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朝车间走去，心里一阵烦闷。
他不是不知道工人们的怨气，但现在厂子的情况，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先用“北边老大哥的专家”做挡箭牌，稳住大家再说。
一进车间，嘈杂的声音便扑面而来。工
人们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李怀德硬着头皮走上前，用力清了清嗓子：“咳咳！都听我说两句！”
众人看到李怀德来了，纷纷转过头，声音稍微小了些，但还是有人低声议论：“副厂长总算来了，这厂子是要彻底垮了吗？”
“都停工了，他能说出个啥办法来？”
李怀德脸上挂着一抹僵硬的笑容，抬起手虚压了压：“大家稍安勿躁，我知道你们心里都着急，厂子的机器坏了，生产停摆，大家都受了影响。”
“但我跟你们保证，厂里已经安排了，北边老大哥的专家这几天就会到，到时候咱们的问题一定能解决。”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工人的表情，发现大家并没有立刻消气，反而有人不满地开口：“李厂长，您这话听着挺好，可咱都等了多少天了？”
“对啊，副厂长，我们都盼着厂子好，可这一天拖一天，咱们吃啥喝啥？工资发不下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李怀德脸色瞬间僵住，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我理解大家的难处，厂里也不是不管。这次请来的专家是北边老大哥的，老大哥领先我们多少年？大家也都知道！”
“所以，机器问题肯定能解决！”
“只要厂子里机器能修好，顺利开工，到时候肯定会把欠大家的工资都补上的！”
工人们面面相觑，虽然还有怨气，但也不再继续追问。
“行吧，再等几天。要是还没动静，咱们就要去冶金部理论了。”
李怀德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对对对，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把这事处理好！机器修好了，生产恢复正常，咱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说完，他挤出一抹笑容，匆匆离开车间。
这年头工人闹起来，可是要命的！
李怀德刚走回办公室，还没坐稳，就听到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心里一动，拿起听。
“喂？这里是红星轧钢厂李怀德！”
电话那头传来张启明带着几分关切的声音：“李副厂长啊，我是张启明。最近厂里忙得很吧？我就是想问问，咱们上次谈的那批机器交易，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李怀德听到这话，顿时坐直了身体，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调整了一下语气，慢悠悠地说道：“哦，原来是张厂长啊！您还真关心咱红星轧钢厂的事呢。不过，恐怕让您失望了，那批机器的交易啊，作废了。”
电话那头的张启明一愣，语气依旧平和，但带着几分试探：“作废了？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吗？”
李怀德得意地哼了一声，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张厂长，咱们厂子啊，已经联系了北边的老大哥，人家的专家马上就来了，到时候，机器的问题一准能解决。”
“您那点算盘，就别打了！”
张启明皱了皱眉，语气依然平静：“那当然是好事。只是李副厂长，这事已经谈了这么久，突然变卦，未免有点不地道吧？”
李怀德冷哼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轻蔑：“张厂长，您这话就不对了。咱们这边的事，还轮不到你们大兴轧钢厂来指手画脚。”
“我劝你啊，还是别白日做梦了，想得太美，省点力气忙你们自己的事吧！”
说完，他不等张启明再开口，直接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李怀德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想起刚才张启明吃瘪的语气，心里涌起一阵满足感：“还想占咱红星轧钢厂的便宜？想得倒美！”
张启明放下电话后，脸色有些难看。
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林毅，无奈地摊了摊手：“挂了，李怀德那家伙还真是嚣张得很呢。”
林毅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笑容。
“张厂长，别放在心上。用不了几天，他们红星轧钢厂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过来求我们。咱们啊，就看着他们还能折腾多久。”
张启明听了这话，思索片刻，也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点了点头：“也是，你那本事没几个人能比。”
“行，那咱们就再等等。”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开口：“对了，还有件事。我想着，最近大家为了厂子的事也够辛苦了，正好厂子里联系乡下整了一头大肥猪，我寻思着到时候让南易弄个全猪宴，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
“全猪宴……”林毅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亮。
《人是铁饭是钢》的剧情，似乎就是从全猪宴这个情节开始。
只是如今这个时间点，与记忆中剧情的时间并不完全吻合。
他靠在椅背上，轻轻叩着桌面，沉吟片刻，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就算剧情开始了，又能怎样？”
想到这儿，他不禁轻笑一声。
“丁秋楠早就是我的人了，一个崔大可能翻起什么风浪？”
再者，我现在的身份放在这里，那是崔大可巴结到死的存在！
想着想着，他站起身来，随手理了理衣领，迈步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