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退到早些时候。
7月7日,夜里10时。
宛平城外。
名叫申盒的翻译官正拿着大喇叭对城内的29军士兵喊话。
声称一名士兵失踪,要求进入城内搜索。
作为一名蝗军的忠实走狗,铁杆汉奸,此时它的主人就在身后,所以说话也格外硬气。
然而驻守宛平的29军士兵也都是硬骨头,根本不买这条走狗的账。
城内,一名枪法很好的小巴蜀,顶着夜色直接一枪爆了它的狗头。
一颗子弹下去,它的主人火了。
7月8日清晨,日军大部队赶到,包围了宛平城,随后发起进攻。
……
“我真不明白,凭他们现在的实力就敢主动挑起纷争,谁给他们的勇气?”
饭后,白远抽出根烟递给孙园朗。
北平协定以后,孙园朗率先给白远致电,以学长的名义安慰了一番,后来因为距离比较近,经常交流,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最近,他的精锐部队接到调令,要求返回金陵。
所以今天亲自来访,来和白远告别。
“这你就不懂了。”孙园朗接过香烟后舒服的吐了个烟圈,不紧不慢道。
白远身躯微微前倾,表现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虽然有预知的能力,但他认为历程不是一成不变的,东北的日军远比记忆中的要弱,而他又宛如大山一般横在西北。
所以在白远看来,这些家伙应该不敢主动挑起纷争才对。
最起码短期内不敢。
孙园朗:“咱们大夏有句老话,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正是因为他们虚弱,所以才更需要挑起战争,让本部给他们增派力量。”
白远若有所思的点头。
看着眼前年轻面孔若有所思的模样,孙园朗忍不住劝道:“老弟,我有句忠告给你——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他看出了白远想动兵的心思。
但当前大背景下,白远是各方势力都排斥的对象,在大西北按兵不动才是最优战略。
“嗯……”白远赞同道:“园朗兄放心,我已下达命令给部队安排好了防区,宁做守成犬,也不做蠢猪!”
孙园朗知道白远说的“蠢猪”指的是哪位将军。
二者相视一笑。
饭后,白远亲自将孙园朗送到车站。
离别总是猝不及防。
由于工业发展,西北最近的空气很不好,再加上今天是个阴天,让整个世界看起来都雾蒙蒙的。
火车汽笛声响起,逸散的蒸汽加剧了这一状况,相隔十几米看去竟犹如雾里看花。
左丘缓缓走到白远身边,低声道:“白总,孙将军已经上车了。”
“是吗?”白远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没想到你的眼神这么好。”
“哈哈哈,因为我总抽烟,看人总是在雾里,所以习惯了!”
滚轮和动杆结合发出金属特有的碰撞音。
火车伴随着蒸汽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雾霾里,只剩下笔直的铁轨。
白远沿着铁轨往反方向走去,直到一个交叉路口停下脚步。
铁轨的另一条路口通往东北。
他就站在原地,望着交叉路口发呆。
旁边是筹备物资的军列,准备发往各师预计的驻地。
在抽完手里的烟后,左丘渐渐行到白远身边。
身为老搭档和副手,他能明白白远的想法。
虽然下达了军令,将全军都部署在西北内,但其实这位“西北王”是想动兵的。
“白总。”
左丘的轻声呼唤,只是让白远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对着铁轨发呆。
“白总,主战部队还没有前往各自的防区,军令还可以改动。”
白远转过身,直勾勾看着左丘。
后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左丘:“东北的百姓在等着我们呢!”
这句话为白远下定了决心。
“嗯……柳满楼!”
另一边,正在交代运输物资细节的柳满楼听到呼唤后,赶忙长话短说,然后立刻向白远跑去。
白远:“柳满楼,我做如下部署调整,你记一下!”
柳满楼掏出黑皮笔记本,旋开钢笔。
“以二师、五师加四个卫队旅,强化梁石山脉防线。
四、六、七、八、九五个师,加骑一师,包打福新。
十师、十一师加十个卫队旅,在黑山一线阻击奉天增援部队。
十二师加十二个卫队旅,围困锦中。
三师、骑二师,越过彰武,监视新京、滨江。
一师做总预备队。
其余各师按原计划分摊西北防务。
……给我复述一遍!”
柳满楼低头确认笔记后,复述道:“以二师、五师加四个卫队旅,强化梁石山脉防线。四、六、七、八、九五个师,加骑一师,包打福新。十师、十一师加十个卫队旅,在黑山一线阻击奉天增援部队。十二师加十二个卫队旅,围困锦中。三师、骑二师,越过彰武,监视新京、滨江。一师做总预备队。
其余各师按原计划分摊西北防务。”
左丘:“我补充一点,把独立炮师加在锦中方向。”
西北的机械化部队一个都没动,不难猜测白远是想藏一手,所以左丘也没提坦克师和摩步师。
白远沉吟了一下。
北面的战事如果顺利的话,的确可以顺势夺取锦中,该方向只有一个主力师,重火力相对较弱,把炮师补充在这里的确是个好选择。
于是白远顺势同意:“就这么办吧!”
……
与此同时,普鲁士柏林军校。
一个头戴白巾的青年手持竹剑指着另一个青年说:“只要你拿着武器进入大夏,就是我的敌人。
在我们大夏,古人有割袍断义之说,今天你我,划地绝交!”
正是周卫国和竹下俊。
随着大夏和倭岛的战事打响,两人同时接到命令,不得不中断学业回国。
两人也从原来的好友,变成了陌路,甚至即将成为敌人。
回国后,周卫国收到一封来自父亲周继先的信。
信里先是说他一切安好,然后又提到了白远的西北军。
“白远的父亲白继强是我的结拜兄弟,儿若想抗日,可前往西北从军。”
尽管从草原战役以后,白远的口碑在国内反转,但周卫国依旧没太当回事。
因为在他出国留学的时候,刚好是白远在日伪风头正盛的时候。
所以第一印象不太好。
于是这位普鲁士海归还是选择留在了中央军接受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