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心被盛苓那副无语的样子逗笑了,“那个往宋锦修跟前递话的人是……”
“萧淑妃?”盛苓道。
文妙心有些惊讶,随即点头:“没错,是萧淑妃的娘家兄长亲自去见了宋锦修。”
萧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宋锦修从萧淑妃的兄长嘴里得了这话,也找人仔细查过。
盛苓听到这里也有些无奈。
还真是巧了。
虽然她和文妙心的几次见面,说的都是有关福哥儿和宝姐儿的事,但文妙心确实是因为得到了福哥儿和宝姐儿的准确消息,这才生出了与宋锦修和离的心思。
真要说是她掺和其中了……
好像也没错。
“我都知道了,”盛苓道,“文姨母,这一切都与您没有关系,不过是萧淑妃要报复我而已,您不必放在心上。”
提到萧淑妃,文妙心也拧起眉头。
萧淑妃向来与文贵妃针锋相对,作为文贵妃的亲妹妹,文妙心自然不可能对萧淑妃有任何好印象,更何况萧淑妃还做了这等借刀杀人之事。
说起萧淑妃……
文妙心撇了撇嘴:“萧淑妃自上次因静宁公主被皇上怒斥一番,这段时日都没有走出她的景仁宫一步,倒是时不时的遣了宫人去给皇上递消息,说她是在静思己过,现在看来,萧淑妃可一点都不‘静’呢!”
还惦记着害人呢,这思的是哪门子的过?
盛苓嘴角微微抽了抽。
二皇子和林景瑞一起掉粪坑的事,她都已经刻意避开二皇子,只朝着林景瑞使劲儿了,没想到萧淑妃还是没想放过她。
既然这样……
文妙心这时握紧了拳头:“县主,萧淑妃那里我是没办法,但宋锦修这里,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盛苓却是摇了摇头:“文姨母,不必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文妙心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盛苓是真的另有打算,不是担心麻烦她的推脱之词,这才点了头。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瞎插手了。”
盛苓送了文妙心出去。
待她回到院子里,就发现温别初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屋里,此时正端着一杯茶在浅尝。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与茶盏上色彩鲜明的青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幅画面,很能抓人眼球。
盛苓看了好一会儿,才硬生生挪开了视线。
这人有时候也是神出鬼没的。
而且……
盛苓微微眯眼:“方才你去哪儿了?”
先是宋锦修打上门来,接着文妙心赶过来,中间甚至还穿插着隔壁那位废太子以“你吵到我了”为理由让隐一收拾了宋锦修一顿。
这样的时候,温别初竟然不在。
这实在有些不对劲。
温别初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懊恼地道:“姐姐,我昨儿没睡好,方才回房一个没留意就睡着了,醒了才知道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
“都是我的错!”
“要是我在,一定好好让定国公脑子清醒一下!”
他握着拳头,义愤填膺。
看这模样,若是宋锦修站在他面前,他怕是就要一拳招呼上去了。
盛苓眯着眼睛看了温别初一会儿,“真的?”
“当然是真的!”温别初瞪大了眼睛,“姐姐,我又怎么会骗你?”
说着话,他凑到盛苓跟前来,指着自己的脸颊。
“姐姐你看,我脸上被竹席压出的印子都还没消呢!”
盛苓仔细打量了一下。
没错,在温别初的右侧脸颊上,正有着一片纵横交错的印子,一看便知是睡觉落了枕,脸贴在竹席上了。
再仔细看,这人的眼角还泛着些水光,明显是没睡醒的样子。
盛苓心里的那点疑惑,便又被压了下去。
“你的脖颈不疼?”她问。
“疼!”温别初又往前凑了些,他微瘪着嘴,“姐姐,我好疼啊,你能帮我揉一揉吗?”
然后一眨不眨地看着盛苓。
少年双眼清澈,其中只见她的身影。
盛苓心中微微一动,待她回过神来时,便见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竟不知何时就落在了温别初的脖颈间,正轻轻为他按压着。
盛苓:……
这手,要了有何用!
“咳!”
她轻咳一声,连忙将手收回来。
温别初却是歪着头看过来,满眼都是“姐姐,为什么不揉了”的疑惑。
盛苓不看他,只道:“我怎么发现,每次我见一些身份不俗的人时,你总是不在?”
等她见完人了,又不知打哪冒出来。
就好像是……
在故意避开这些人一样。
是因为,这些人认识他,可能会戳穿他的身份吗?
那么,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盛苓的心思飘得老远。
待她回过神,便见着温别初正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就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姐姐,你不知道吗?我就是故意避开这些人的!”
“这些人都身份高贵,姐姐有县主的身份,自然能与他们站在一起,但我只不过是个家境贫寒的小可怜,别说是与这些人出现在一处了,只是想想都觉得自惭形秽……”
“若是什么时候,姐姐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让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出现在这些人面前,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眼里闪动着波光,似是随时都要委屈落泪。
盛苓:……
听听,听听!
这说的是什么话!
若是叫外人听了,怕不得将她当作吃干抹净又不肯负责的浪荡之人了吧!
“闭嘴!”盛苓警告地看向温别初,“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信不信我让你好看!”
温别初眨眼。
不仅没怕,反而还跃跃欲试的样子。
“好呀好呀,姐姐快让我好看!”温别初很是期待地道,“不过,我觉得姐姐这会儿就已经够好看了,实在是难以想象更好看的姐姐是什么模样……”
盛苓深吸一口气。
就在她准备好好教训温别初一顿的时候。
温别初大概是察觉到了危机,话锋立即一转,“姐姐,咱们说正事儿,你与文夫人说要自己解决今日之事……不知姐姐想如何解决?”
盛苓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德安县主,在这京城,皇上就是我的靠山,如今定国公不分青红皂白来我这里打砸一通,我自然要入宫向皇上告状了!”
“噗……”
温别初刚入口的茶,尽数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