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就是，明天我变成女鲛人陪你一起卖给黑市主人吧？”
卫舒眨眨眼，两只手背放到下巴下，十指来回颤动。
过去她人前庄重，人后风情，偶尔像这般的俏皮，也是他的所爱。
玉衡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就知道，那你后面的计划，是不是走一步看一步？”
他用了一种十分了解卫舒的笃定语气。
卫舒双眼放光，语气惊讶：“你怎么知道？”
玉衡扶额叹气：“不可。”
“为何？”卫舒将俩爪子搭在他手背上，讨好道，“我都想好了，隔壁两个娃不正闲着吗？到时让他们其中一个变成我的样子，另一个装随从就好。至于幻术被识破的问题，我觉得完全不是问题，因为你有千面宝镜。”
千面宝镜之所以是神器，就是因为它除了有识破障眼法的功能，还有其他的相应功能，提升幻化术的等级就是其一。
玉衡：“你倒是想得周全。”
“嘻嘻，是吧。”
“但还是不可。”
“为何！”
玉衡将被她俩爪压住的手抽出来，放在她的手背上，语重心长：“你体内灵力不稳，尤其刚被伏羲印认主，近期不宜过度损耗。明日赴约，凶险难料，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卫舒听完不高兴了，将手抽出来：“瞧不起谁呢！我是灵力不稳，但也不至于一点用没有！”
她想说，姜抑的灵力丸她还有八颗呢。再不济，陪他捣毁那黑市老巢救鲛人肯定是够的。
这就是身为金仙的底气，否则六界中为何人人都以实力为尊，人人都惧怕强者，就是这个道理。
玉衡见卫舒这样，不由想起上一世的她。
那时的她金丹被毁，很多时候她都因身份而被人耻笑废物。
但见过她表面不反抗，袖下拳头紧握的样子，还有在角落里独坐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瞧那边，夫人又在看云呢。”
“听说她每次心情不好都会看云，一看就是一天。”
“哎，明明那么矜贵的人，偏生金丹被毁，还不如我们这些仙仆，真是可怜。”
“是啊，哎，走吧走吧。”
玉衡深看面前的‘假小子’。
卫舒正在生他的气，蓦地她被对方拽进怀里。
只听玉衡用惯有的温声说道：“我怎会瞧不起你，我只是怕你出事。”
卫舒怔了怔。
自从双亲挚友被业无渊所害，她从上一世就步步为营，不惜使用手段拉拢业无渊的三个出色的弟子，心甘情愿为她卖命。
她所做的都是有目的的，但跟他们三人相处中，她清晰得感受到他们的真心，所以临死的时候，她对三个男人一直带着歉意。
如今她选择了玉衡，听见玉衡发自内心地在担心她。
不为她的身份，不似业无渊那般两面三刀，是真心地在关心她的安危。
卫舒先前涌起的燥火，一下降下来不少。
她回抱住对方：“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想说，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两个人分开，卫舒望着对方的俊脸：“像方才在幽梦坊，我表现得不是挺好？你要对我有信心。”
她忍不住回想：此番重生，我金丹也没被毁，按道理我应该没有留给玉衡弱质芊芊的印象啊。难道就因为我答应跟他在一起，所以他过分紧张我？
她觉得有这个可能。
玉衡面色好转了些，看似也妥协了：“你说得对，我家夫人可是整个仙界都寥寥无几的金仙呢，为夫都需要你护着。”
卫舒心里甜，扭开脸：“谁是你夫人，不要脸。”
玉衡将她拽回怀里，宝贝似的搂住：“那晚在焕金城，你将我从头到脚玩了个遍，这辈子你都休想赖账。”
说起这个，卫舒便又手痒了。
感受到怀里伸进一只不安分的爪子，玉衡不由闷哼一声：“你……”
卫舒故作可怜：“你皮肤真滑，我就忍不住想摸。”
“……”玉衡呼吸一止，似在隐忍，他一把将卫舒推到床上，“你再这样，我可能会把持不住。”
紊乱的气息喷洒在卫舒的脸上，卫舒立即乖了，将手抽出来，嬉皮笑脸：“好了好了，我不碰你还不行吗？”
隔壁就住着徐长安和齐威，客栈的房间隔音都不咋地，别看现在还行，那是因为还没夜深，到了晚上……她联想到那晚她随随便便折腾了一下玉衡，玉衡就能发出不小的动静。
这动静要是被两个小的听了去，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们？
饶是皮厚如她，也不想如此。
反正她跟玉衡来日方长，还是忍一忍吧。
窗外这时飘来叫卖声——
“小鱼干！又香又脆的小鱼干！”
卫舒闪现到房门口：“我去给你买鱼干哈。”
见她逃似地离开，玉衡弯起嘴角，迟迟地温声道了句：“快去快回。”
只是……卫舒可能已经听不到了。
从客栈出来后，卫舒按着乱跳的心口，吐出一口气。
然后抬起自己那只摸过玉衡的爪子就打了一下：“都怪你。”
叹气，双肩一垮：“我这百年养成的烂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小鱼干，又香又脆的小鱼干！”
想起她找的借口出来，必须得完成了，她赶忙上前去买了些小鱼干。
这时，她又听见不远处传来冰糖葫芦的叫卖，她立即就过去买了几串。
紧跟着附近的摊位上传出甜香之气，她鼻尖吸了吸，眸中生亮：“糖炒栗子？！”
她立即又辗转去买了糖炒栗子。
老板问她要多少，她伸出一只手：“五……”想说五斤，“难得出来一趟，姜抑那小子最喜欢吃这个了，”旋即又加上一只手，改口，“十斤！”
说完后，她才恍然意识到，她再一次被百年养成的习惯支配。
上一世她脚踩三只船，每每有机会出来买东西，她总会买一堆，并且是三个男人都有，她一个都不会漏。
当意识到，她就打算买个鱼干就回去的，不料习惯性又买了三份，她想反口，但见老板已经喜滋滋地再给她称装了，她又不好不要。
于是只能等着老板将东西装好给她，她付完钱离开摊位。
谁知刚转身，就见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名瘦高的男子正双目平静地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