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这个反转来得太突然。
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该信谁了。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纷纷闭了嘴，纯当热闹看。
“胡说，本公主从未去过锦鸾殿，你怎会看到！”婉宁飞速回忆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看见的，“不能被搜出罪证，就说是别人放的吧。”
那晚她和锦绣都没有看见其他人，不可能被看见，那之后她也再没去过锦鸾殿。
一定是诈她。
“奴才印象深刻，正好是皇宫东面走水那夜，绝不会记错。”小太监赶紧解释，“奴才还记得，婉宁公主出锦鸾殿时正好遇到前去救火的宫人，还在墙根处躲了一会儿呢。”
婉宁公主一哽。
还真是这么回事，难道她真被看见了。
都怪那人，一定要她亲自来放，不然她也不用淌这趟浑水。
“这么多天了，细节还记得这么清楚，不会是编的故事吧。”婉宁公主定了定神，“那晚我在羿华殿，走水的事我也知道，还是太后让我去的呢，你说是吧……”
“昭明殿下。”
婉宁看向苏锦辞，眉眼中满是挑衅：“当时还是你最先注意到我的呢，现场十分混乱，若不是一直挂念着我，怎么会那么快就发现我呢？”
苏锦辞不理会他，直接问杜若：“那晚真是太后让她去的？不会是假传懿旨吧。”
他也学会了婉宁那样的发问，字字句句都带着极强的引导性。
引导旁人想多想歪。
杜若只一回想，摇了摇头：“是太后让她去的，不过她来羿华殿时已经很晚了，太后都快睡下了。”
“太后问公主为何这么晚才来，公主说早就来了，只是一直在殿外没进来。”
苏锦辞幽幽开口：“婉宁公主，你当真只是在待在殿外而已吗……”
“别血口喷人，你……”
“陛下！”苏锦辞高声打断婉宁的话，转向楚言拱手一礼，“既然婉宁公主也有嫌疑，公平起见，请陛下恩准搜查昭阳殿！”
方才苏锦辞被怀疑的时候，搜查了锦鸾殿。
眼下婉宁公主形迹可疑，怎么就不能搜查昭阳殿呢。
“准了。”楚言摆摆手，让白榆亲自带人去搜。
婉宁公主瘫坐在位置上，眼神开始乱瞟，她想去看楚言的眼神，但不敢动。
余光里，旁边的人稳坐如山，似乎并不在意她。
过了片刻，御书房进来一拨人，众人都以为是白榆搜查回来了，伸长了脖子去看。
却见是几名飞云卫，带着一名粗使太监进来。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启禀陛下，属下奉命寻找湖边证人，幸不辱使命，将人带到。”飞云卫将小太监推上前来。
原来白榆第一次出去，是楚言派他找证人去了。
虽然那晚飞云卫已经大致查了一遍，但只是查苏锦辞的踪迹，想找证人，还得细致搜索。
一番查证问询下来，还真找到名证人。
“陛下座前，仔细交代，那晚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添油加醋！”
小太监瑟缩着跪在地上，叩了头，小心翼翼抬起头，余光里左边是苏锦辞，右边是婉宁公主。
他咽了咽唾沫说道：“禀陛下，奴才是负责洒扫的太监，那晚被安排到湖边打捞枯枝和落叶，为的是保证花灯顺利流过。”
婉宁一脸凝重盯着正中的小太监。
当时她急于拦住苏锦辞，还真没太注意附近有没有人。
可这小太监当时既然在，为何苏锦辞要杀她的时候不出来救她。
“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楚言问。
小太监瞥一眼婉宁公主，战战兢兢地说道：“奴才听到，婉宁公主对昭明殿下言语挑逗，说、说想跟殿下花前月下，还说湖边只有他们，正是约会的好时候……”
他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那晚他听到这些话后，吓得不敢露面，宁愿沉到湖里也不敢听到这些话。
“放肆！”楚言铁青着脸，将桌上奏本砸出去，“婉宁，这就是你说的非礼不轨！”
婉宁公主身子一软，慢慢从位置上滑下，跪在地上。
“陛下，我没有……是他，是他先动的手……”
小太监埋着脑袋，继续斗胆回忆：“奴才还听到婉宁公主说，同样都是服侍后宫的人，服侍她跟服侍陛下没区别……”
大臣们皱着眉摇头，堂堂公主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什么服侍这服侍那的，把皇宫当什么了，青楼吗。
“你住嘴！”
婉宁公主冲上去一把将小太监推翻，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御书房，半边脸顿时肿起半边高。
“本公主身份高贵，岂容你随意污蔑！”
小太监捂着脸，震惊无措地看着婉宁：“公主是高贵，您的生母跟陛下生母品阶相差不多，所以跟陛下一样的尊贵，这不也是那晚逼迫昭明殿下时说的吗！”
婉宁瞪大双眼愣在原地，这小太监到底躲在哪里啊，将她说的话听了去。
她身后一阵一阵冒着冷汗。
妄议皇上，是大不敬的重罪！
这小太监还听到了什么，不能再让他说了。
趁人不备，她拔下发间簪子瞄准小太监的脖子猛地扎去。
苏锦辞眼疾手快，揪住小太监的领子将他拉到一边，但还是被婉宁划破了衣衫。
婉宁见差一点就得逞，更拼了，用尽全力朝小太监扑去，今天必定让他闭嘴。
“失礼了。”苏锦辞一脚踹上婉宁公主的肩膀。
只三成力，她整个人往后飞去。
飞云卫赶紧上前将她按住。
“在御书房里发疯胡闹，算什么皇室公主！”楚言训斥一声。
小太监跪在苏锦辞身后，抱着他的腿，探出半个身子，冲着婉宁喊：“帝王情，深如海，但每人分一滴都能取之不竭。”
婉宁挣扎着想去捂嘴，挣脱不开。
“公主还问昭明殿下，如果陛下什么身份都没有了，他还会心悦陛下吗！”
话一出，御书房一片死寂，所有大臣屏住呼吸恨不得从这里消失。
楚言抓起毛笔掷向婉宁，婉宁只觉胸口一阵尖锐的痛，很快有血腥味在喉咙蔓延开。
“要不要这位置换你来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