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同风与苗真灵之间牛唇不对马嘴的一番火热的交谈,让听明白意思的几个人,表情都相当的怪异。
苗真灵的三位师兄师姐,忍不住伸手捂额。
戒色小和尚则是嘴巴微张,维持着三层下巴的状态。
“噗!”
卫有容忍不住差点笑出了声。
随即发现在这个严肃的场合并不合适。
当下只能憋了回去。
事实证明,世间生灵在沟通方面,语言其实只是最低等级的交流方式。
这不,眼前这两个家伙就是实实在在的案例。
两个人都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但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聊天,并且聊的挺嗨的。
“幺妹,你住嘴。”
名唤欢别的青年巫师,实在是听不下去,开口制止了逮到一个汉人就准备聊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苗真灵。
苗真灵精致的五官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用苗语道:“九师兄,我有说错什么吗?”
九师兄欢别道:“我们这一次是奉师父之命而来,并不是出来给你找汉人聊天的,你暂且退下。”
苗心骨活得久,弟子也多。
他到现在一共收了十六个真传弟子,最大的弟子如果没有去见巫神的话,现在也差不多七八百岁了。
苗真灵是苗心骨大巫师最小的真传弟子。
她虽然很受苗心骨的宠爱,但面对自己的那些师兄师姐,苗真灵还真不敢放肆。
被九师兄欢别一番呵斥后,苗真灵也不敢顶撞,摇头晃脑,口中嘀嘀咕咕的退到一旁。
欢别见这幺妹儿终于老实了,便将目光看向了陆同风,视线忍不住下移,瞥了一下陆同风手中拎着的那柄玄青色剑身的长剑。
然后道:“陆公子,在下欢别,这一次我师兄妹四人冒昧阻拦你的去路,所为何故,你应该很清楚吧。”
陆同风虽然已经猜到,但却是在装傻充愣。
他那个死鬼师父,据说生前战胜了七八百人。
要是每个曾经被死鬼师父打败的高手,他们的徒子徒孙都来找自己斗剑,就算自己长着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
“欢……欢别大侠是吧……”
陆同风心想,苗族的文化与汉人文化果然有很大不同。
从名字上就能直观的感受到。
“我似乎与诸位没有什么恩怨,不明白诸位为何找我,还请欢别大侠明示。”
欢别身边的那个叫做扎努的男子道:“哦,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五百多年前,你师父焚天剑神梅老前辈,在斗法中赢了我们师父一招。
这些年来,师父一直在寻找梅老前辈的踪迹,想要在与梅老前辈光明正大的比一场。
可惜啊,天妒英才,梅老前辈已经羽化飞升,离开人世。
师父自恃身份,自然不可能与小辈动手,所以便让我们几人前来,领教一下陆公子的高招,以此来证明,我苗族巫术,绝对不比云天宗的剑道弱小。
为避免外人说我们苗人以多欺少,我们四位师兄妹,你挑选一位出来比试。
赢了,你可以安然离开,云火侗一脉以后绝对不会有人再找陆公子你的麻烦。”
“不必比了,我认输。”
陆同风虽然前几日在翠屏山,曾经驾驭飞剑与阴阳尊者打了一架,但他并没有系统的学过剑道神通,与人斗法毫无章法,显得十分的笨拙。
眼前苗心骨的这四位弟子,肯定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年轻高手,陆同风没有信心战胜他们其中任何一位。
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可不想这辈子大部分的时光,都在为死鬼师父擦屁股。
陆同风主动认输,这让四位苗人,与戒色、卫有容都是微微一怔。
他可是焚天剑神的传人啊。
焚天剑神此生七百余战,据说只战败了一次,输给了谁,至今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陆同风作为焚天剑神唯一的弟子,在这个时候肯定要站出来维护师尊的名号。
怎么这小子连打都没打,便直接认输了?
扎努道:“你……你选择认输?”
“是啊,我认输……怎么,我不能认输吗?”陆同风好奇的问道。
扎努摇头道:“那倒不是,既然你要认输,那就按我苗人的规矩办吧。”
说罢,扎努从后腰抽出了一柄短短的匕首,走向陆同风。
陆同风见状,后退两步,道:“喂喂喂,你拿刀子干什么?”
“你不是要认输吗?按照我们苗人的规矩,需要割掉你的一只耳朵。”
“啥?”
陆同风吓了一跳。
心想师父当年玩的这么大啊,竟然和别人打架赌割耳朵。
他当然不会让人割掉自己的耳朵。
自己可是要立志成为人间新一代的焚寂剑神,就剩下一只耳朵算怎么回事?以后对象也不好找啊。
陆同风道:“那什么……对于当年我师父割了你师父的耳朵,我深表歉意,不过我的耳朵你不能割。”
欢别笑道:“当年我师父输了,确实要割下一只耳朵交给梅老前辈,但梅老前辈并没有要,所以我师父的耳朵并没有被割掉。”
“那你们为什么要割我耳朵?”
“我们可没有梅老前辈的那种胸襟,所以我们要割掉你的耳朵。扎努,动手吧。”
欢别对着扎努使了一个眼神。
扎努拎着匕首再度朝着陆同风走来。
“等等……你们有没有搞错!当年我师父没有要你们的师父割耳朵,现在你们竟然要割我的耳朵!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我的耳朵今天谁都不能割!”
“那陆公子就选一个吧。”
欢别缓缓的说着。
卫有容与戒色小和尚凑了上来。
戒色小和尚低声道:“小疯子,今天这局面看来你是躲不过去了,你的实力不弱,未必会输。”
卫有容缓缓点头,道:“没错,你那一招九龙焚天可不是一般人能挡得住的。”
陆同风听着二人的话,斜眼看着他们,道:“你们别骗我!”
卫有容道:“你不打这一场,必定要被割耳朵,打了未必会被割耳朵,这买卖你划算啊。”
陆同风想想也对,低声道:“那这四个苗人我该选谁?”
戒色小和尚道:“你白痴啊,当然选个年纪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