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紧接着开口道:“末将此番外出时,顺道打探了一下当下外面的的情报。”
“如今的情况着实危急万分!外边的那些鞑子竟然如同事先商议好了一般,众口一词地宣称明王已然中计,致使其率领的军队遭遇灭顶之灾,甚至就连刘福通将军也受到牵连未能幸免。”
“这样一来,原本气势如虹的红巾军如今已变得徒具虚名、名存实亡了。”
“更糟糕的是,那些心怀不轨、野心勃勃的人见状纷纷见风使舵,改换门庭竖起了自家大旗,并各自妄称自身才是真正的正统所在。”
“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人提及要替明王复仇雪恨这件事。”
慕容复闻言眉头微皱,追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有价值的情报么?”
林岳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在末将返程途中,忽然听闻一则极为惊人的消息,相信将军您几位定然无法猜到究竟所为何事。”
慕容复面露不耐之色,催促道:“既然如此,那就莫要再卖关子拖延时间了,赶紧如实道来就是了。”
“这个时候我们可没时间陪你在此玩什么猜谜游戏。”
林岳面色凝重地拱手应道:“回将军,确实如此!末将在返程途中,惊闻一桩惨案。”
“不知怎的,竟有一伙鞑子趁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的寻到了明王的府邸。”
“那夜万籁俱寂,他们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其中,大肆杀戮。”
“可怜明王府里数百口人命啊,一夜之间尽皆殒命,府内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直至次日清晨,才有路人偶然发现这满地的尸首与猩红血迹,其状之惨烈令人毛骨悚然。”
慕容复闻言亦是一惊,他双眉紧蹙,狐疑地问道:“为什么这样肯定这件事就是鞑子做的,而不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蓄意制造的混乱,好用来混淆视听呢?”
林岳连忙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据当晚在场者所述,曾有人听到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夜空。”
“此外,在明王府周遭亦发现不少清晰可辨的马蹄印记以及新鲜的马粪残留。由此种种迹象推断,此等恶行多半出自鞑子之手。”
慕容复听罢,不禁眉头皱得更紧,双眸之中疑虑之色愈发浓重,喃喃自语道:
“这件事真的是诡异至极,鞑子竟然敢这么嚣张跋扈、明目张胆的干这件事,难道是是有意为之?想要给这造反的人一个下马威?”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林岳眼疾手快地应和着开口说道:
“将军果然英明神武、高瞻远瞩!末将与将军所见略同,也认为此事充满了诸多难以解释之处,实在是太过蹊跷离奇了。
只不过如今这局势犹如风云变幻一般动荡不定,无论是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对于我们这一支义军来说,毫无疑问都会造成一次极为沉重且巨大的打击。”
只见慕容复微微颔首,表示对林岳所言甚是认同,紧接着他面色凝重地说道:
“关于此事,暂且先放置一边留待日后从长计议吧。当下,我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需要告知于你们二人知晓。”
听到这话,刘风与林岳两人不约而同地齐声回应道:
“末将必定会全神贯注、洗耳恭听将军您的教诲!”
慕容复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如此多礼。
慕容复说道:“好了好了,在我的面前,你们不必这般拘谨守礼。”
稍作停顿之后,慕容复先是轻咳两声清清嗓子,然后开始整理思绪、组织起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片刻过后,慕容复目光坚定而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刘风和林岳,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
“由于目前军中存粮已然严重不足,无法支撑太久时间,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本将军最终下定决心明日便出兵攻打那座名为吉庆的城池。”
“不知对此,你们二位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或者想法呢?”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疑惑不解。
两人的心中暗自思忖着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以至于听错了慕容复所说的话语。
就在这时,林岳最先回过神来,他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神色焦急地连忙劝阻道:
“将军,此等举动万万不可行啊!您想想看,那吉庆城向来都是以易守难攻而着称于世,城内不仅有大量的守军严阵以待,而且其粮草储备也是极为充足的。”
“反观我们这边呢,目前的兵力实在是太过匮乏,如果就这样冒然前去攻打,只怕最终会落得个损兵折将、一败涂地的下场啊!”
一旁的刘风听到林岳所言,也赶忙附和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林岳说道:“是啊,将军!依属下之见,我们当下最为紧迫之事乃是去寻觅更多的盟友来扩充我方的兵力。
“或者是另外找寻一处容易获取粮草的地方才更为妥当。”
“如此行事,方能增加胜算,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然而,面对二人苦口婆心的劝说,慕容复却不为所动。
只见慕容复双臂交叉抱于胸前,脸上露出一副坚定不移的神情,沉声道:
“难道你们以为本将军就未曾考虑过这些吗?不是这样的!”
“只是这周边的其他城池距离此处都颇为遥远,若要前往寻求援助,一来一往之间必然耗费诸多时日,届时战机稍纵即逝,恐再无取胜之机。”
“倒是这吉庆城,虽说其防守的确严密,但他们前不久方才历经了一场激烈的战败,城中军民此刻定然是人心惶惶、士气低落。”
“正所谓‘趁其病,要其命’,此时选择对其发动进攻,说不定这是天赐良机!”
林岳与刘风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均流露出凝重之色,显然对于眼前的状况他们仍心存顾虑,觉得此举实在过于冒险。但是刘风和林岳两人,觉得自己劝不动慕容复,急的在一旁抓耳挠腮。
慕容复自然也瞧出了二人心中的担忧,但他却显得胸有成竹。只见他微微一笑,接着缓声道:“二位莫急,我并非是一时冲动、鲁莽行事之人。其实,我早已拟定好了一个周全的计划,现在说出来让你们两位参详一番。”
听到这话,刘风和林岳瞬间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慕容复身上,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此刻,他们的精神已经高度集中起来,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慕容复说出接下来的话。
慕容复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本将军经过深思熟虑后想到了这样一个法子——由本将军亲自出手,将那城墙硬生生地打出一个缺口来!随后,再由徐达带领一队人马迅速冲进缺口,并牢牢地守住这个关键位置。而最后,则需要你们两位率领其余的战士们发起总攻,一举完成此次作战任务。”
听完慕容复所言,刘风不禁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只感觉喉咙一阵干涩。他稍稍迟疑了片刻之后,才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将军啊……您这想法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属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评价才好。”
一旁的林岳此时也是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说道:“将军,请恕末将直言。末将就算绞尽脑汁,把脑袋想破了也实在难以想象,仅凭一人之力,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在如此坚固的城墙上,轰开一个缺口?”
慕容复气定神闲地将双手负于身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徐徐向前走去。他微微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缓缓开口说道:“本将军武功大成,神功盖世。一个城墙而已,在我眼里就像一堵土墙一样,算不得什么。”
站在一旁的刘风与林岳听闻此言,不禁对视一眼。他们二人的眼神之中虽然流露出些许疑虑之色,但同时也隐隐闪烁着一抹难以抑制的期待光芒。
慕容复并未理会两人的神情变化。
林岳略作迟疑之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将军,虽说您武功盖世,打出的威力惊人,但是那吉庆城的城墙毕竟要比一般的巨石厚实得多啊。”
“而且据末将所知,那城墙乃是由坚固无比的青石所筑成,想要依靠人力强行破开一个缺口,实在是困难重重,其中蕴含的风险也是极大的。”
“万一在此过程当中,将军您不幸受伤,那么我们这支军队岂不是会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还望将军三思而后行!”
慕容复闻言却是哈哈一笑,声震云霄。他朗声道:
“吾意已决,无需再劝!你们二人只需严格依照事先拟定好的作战计划,各司其职,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
“待本将军成功破城之后,你们可不要掉链子,若是打下那吉庆城,本将军必当论功行赏!”
说完之后,慕容复大袖一挥,转身向着营帐之外大步而去,留下刘风和林岳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徐达一脸严肃地看着刘风和林岳,缓声道:“好了,二位兄弟,咱们将军那可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啊,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咱们也只能听命行事。你们俩还是赶紧先去歇息吧,养精蓄锐好应对明日之战。依我看呐,将军此番心意已决,不管怎样,明天这一仗肯定是非打不可啦。要是没能成功呢,也好让将军趁早打消这不切实际的念想;可万一将军真的旗开得胜了,那明天恐怕将会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恶战哪。”
刘风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对徐达说道:“徐兄啊,难道你就不想试着劝劝将军么?如此冒险行事,实在令人担忧啊。”
徐达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刘兄有所不知,咱们将军向来就是这般固执己见、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哟。你觉得我能劝得动一块硬邦邦的石头改变主意吗?”
这时,一旁的林岳插话道:“将军做事什么性格我不知道,但是你做事向来谨慎周全。按你的性子,应该不会只做这点儿准备吧?徐达兄,你快跟我们详细讲讲,也好让我俩心里有个底,看看是否还有什么疏漏之处需要弥补的。”
徐达目光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缓缓地开口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采取另外一种策略——散播谣言,并设法收买城中的汉军。这样一来,待到我们攻城之时,他们只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即可。”
刘风听闻此言,不禁大吃一惊,满脸惊愕之色,连忙说道:“啊?如此行事是否过于草率了一些呢?这般做法岂不是将我们自身的身家性命完全托付于他人之手吗?万一这些被收买之人中途反悔或者出现其他变故,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徐达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回答道:“确实有些冒险,但目前形势紧迫,草率行事也是无奈之举。要知道,经过前面两场激烈的战斗,那帮鞑子所剩兵力已然不多,大概只有七千余人而已。”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岳突然插话道:“可是即便如此,鞑子的人数仍然比我们多出不少,这场仗究竟该如何去打呢?”
徐达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胸有成竹地解释道:“依我之见,那些鞑子很有可能会选择下马守城。原因无他,只因城内的汉军既不愿出工又不肯出力。而一旦鞑子们下了马,其战斗力相较于在野外时必然大打折扣,此时正是我们进攻的绝佳时机。”
就这样,徐达与刘风、林岳商量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商量出来了两个让三个人都满意的办法。
一个是慕容复如果没有打破吉庆城的城墙,他们三人如何保下慕容复,恢存实力。
另一个则是打破了城墙之后,就按慕容复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