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络宁被这一巴掌打的脸直接偏了过去,脸颊上的刺痛提醒了发生了什么。
傅岷打了她。
从小到大,养了她十五年的肖家都没有对她动手过,甚至连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而在傅家呢,刚回来两年就在这个家里面被人不待见,谁都能说她两句,而她所谓的亲生父亲,还直接动手打了她。
傅络宁眸中泛着水光,神情却变得阴狠起来。
她就这么直直的瞪着傅岷。
傅岷咬牙冷眼相对,王妈这时捧着那个小提琴包下来了:“找到了先生,在这里。”
“给我拿过来。”傅岷阴冷的扫了她一眼。
多大年纪就敢跟自己老子对着干。
“你要干什么!”傅络宁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她连忙去拦王妈,想要抢下那把琴。
王妈躲着她:“唉哟小姐啊,先生要你就给他吧,这个家什么都是他做主啊。”
“不要……”
“拦住她!”傅岷厉声道。
上来两个佣人直接抓住了傅络宁。
王妈直接把琴包递给了傅岷。
傅岷拆开,他不懂这东西,但是这小提琴的外形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他提着小提琴冷冷的看着傅络宁:“我今天就当着你的面,砸了这琴,让你死心。”
“不要!”傅络宁喊道,语气急切慌乱:“不要砸,不要砸!”
傅岷抬手。
“不要砸!”傅络宁的声音凄厉,声泪俱下,她用力想要挣开但是两个体型比她健壮的佣人十分用力牢固的压着她。
“我错了我错了。”她急切的哭喊:“你不要砸。”
傅岷冷哼:“错哪儿了。”
“我不去考了,不去国外了。”傅络宁喊着,两个佣人见状松开了她。
她无力的跌到地上:“我把琴还回去,以后都不学了。”
傅岷冷冷的看着她:“道歉。”
傅络宁咽下喉咙间的苦涩:“对不起,爸爸。”
傅岷:“对不起什么。”
“我不应该跟你顶嘴。”
傅岷把琴递出来。
傅络宁连忙去接过,抱在怀里,有些惊魂未定。
“把琴还回去,从此以后,不许再学了。”
傅络宁咬着牙:“好。”
傅岷冷冷的扫了眼傅络宁,绕过她去了楼上舒房。
从始至终,叶佳禾就站在原地看完全程,未发一言。
傅络宁站起来看了眼她的方向,正好对上傅书萱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无声的做了个口型:“活该!”
傅络宁沉默的把小提琴装回琴包里面,抱着出门了。
一路六神无主的到了孟家,客厅里面,纪以宸在帮文言听口语,纠正发音。
瞧见她来了,纪以宸正想说让她等等他跟她一起去书房,结果一抬眼,发现她低着头抱着小提琴包,整个人处在阴郁中。
他察觉不对。
“你先自己回房间练练吧。”纪以宸跟文言道。
“好。”
文言也瞧见了傅络宁的不对,收拾东西回房间去了。
他起身走过去,微微弯腰温柔的问:“怎么了?”
傅络宁抬头,纪以宸看见她泪眼婆娑的眼眸以及一边巴掌印清晰红肿的脸。
她唇角甚至裂了口,有隐隐的血色。
纪以宸心中一凝,皱眉道:“谁打你!”
傅络宁把琴包递给他,声音哽咽,眼中含着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往下掉:“琴……还给你……”
纪以宸猜到了:“他们不让你去。”
傅络宁哭泣出声,她哽咽着:“我……走不了……”
她白皙的脸颊上是明晃晃的掌印,纪以宸不自觉的伸手,轻轻触碰,傅络宁的泪砸到了他手上。
滚烫,烫的他不自觉心颤。
“络宁……”他的声音有些涩,多的是自己都没发觉的心疼。
他抽走了傅络宁手中的琴包,放到了桌上。
傅络宁猛的扎进他怀里面,嚎啕大哭出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耻辱过。
傅岷眼中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女儿半分。
这是纪以宸第一次见她哭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抽泣声逐渐小了,纪以宸等她哭够了才轻声道:“脸疼不疼。”
傅络宁抬起头,才发现他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了。
她脸肿的很厉害,纪以宸担心:“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孟家有自己的私人医生。
傅络宁还有些缓不过来,木愣的坐在沙发上,等医生过来才逐渐回神。
医生看了看她的耳朵瞳孔,又问她有没有觉得头晕想吐之类的。
“刚挨的时候,有点晕,现在还好。”她道。
医生点头:“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脸需要消肿,我去准备冰袋。”
傅络宁点头。
冰凉的触感贴上热疼的脸颊,微微有些不适应,傅络宁瑟缩的躲了一下。
纪以宸收回手:“弄疼你了。”
“没有,太冰了。”她说完又摸了摸自己唇角破皮的地方。
舔了一下破裂的地方,有点血腥味。
纪以宸又包了几张纸巾,然后慢慢贴上她的脸颊。
傅络宁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纪以宸给她冰敷,她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琴就放在这里吧。”纪以宸不知道她在傅家发生了,但她这幅样子肯定是发生了对她不利的:“以后可以在这里拉琴。”
“继续学下去也没用了。”她长睫微颤:“我去不了国外上学了。”
“傅家不让你去。”
“他说了,就算我去了考上了,他也有办法让我退学回来。”
纪以宸表情微凝。
以傅络宁亲生父母的身份,不是办不到。
“我不想闹那么难看。”傅络宁的泪珠坠下:“不学了。”
纪以宸看她这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跟着沉重起来。
他捏着手里的冰袋,垂眸思索,企图为她找出一个机会来。
但是他要以什么身份去帮傅络宁解决这个问题呢。
什么身份能挡得住傅络宁亲生父母那层身份呢。
没有。
傅络宁的目光落在那把小提琴上,目光哀怜饱含不舍。
但最起码保住了这把小提琴。
“你在想什么。”傅络宁伸手拿过他手中握着的冰袋,又往脸上贴了贴。
纪以宸见状:“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