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地动山摇。
盛浔几人勉强站住。
“不好,是山体滑坡!”
盛浔只能尽量寻找稍缓的山坡。
霍裴砚背着苏瑾走得很困难。
他无意间踩上了一块儿石头,身体重心失衡。
苏瑾被摔了下来,整个人往下滑去。
“裴砚——救我——”
是苏瑾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盛浔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
使出了吃奶的将她拉了上来。
苏瑾吓得花枝乱擅,没有一点形象地摊在地上大口喘气。
“快走!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
可是还没走几步。
山体发生剧烈震动,伴随着轰鸣声,碎石滚落,飞鸟惊弓般横冲直撞。
苏瑾再一次身体失重往下滑去。
“裴砚——啊啊啊啊——救我——”
霍裴砚正准备救她,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竟然是盛浔!
她也跌落了下去,手勉强抓住一根树枝。
她在朝他求救。
一边是苏瑾,一边是盛浔。
这一刻,霍裴砚陷入了两难境地。
盛浔快要撑不住了,她惨白着脸:“救我——”
霍裴砚脚步微动,苏瑾不顾一切地嘶吼:“救救我,裴砚——”
霍裴砚看向她,眼里全是复杂,牺牲谁他都舍不得,可是注定只能救一个。
该怎么办?
苏瑾看着他,说出了一句话:“霍裴砚,我怀孕了!”
这一句话,就像一记闷雷,狠狠砸入霍裴砚心头。
他的瞳孔猛烈地一缩。
怀孕了!
霍裴砚再也想不得那么多了,脑海里只有怀孕三个字。
他的身体调转了方向。
这一刻,他甚至都不敢去看盛浔的方向。
盛浔看着他最终的选择,笑了。
一行清泪落下。
树枝即将断裂,她撑不住了。
树枝断裂的声音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依旧无比清晰地传入耳膜。
她闭上了眼睛。
就在断裂的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她的手脱离树枝的那一刻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手掌。
睁开眼睛。
眼眸中迸发出不可置信:“小叔!”
霍临珩绷着脸,额头青筋暴起,用了极大的力气拉着她。
暴雨使山体很滑,他也快要撑不住了。
“小叔,你放手吧,再救我你也会摔下去的,或许我的命数已定,该绝于此!”盛浔大喊。
“闭嘴!你的命数该不该绝,由我说了算!”
“快!霍总在那里!”
“牵引绳!快!救人!”
齐仲带着救援队来了。
盛浔悬着的心总算跌落在了肚子里。
……
夜已深,暴雨已经停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结束的也突如其来。
这次的大暴雨不止导致了山体滑坡,还有大洪水。
村子方圆几里的庄稼都被淹了。
村子里的人在空地上搭起了帐篷来救治这次在灾难中受害的人。
盛浔裹着被子,脸色白如纸,待在帐篷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齐仲正在给霍临珩上药。
见状,盛浔接过了药箱:“我来吧。”
霍临珩因为救她,胳膊被大面积磨伤。
似乎每次因为救她,他都会受到伤害。
无论她说多少次谢谢,都无法报答他。
“害怕吗?”
他突然问。
盛浔点头:“怕!”
那样命悬一线的时候,谁能不怕呢?
“我说了,你的命数不该绝,所以,你会活得好好的!”
他霸道的言语如同他人一样,永远都是那么肆意霸道。
可是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似乎就如他所说,他说她能活,她一定活下来!
滴答滴答——
温热的眼泪让霍临珩一怔。
“小叔,我……”
盛浔正要开口。
被帐篷外的一阵声音打断。
“小浔怎么样了?我要见小浔,她人在哪?”
霍裴砚刚把身为孕妇的苏瑾送到了县医院,第一时间赶回来。
盛浔敏锐地感受到身边人气息凝结了。
下一秒,霍临珩起身,朝着帐篷外走去。
接着,就听见霍裴砚痛苦的闷哼声。
盛浔赶紧跑出去。
霍临珩狠狠地朝着霍裴砚腹部踹了一脚。
霍裴砚捂着肚子站起来,恶狠狠地瞪他:“你凭什么踹我?”
霍临珩又是一拳。
霍裴砚擦去嘴角的血:“霍临珩,你别太过分了,我是名正言顺的霍家独孙,我敬你是我小叔,你……”
“你也配称霍家人?未婚妻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去救情人,你这样的,霍家以你为耻!”霍临珩打断他的话,眉宇间尽是阴冷。
“你放肆太久了,今天我就代表霍家。好好收拾一下,正一正霍家的家风。”
霍裴砚不服,两人开始互殴。
与其说是互殴,倒不如说是单方面虐打,霍临珩以前在特种部队待过,身手不亚于特种兵。
而霍裴砚养尊处优惯了,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他被打得满脸是血。
“小叔!”盛浔的声音让霍临珩停住!
他冰冷的眼神射向她:“你要为他求情?”
盛浔走向他,拿纸擦去他手上的血:“不是求情,是我不想让您为了我手染上血。”
霍临珩怔住。
霍裴砚倒在地上,看着他们一同转身的背影,控制不住地大喊:“霍临珩,你以为你自己有多高尚吗?你阴暗猥琐的心思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他的话让霍临珩脚步停住,再次回头的时候,目光冷冽:“你大可以继续说,试试!”
霍裴砚被他眼底的寒意吓退了。
返回帐篷里,盛浔继续给霍临珩上药。
她被霍裴砚的话影响了。
“小叔,你为了我和霍家内部互殴,没必要。”
霍临珩睨她:“你想多了,霍裴砚那样的早该教训了。”
她动作磨磨蹭蹭,霍临珩一眼看穿:“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盛浔有点涨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我们那次明明没有过,为什么你说有。”
要不是霍裴砚逼着她去做了婚检,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还是处。
她还自以为他们真的那什么了。
聪明如霍临珩,再一结合她眉宇间的神态,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
盛浔抬头:“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
霍临珩:“你也没问。”
盛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