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沈蕸音不敢有丝毫耽搁。
就在商队启程之际,她和师父也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呼伦贝尔的路程。
这一路并非一帆风顺。
由于这个方向气候严寒,常住人口稀少,沿途经过的城镇寥寥无几,就连官道都难以寻觅,唯有一些商队曾经留下的浅浅足迹可供参考。
沈蕸音与师父相依为伴,边走边向路人打听前行的道路。
有时,他们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判断摸索前进;偶尔遇到好心人指点迷津,便能少走不少弯路。
途中竟有两日被迫露宿荒野,夜晚的寒风如利刃般刺骨,让人难以入眠,好在沈蕸音在常威的空间里备有露宿的便携帐篷和卧榻、寝具,他们找了个宽敞的平地开始搭建,又让常威设下结界,虽然听了半夜的狼嚎,却不影响他们的睡眠。
历经五日艰苦跋涉,两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位于大晋朝边城附近的一座卫所。
这座卫所地处边陲,虽然归边城管辖,但往来的客商数量相对较少,大多都是些中小规模的商贩。
在这里,人们交易的物品主要集中在牛羊制品、布料、盐以及粮食等方面。
此前,沈蕸音早已未雨绸缪,从当地牧民手中购置了两辆马车,并将带来的瓷器和布料满满当当地装载上车。
抵达卫所互市门口时,他们按照规定缴纳了相应的管理费,随后便驾驶着马车顺利进入市场。
待他们打开装货的箱子,瞬间引发了一阵轰动。
原来,能够完好无损地运送至此地的瓷器实在是凤毛麟角,故而这些精美的瓷器甫一亮相,便吸引了众多目光。
就在沈蕸音尚未完全弄明白当前的状况之时,只听得一阵嘈杂声传来,紧接着便发现他们所乘坐的这辆马车竟然已经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密不透风!
这些人一个个都显得极为兴奋和激动,争先恐后地大声出价,显然都是冲着马车上的东西而来。
沈蕸音惊愕万分,价值仅仅只有两文钱的普通瓷碗此刻却成为了众人竞相争夺的宝贝,其价格更是一路飙升,眼间就被叫到了惊人的一百文!
而那个出价最高之人,看起来气势汹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似乎不把这个瓷碗全部收入囊中决不罢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沈蕸音不禁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正当她思考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只见卫所的一名总旗-乔四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方才此人不但仔细查看过她的路引,还向她询问了为何来此处的问题,她用学医游历的借口搪塞过去,至于为何带着一些商品,她则是回答说这边有人要瓷器和布料,过来就顺便带了,可以赚点回去的路费。
乔四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边城人员来住复杂,他对陌生人有天然的警惕,因此盘问的尤为仔细。
不过,在得知她乃是晋平侯府中的亲人,又看到了她手中的慕家军木牌后,态度立刻变得恭敬有加,并迅速放行了他们。
沈蕸音心中暗自感叹:“看来出门在外,有个显赫的身份傍身确实能够带来诸多便利啊!”
乔四走到近前,压低声音对沈蕸音说道:“沈公子,刚刚那位出价的人是巴尔虎部落的图管事,如果对方给出的价钱合适,您不妨考虑将这瓷碗卖给他。”
沈蕸音抬头看向他,乔四朝她眨了眨眼,沈蕸音秒懂,在这里即便是乔四也是要给那个巴尔虎部落图管事的面子。
她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图管事,高声说道:“既然如此,这位客人您尽可以按照之前所出的价格成交。只是不知您具体打算买多少呢?”
图管事用手指着马车上的那些瓷器,语气傲慢地回应:“我今日看中了你这批货物,车上所有的瓷器、布料我都要了!”语罢,他随意地挥动了一下手,紧接着其身后便有一名恭顺的奴仆快步走上前来。
这名奴仆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做工精致的小木匣,来到近前后,轻轻将木匣打开。
一片耀眼的金黄色光芒从小木匣内倾泻而出,匣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块块黄澄澄的金饼,几乎将整个小木匣填满。
图管事斜睨着沈蕸音,嘴角上扬,略带挑衅地问道:“怎么样,小公子,就凭这些金饼来买下你的瓷器以及布料,应该足够了吧?”
沈蕸音见状,先是拿起其中一块金饼,放在手中上下颠了颠,感受着它那沉甸甸的分量,心中暗自思忖:嗯,这重量倒是没错。
随后,她又将金饼凑到嘴边,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那块金饼之上已然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牙印。
她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块被咬过的金饼,这是黄金没错了,心里估摸起来:这么满满一匣子的金饼,少说也能价值个五千两银子!自己那两辆马车所装载的货物加在一起也就值个一百两,这笔买卖无论怎么算都是大赚特赚,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货物数量着实太少了,如果再多一些该有多好……
即便对方给出的价格已然颇高,可她却不敢轻易应承下来。
只因在一旁窥视的人们皆如饿狼般虎视眈眈,若想成功达成这笔交易,并令这位买家感觉物有所值,她的回应必须字斟句酌。
她稍顿了一会,回应道:“您这一匣黄金买我的货自是够的,但其他人也同样想要,不知您可否考虑稍微减少一些购买数量呢?”
怎料那人竟断然拒绝道:“这绝对不行!我家主人马上就要大婚,急需这批瓷器,至于旁人也想要,那就让他们自行解决了。”
他这般强横跋扈的作风瞬间激起了周遭人群的满腔怒火,大家纷纷发声指责起他来。
“凡事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你怎能将所有瓷器尽数购去,好歹也该给咱们留点儿啊!”
“可不是嘛,你家主子大婚需要用到这些瓷器,难道我家主子就不用了,好不容易遇到卖瓷器的?”而那位高声喊话之人,明显来自于其他部落。
就在此时,图管事身后走出一名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