱很厚实、很安稳,她每一次在他怀里都能睡得很香,一夜无梦的那种睡眠品质。
现在被他抱在怀里,她却觉得有些冷。
她原以为和他是最亲近的关系,原来只是身体坦诚相见,心却不能。
没办法,她真的好爱他。
万宴紧张地抱着她问:“你没事吧?”
他抱得太紧,挤压到了路朝夕后背的擦伤,让她难受的闷哼出声。
“怎么了?”
他立马放开她焦急地问。
路朝夕紧盯着他的脸,一眼都不打算放过。
她想知道他现在担心的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勉强笑了一下说道:“你碰到我后背的伤口了,很痛。”
借着这个理由,路朝夕明目张胆地放声大哭,蹲下来说:“很痛你知不知道?我被绑上车的时候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想应该是不知道。
否则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当诱饵。
但那一瞬间的害怕是真的,利用也是真的。
爱……或许也是真的。
万宴整个人手足无措,他蹲下来单膝触地,用抱婴儿的方式抱着路朝夕。
“对不起,我不应该去买面包的。”
他一遍遍吻她的额头,一遍遍道歉。
这一刻他确实后悔自己在广场将计就计,利用她来找到路识。
他以为她不会受伤的。
路朝夕用拳头砸他,用牙咬他的肩膀。
直到她哭累了在他怀里抽泣,她止不住的一抽一顿,委屈道:“下次,你能不能别把我弄丢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哀求,换句话的意思是下一次能不能别利用她了。
爱是不能拿来利用的,特别是有恃无恐的利用。
万宴的眼睑颤了一下,才抱着她说道:“好,没有下一次了。”
他在和她承诺。
路朝夕却开心不起来,“万宴,我想洛词了,我想回去陪她。”
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试探他是不是如路识说的那样和洛词坠楼有关系,会不会心虚。
然后她就吓了一跳,因为她居然真的在怀疑他。
“好,我们马上回去。”
万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笑着宠她。
路朝夕干脆不再看他的脸,其实心里还没有接受他的利用。
倒不如就像九年里那样冷心冷情,至少知道他对自己只是纯粹的利用的时候,她还不至于会那么难过。
现在路朝夕不敢直视万宴的柔情和爱意,深怕那里面又有陷阱。
回国的飞机上,她一直借口不舒服、累了,诸如此类的口语来避免和他相处。
十多个小时的航班,她愣是没和他说几句话。
万宴当然意识到了路识有可能和她说了什么,亦或是她自己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不用慌,万宴有的是办法消除路朝夕对他的怀疑。
所以他并不急着修复和路朝夕的关系,反而是一下飞机就贴心地送她去了医院,没有像以前那样掌控她的生活。
路朝夕惊讶于自己还没开口说要去医院,他就知道让司机改道往医院的方向开。
接收到她明显疑惑的目光,万宴摸了摸她的头,“我先去公司,晚上来接你,这次不要乱跑了知道吗?”
他的笑和声音明明都很宠溺,路朝夕却觉得悚然。
是心理作用吗?
应该是她太敏感了。
他说过不会有下一次的,她应该相信他。
“知道了,我会乖乖在医院等你。”
路朝夕笑着点头,那笑意中涵盖了勉强。
看来一时半会儿她心里的结是没办法解开了,玉镯就算用黄金修补好了,里面也是裂的。
只能慢慢来了。
万宴握着她的手,亲了一下她的手背问道:“你最近是不是都要去练舞室?”
路朝夕点头,“我答应过袁畅要帮忙的,不能不去。”
看他没有说话,她小心问道:“你不想我去吗?”
她的问题让万宴不由得轻笑,“我不想你去你就不去了?”
当然……不是。
只见路朝夕小幅度地摇着头,把万宴都给气笑了。
他说道:“我打算给你建一个练舞室,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她跳起舞来像个精灵,让他记忆犹新。
路朝夕笑着说道:“我有练舞室,爸爸给我建的。”
他想的,路现卿早就已经实现了。
万宴蹙了蹙眉,脸色不好道:“以后就在我给你建的练舞室里跳,不许去别的练舞室。”
尤其是路现卿的。
路朝夕听话地哦了一声,好奇自己究竟哪一句话点爆了他的脾气,那张脸一下子就臭下来了。
到了医院路朝夕本想打开车门就下车,结果被万宴搂腰箍进怀里热吻,激烈到前面的司机默默升起了隔板。
最后路朝夕衣衫不整地下了车,整张脸都红透了,一路用包包遮住红肿发麻的嘴唇,有点掩耳盗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