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脚步虚浮地走出片场,满心的委屈与愤怒仍在翻涌,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这时,一道熟悉且温和的声音传来:“映月,你还好吗?”她抬眼,看到谢允礼正快步朝她走来,脸上带着关切。
谢允礼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微微皱眉:“伤得重不重?片场的事我听说了,你别往心里去。”江映月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谢导,我没事,让您操心了。”
“我来是想和你聊聊剧本。”谢允礼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剧本,“明天有一场滑雪的戏,挺危险的,考虑到你受伤,要不推迟几天拍?”江映月想都没想,立刻摇头:“不用,谢导,我没问题,最近我就想让自己忙起来。”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经历了这么多糟心事,她急需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谢允礼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没有再坚持,而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起来,映月,你小时候好像特别喜欢滑雪,还拿过青少年滑雪冠军,怎么现在不怎么滑了?”
江映月听到这话,神色一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他们一群孩子在阿勒泰的雪场上肆意驰骋,她是其中的佼佼者,享受着众人的夸赞和父亲的骄傲目光。可随着江薇薇的出现,一切都变了。父亲的注意力渐渐被江薇薇吸引,她满心都是嫉妒与不甘。
为了夺回父亲的爱,她鬼使神差地和陆殊词合谋,设计让江薇薇在滑雪时偏离预定路线。结果,江薇薇遭遇了雪崩,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也受了重伤。那之后,江映月满心都是愧疚与自责,她再也无法坦然面对滑雪,那些曾经的荣耀与快乐,都变成了沉重的枷锁。
“我……”江映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些不堪的过往,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她低下头,避开谢允礼的目光,声音有些沙哑:“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不想滑了。”
谢允礼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行,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有任何不舒服随时跟我说。”两人又就剧本细节讨论了一会儿,江映月努力集中精神,将心思都放在剧本上,暂时忘却了那些烦恼。
与谢允礼分开后,江映月独自在花园里踱步。夜晚的花园静谧而清冷,月光洒在小径上,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想起了自己失踪的母亲,心中的忧虑再次涌上心头。这些天她四处寻找,却毫无头绪,母亲多年前注销了户口和身份,明天就算报警,又能有多少希望找到呢?想到这里,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满心都是无助与迷茫。
正当江映月满心被悲伤与迷茫填满,独自沉浸在这浓稠如墨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时,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从她身后悠悠传来。那声音很轻,却在这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引得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陆殊词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不远处,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那修长而挺拔的身形。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羁,可他的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担忧,此刻正紧紧地盯着江映月。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呢?”陆殊词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上前,那看似随意的语调里,却带着一丝关切,打破了周遭的寂静,“我听说你和陆承影又闹不愉快了,还有片场发生的那些事,江薇薇那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真该好好教训她一顿。”
江映月闻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满是无奈与疲惫:“这一切都乱得像一团麻,我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怎么也出不来的漩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现在满心都是母亲的事,可四处寻找却一点头绪都没有,真的好无助。”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哽咽。
陆殊词看着她那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中猛地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他的语气难得地认真起来,眼神里满是坚定:“别太担心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要是一心想找你母亲,我肯定帮你。我在外面认识不少人脉,说不定能从他们那儿挖出点有用的线索。”
江映月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那光芒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谢谢你,殊词,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感动。可我母亲的情况太特殊了,她多年前就注销了户口和身份,连警察都觉得棘手,我真的不想因为我的事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