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婳情只觉得眼皮子似有千斤重,就跟拿胶水黏住了似的。
下一刻,一只手伸过来,慌忙来扒开她眼皮子。
“婳婳,婳婳……”
耳边那道声音更加焦急。
意识渐渐清晰起来,晏婳情认出来,这是明珠的声音。
沈雨薇缓缓举起尔康手:“明珠,要不拿这个试试?”
晏婳情急的冒汗,死眼睛,快睁啊!
在巴掌快要扇上脸时,晏婳情猛的睁开眼睛:
“别别别,别抽我。”
沈雨薇那手硬是在半空中刹住车:“婳婳,你醒啦!”
晏婳情撑坐起身,往四周看去。
这像是一片荒岛,鸟估计都不会搁这拉屎。
地上全是绵软的沙子,几人身上破破烂烂的。
海水打湿衣裳,条条缕缕的黏在身上,活脱脱像几个小乞丐。
这仨倒霉蛋,从暗海里爬上来,也不知道身上的芥子袋被冲到哪去了。
身上现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掏不出来。
晏婳情挠挠头:“裴怀玉呢?我记得不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嗜血石那的吗?那破石头碎了没有?”
曲明珠长呼一口气:
“婳婳,你当时不知怎的忽然晕了过去,然后那石头红光越来越盛,搅的海水一浪一浪的往我们身上砸。”
“我们瞧那石头跟快要炸了似的,就赶紧背着你离开。”
“果然,我们离开没多久,那石头当真炸了!裴怀玉离它最近,也不知道被他炸哪去了。”
当时情况太过紧急,曲明珠和沈雨薇只能一左一右架起晏婳情。
又拖着她爬上最近的一块荒岛。
晏婳情:“……”
合着那石头真能自个炸开?!
不是,耍她玩呢?!
不过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是哪,毕竟还有三小只。
两个不知道被水卷到哪去,一个不知道被石头炸哪去了。
正当她准备用灵力探查时,曲明珠按住她的手:
“婳婳,我们试过了,这鬼地方灵力使不通。”
“而且这地方似乎只生长一种植物,上面有些豆子,我们摘了些回来,你尝尝。”
晏婳情看向用一片破衣裳兜住的豆子,倒是跟黄豆很像。
只不过上面皱皱巴巴的,还沾着些沙子,应该是靠近暗海的缘故。
她捏起一颗放进嘴里,苦到发涩的口感,还掺杂着带有颗粒感的沙子。
咬在嘴里,甚至能清晰的听见沙子硌在牙上的声音。
晏婳情看向曲明珠和沈雨薇,这俩姑娘为了把她拖上岸,费了不少力气。
后来又长途跋涉去找这一口豆子,怕她醒来饿着。
她把豆子分给两人:“别急,总能出去的。”
曲明珠按着两人的手,使劲点点头:
“这岛上有些人,方才我和雨薇听他们说,这两日似乎有个什么仪式,被挑中的人可以离开这。”
沈雨薇收回蛊虫,小甲虫顺着她手指头。
一路爬到胳膊上,又趴在她耳朵旁动动翅膀。
她点点头:“在明日一早,会有使者过来挑选人,被选中的纳西妲会被使者带走。”
晏婳情垂下眸子:“统子,这又是哪?为何灵力会使不通?”
【正在为您检测中,请耐心等候结果。】
“咋样了?”
【你这是跑到哪个犄角旮旯了?我在地图上压根搜不到你在的地方。】
“六……”
看来只能等明早那劳什子使者了。
“贼人!居然敢偷我家豆子,赶紧给我还回来!”
耳边传来一道惊呼。
晏婳情扭头看去,是俩姑娘,这会正怒气冲冲的瞪着她们三人。
左边那个矮胖矮胖的,嘴边还长着个大痦子,上面戳出根长毛。
她双手叉腰:“俺叫金花。”
右边那个瘦高瘦高的,头顶秃了一大块。
用乱糟糟的枯草做成顶粗糙的假发,堪堪盖住那一块秃的地方。
她用大拇指怼怼鼻孔:“俺叫银花。”
她俩并肩站在一起,用目光上下扫视着三人:
“哪来三个臭娘们,居敢偷我家豆子。”
曲明珠一脸莫名:“我们摘的是公共区域的豆子,怎么就成了你家豆子?!”
这块荒岛上只有一块能长庄稼,还稀疏的可怜。
后来被划分为公共区域,所有人都能凭能力摘取。
曲明珠和沈雨薇是问好了,才交付灵石,摘下这么一些,勉强充饥。
金花银花是看这三人初来乍到,便想好好敲打一番。
仗着自己是地头蛇就想欺压她们。
晏婳情:“???”
“你们爹不会叫金银花露吧?”
金花怒目而视,银花抠抠鼻孔:“大胆!居然敢直呼家父名讳!”
晏婳情递给曲明珠和沈雨薇一个眼神。
这两人既然敢这么嚣张,说明背后有些势力撑腰。
更何况这地方使不通灵力,说不定这两人有什么秘密,才能一家独大。
暂时不能硬碰硬,等到明天,她能坑的这两人苦茶子都不剩。
晏婳情嘴角绽开笑意:
“我拜读过你爹写的文章,说起来也都是熟人,这么见外作甚?”
金花和银花嘴角一抽,这鬼丫头怎么知道她们爹是写po.文的?
可一看见这三人水灵灵的脸蛋,她俩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荒岛上只能有她们两个最美的女人,她们可是要去做纳西妲的女人!
明日可是大日子,万万不能让使者瞧见这三个狐媚子。
她俩拍拍手:
“来人啊!把这三个狐媚子给我关进柴房,明日万万不可放她们出来,让使者瞧见她们。”
趁她俩不注意,两只小小的蛊虫爬上她们的身体。
话音刚落,走过来十几个大汉,一左一右架起晏婳情三人,往一个方向走去。
三人笑的龇起大牙,免费包住?
还有这么好的事?
柴房又破又小,上面只有一块破破烂烂的草席。
可总能遮挡些风雨,三人正愁着晚上是不是要打地铺。
这鬼地方凉嗖嗖的,晚上指不定会冒出点什么东西,能有个屋子住也是好的。
屋顶上破了几个大洞,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落在几人身上。
沈雨薇伸手拍拍地面,两只蛊虫从地底下钻上来,又悄悄爬走。
她已经在金花银花身上洒下蛊虫,只需一晚便能摸清她们的底细。
甚至连她俩爱穿什么颜色的苦茶子,都能探出来。
曲明珠抬头看向屋顶,透过那个空洞刚好能看见天上的月亮。
想她太尉嫡女,自小便被金枝玉叶着养大,何时像这样狼狈过。
一时间,她甚至有点想笑,“婳婳,我们明日要怎么出去呢?”
晏婳情眨眨眼:
“别怕,我身上还有点爆破符,等明早咱们把这屋子炸飞,我就不信使者注意不到我们。”
蓦然,脑海里传来一道声音:“娘亲~我来辣~”
晏婳情低头一看,怀里多了个毛球,是圆圆。
它用爪子比在嘴边:“嘘,别出声。”
这地方对它也有限制,它只能用身体给三人取暖。
说完,它无限放大,变成蓬蓬松松的一个大毛球,刚好能容纳三人。
像一大坨,三人窝在它柔软的毛里,躺在它雪白的肚皮上,舒服的眯起双眼。
所幸有它在,三人身上暖乎乎的,一点冷都没受到。
很快,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