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秦千秋面露微笑,看着叶桐。
“秦老!”
叶桐脸上挂起浓烈笑容,上前打开窗户,“快进来。”
秦千秋身形一闪,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夏无涯,没有多言,欣然落座,笑呵呵开口道:“圣州之行感悟如何,没有留下什么暗伤吧?”
他没有去查看叶桐的身体状况,毕竟这可是仙道之大忌,只是光凭感受,就能感知到那股凌厉骇然的剑道法则,此子即将静海境...!
“秦老您放心,小子一切安好。”
叶桐坐在对面,储物戒一闪,取出一套茶具,开始亲自沏起茶来。
秦千秋眼中带有一丝期待,素婉的沏茶手艺他可是品鉴过的,叶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而在茗兰的眼中,此情此景有些毛骨悚然,她畏手畏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夜黑风高,一名黑衣老者突然出现在窗外,还露出微笑,无论怎么看都有些瘆人。
“你小子,一回来就给老夫惹麻烦。”
秦千秋目露一缕慈祥之色,嘴上佯怒道,“当初在落霞地域的秘境中就是,如今也是。”
他看向茗兰,又看了一眼叶桐,“说说吧,这二人哪里惹到你了,还有,怎么老夫听说,你要抢仙宝斋。”
他眼眸深处闪过一缕深邃,看着叶桐那浑身温润随和的气质,根本无法把始皇仙帝转世之身这个身份加在此子的身上。
秦千秋这一生,帮助过很多年轻修士,不求回报,只是单纯的顺手为之。
而只有叶桐,会在背后默默回报他。
这些年来,他每个月都能收到来自仙宝斋的极品香茗或是灵米灵肉,东西并不贵重,但都是秦千秋能够用得到的。
就连执法殿内部,都有让秦千秋恢复昔年之职的话音,可见是叶桐吹了苏清玄的枕头风。
要不是前段时间有好友传讯,秦千秋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成为了女帝那一派系的执法修士...羡煞了无数想进入却无门的人。
此时,叶桐将茶泡好,先是自己尝了一口,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全都倒掉,而后朝着茗兰使了一个眼神过去,你来沏茶。
茗兰没有犹豫,上前重新沏了一壶茶。
“秦老,这二人与我有段因果,今日当街抢人,确实是我之过,明日我会去执法殿领罚。”
叶桐满脸笑容,轻轻拱手,“至于抢仙宝斋...这纯粹是闹了一场乌龙之事,毕竟,哪有斋主抢自家店铺的道理?”
“领罚就不必了,老夫已帮你压下。”
秦千秋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叶桐方才倒掉的茶水,心中顿时了然,抚须笑道,“听说你如今还是执法殿监察使?”
“不错,监察九州,隶属执法主殿中枢,不受地方限制。”
“老夫今年虽已有千岁,但可没老糊涂,执法殿何时出现了这样的监察使?”
“秦老,您现在就看见了。”
叶桐微笑说道,脸上颇为自豪,心中有股在长辈面前成功装逼的爽感,“好歹小子也是闯过仙塔顶层的人。”
见此情景,秦千秋眸中闪过一抹追忆,眉宇间透露出万千沧桑,他脸上笑意丝毫不减,“听说玄天还是天阶罪犯。”
“咳咳,不错,但那是瑶池圣地悬赏的,严格来讲,不算是什么作恶多端的坏人。”
叶桐讪讪一笑,这不是在暗示自己,堂堂执法殿监察使,背地里还是一名天阶罪犯,等自己暴露身份之际,那可就出大事了。
与此同时,茗兰也已泡好茶。
叶桐眸光微凝,轻轻挥手,一股柔和的微风将茗兰与夏无涯二人托出了房间,并且还有一股剑道法则气息将房间彻底锁死。
秦千秋没有多疑,知道叶桐有些话要说,气势在刹那间大变,袖袍一甩,四面八方瞬息间被封天锁地!
“渡劫境...”叶桐突然有些失神道,这种随手封天锁地的惊天手段,他就只在扶摇圣主的身上感受过。
没想到,在他离开青州的这些年里,秦千秋与他师尊一样,都已经是渡劫尊者。
“哈哈,老夫好歹在静海境沉淀了近七百载,如今渡劫境有何不妥?”
秦千秋大笑起来,眼底深处却是有一抹遗憾,但转瞬即逝,“叶桐,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成长了,你的敌人必然也在成长。”
“小子受教。”叶桐郑重拱手,此言他铭记于心,心湖微微荡漾,白起这个老阴比恐怕已经静海境了。
上古强者活出第二世,那修炼速度可不跟你讲仙途大道理,在记忆皆在、真灵尚在的情况下,最多十年,便可抵达昔日巅峰之境。
而且最离谱的是,这些强者哪怕转世了,死前铭刻于天地间的法则与大道,都还记得祂们,随时听从号令,一念间便可召来。
叶桐心中轻轻一叹,将军啊将军,希望我成婚的那一日,您也在,您可是我最敬爱的长辈,若是没有您的见证,那婚事就不算太圆满。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语气平静道:“秦老,我已见过千皓先生。”
“嗯。”
秦千秋微微颔首,举杯轻抿,只觉茶温尚可,便再无其他,不如叶桐的侍女。
他突然神情一愣,千皓先生?这不是自己那个不孝徒吗?!
“咳咳咳!”秦千秋咳出些许茶水,面色微凝,“你真见过他了?”
“见过了,也听他讲了不少故事。”
叶桐如实回道,心中暗暗皱眉,秦老的反应不对劲,不像是‘师尊终得徒儿消息’的那副模样。
“他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
叶桐眸光微涟,开始讲述起了他和千先生相见的那一日,除了后面的‘大道金莲’,就没有一丝隐瞒。
恍惚之间,房间内微风骤起,掀起记忆之海中的浪花,秦千秋目光深沉,目光停驻在茶水中,静看茶水表面轻轻涟漪。
他眸中深处一直都带着追忆之感,当听完叶桐的讲述后,重重叹息一声,似是惆怅,但最后又仿佛是释然了一般,带有如释重负之后的淡然。
“老夫那个徒儿,没有骗你,但隐瞒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